吳氏側臉悄悄看了看三太太。
三太太端坐榻上眉角微挑,一派倨傲模樣,她顯然沒將李玉娘放在眼里。
她這樣凌厲的氣質,說不定陸三老爺真就沒那個膽子再去找李玉娘。
吳氏這樣一想也就不覺得有什麼不妥當。
不過三太太卻伸長了脖子十分好奇道︰「說起來也怪,那日來我們西府門口吵鬧著說李玉娘欠了他們銀子的那些人,私下里我也問過了,李玉娘並沒有在外頭賒賬不還,那些人怎麼就好端端的要誣陷李玉娘欠了銀子呢?」她皺著眉頭,心中疑惑的緊,說道︰「我這兩天一直在想,那些人是不是用這樣的法子特意來提醒我雲賀在外頭養外室的事情?」她搖了搖頭,琢磨不透徹︰「可是我也不認識這些人啊?他們到底是誰找來的?奇怪,實在是奇怪……」
三太太想破腦袋她也不會想到這一切都是陸淑怡的安排。
陸淑怡當初讓墨菊找些人到西府門上鬧,說李玉娘欠債不過是個幌子罷了,意圖就是要讓三太太知道陸三老爺養外室的事情。
這一切做的不著痕跡,陸三老爺壓根懷疑不到陸淑怡頭上。
吳氏听的也覺得很奇怪,可是她也想不出是誰在幫三太太,只能道︰「也許是有人看不下去,才會想了此法提醒你一下吧。」
三太太點了點頭,還有些可惜道︰「要是我知道是誰在背後提醒我,我一準兒好好感謝他。」
兩人又說了些雜七雜八的事情。當中不免又提起了安姨娘。
吳氏只說道︰「她是沖撞了老太太,我想庇佑也庇佑不了,合該她去了田莊子。其實這樣也好,在那里過日子反倒清淨……」
三太太微微泛起一個冷笑,眼里閃著快然︰「誰讓她平日里那麼囂張,不過是個姨娘罷了,可她總是喜歡擺出正室的款兒。」目光一轉又看著吳氏道︰「說起來也怪你性子太軟,才讓她有機可趁得了那麼多年的寵。」
在這一點上,吳氏確實不如三太太手段高明。她要是有三太太一半厲害,想當初說不定安姨娘壓根就進不了陸家的大門。
吳氏深吸一口氣。眉眼清澈。淡淡道︰「這也是命,合該我命里頭該有這樣的劫難。」一時又欣慰道︰「好在我的幾個孩子都很好,他們好,我也就心滿意足了。」
吳氏滿眼含笑。端了茶盞慢慢的喝茶。
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她還是覺得家人最重要。只要家人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比什麼都好。
三太太也贊同的點了點頭,沉吟道︰「誰說不是呢,自打出了李玉娘的事情。青丫頭就格外的和我親了。這些日子她天天守著我,就怕我想不開。」又嘆一聲,三太太語氣有些失落道︰「我一想到將來青丫頭要嫁人,要成了別人家的人,我這心里就舍不下,半夜里睡醒來我都想多看她兩眼,生怕她嫁了人我就看不著了。」
吳氏听的呵呵笑了起來︰「那你總不能留青丫頭一輩子吧?」
正說著,錢嬤嬤進來道︰「三小姐來了。」又小聲道︰「三小姐在外頭听見您和三太太說話,她怕你們有要緊事,就沒敢進來。」
「這丫頭,那那麼多的規矩。」三太太有些羨慕,從前她覺得陸淑怡特別不懂事,但是這一年多的蛻變,陸淑怡確實變得不同了,十分招人喜歡,她連忙招手道︰「快叫她進來吧,寒冬臘月的,待在外頭別凍壞了。」
吳氏也道︰「快讓三小姐進來。」又吩咐道︰「準備姜茶。」
趙嬤嬤笑著去了。
陸淑怡很快走了進來。
外頭天寒,她一張白璧似的臉上凍的多了兩團紅暈,吳氏心疼的急忙拉了她坐下,又模了模她身上水粉色的夾棉半單襖,嗔怪道︰「怎麼穿這麼單薄?」
陸淑怡生怕吳氏會責怪墨菊她們,急忙笑眯眯道︰「出來的著急,所以穿少了。」一面又忙向三太太行禮,笑著道︰「六妹妹呢?她怎麼沒來?」
三太太端坐不動,笑著道︰「你覺得那丫頭能待的住?說是陪我來串門子的,進來坐了一下就跑了,這會子怕是找靜丫頭玩去了。」
吳氏便笑著道︰「小孩子都這樣,有幾個能待的住的?」
三太太笑著點了點頭,一時起身道︰「我也該走了,你們母女好好說說話吧。」
吳氏笑著親自送了三太太出門。
三太太一走,吳氏眉眼含笑的看著陸淑怡,等陸淑怡喝了姜茶,她就溫聲問道︰「這麼冷的天你這麼著著急急的來找我,是不是有什麼急事?」
知女莫若母。
陸淑怡笑著吐了吐舌,撒嬌道︰「怎麼什麼事情都瞞不住您?我這還沒有開口呢,您就知道我有事求您……」
吳氏笑著捏了捏她的鼻子,寵溺道︰「也不想想你是誰生的?你一張嘴我就知道你想什麼。」
陸淑怡覺得心里火熱熱的,她再次感嘆,有母親真好。
她耍賴︰「那您猜猜,我現在想什麼?」
吳氏苦笑了一聲,瞪她道︰「快說吧,你說的早了興許我還能答應你……」
陸淑怡咯咯笑了起來,打趣道︰「您都會威脅人了。」
吳氏看著陸淑怡高高興興的樣子,心里就像是吃了蜜糖一樣的舒服。
「別貧了,快說吧。」吳氏坐直了身子,溫柔的凝視著陸淑怡。
陸淑怡干咳了一聲,支支吾吾道︰「明兒我想去一趟大慈寺……」
「什麼?」吳氏皺起了眉頭。
陸淑怡這一段日子總是去大慈寺,這讓她心里有些不安。
「怎麼又去大慈寺?你不是前些日子才去過嗎?」。吳氏語氣變的嚴厲,她覺得陸淑怡有問題。
陸淑怡心虛的直打鼓,好在她如今已能將情緒收放自如,便笑眯眯的看著吳氏道︰「上次去是為了祈福,可是這次去卻是為了還人情。」
「還人情?」吳氏不解,攏一攏闊袖,苦笑道︰「你小小年紀,能欠什麼人情債?」
「欠了,而且還是很大的人情債。」陸淑怡抿了抿嘴,如實說道︰「上次您病的時候我不是求了定北候府上的白先生給您寫了藥方子嗎?」。
吳氏點了點頭︰「怎麼?這事兒和他有關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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