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天佑幽黑眸子轉了兩下,疏離一笑道︰「父親又何必回避,我與大哥的問題已不是一日兩日,而這些問題的根源在那里,您心里該最明白。」
霍王爺嘴角抽了抽,許久才沉著聲音道︰「我不明白……」
「既然父親不明白,我就說的更加清楚一點。」霍天佑大步上前幾步,目光湛湛,徐徐道︰「自古一山不容二虎,霍家,有我沒他,有他沒我,就這麼簡單。至于父親您的取舍,您不說出口,我心里也明白,我一定會是別舍掉的那一個,從小就是。」
他自我嘲弄的苦笑一聲,平靜道︰「……所以,為了不讓您夾在其中為難,我決定自己退身。」
「退身」霍王爺面色一陣冰寒,「你打算如何退身?棄霍家與不顧?還是說……」
霍王爺忽然有了很不好的預感,一雙眸子迸發著寒意,厲聲道︰「你是打算替皇上效力了嗎?」。
霍天佑嘴唇翕合,沉吟半響終于道︰「不,我不打算為任何一個人效力,以後,我只為我和我愛的人效力。」
霍王爺心里翻江倒海的,他籌謀這麼多年,好不容易培養了自己的勢力,眼看大好江山就要更名易主,這個時候他的卻撂挑子不干了。
在他看來,是他給了霍天佑生命,他的生死就該由他這個當父親的做主,自然也包括忠心與他,為他效力。
眼見的背叛。霍王爺登時怒火中燒,抽過馬鞭就要打。
但是霍天佑早已躲開,冷漠道︰「我上次就說過的,我不欠您的,也不再是小孩子,您若還想像以前一樣對我,您以為我會接受嗎?」。
霍王爺手里捏著馬鞭,心口激烈的起伏著。
是啊,他的已經不再給他打他的機會了,很早就不給了。
有些失魂落魄的放了手中馬鞭。霍王爺一手撐在長案上。另外一手捏著眉心,整個人瞬間老了十歲。
「你是想自立門戶?」霍王爺呼出一口長氣,頹然坐下道︰「那咱們霍家的大業呢?你明知道當今聖上無才無德,你看看常年征戰的結果。有多少百姓遭殃?天災之下。他還要大興土木。大周子民多是活的水深火熱,難道這些你都不知道?」
「我知道。」霍天佑也長長呼出一口氣,目光定定看著霍王爺。表情十分凝重,沉默半響後,他才一字一句道出一句話︰「因為我不確定您是否能當一個明君……」
霍天佑明顯感覺到霍王爺身子顫了一下,兩道目光直直向他射來︰「你不信我?」
「父親還值得我信任嗎?」。霍天佑挑了挑眉,心平氣和道︰「天子是萬民之王,要替萬民做主,而您對我來說一家之主,然後身為一家之主的您,可曾處理好家事?您沒有……」
霍天佑身姿站的筆直,說道︰「……一個連家事都處理不好的人,又如何能當大任?」
霍王爺听著這些話簡直要瘋掉了。
他籌謀了這麼多年,怎麼能讓自己的計劃因為一個毛頭小子就全部毀掉,所以他起身一把抓住了霍天佑的胳膊,臉色猙獰道︰「所以,你是要反水?」
「不,並非反水,我只是不再參與其中而已……」
霍王爺冷笑︰「不再參與其中?哈哈哈……好笑,好笑,你以為你能全身而退?你別忘了,你始終姓霍,你身上流著霍家的血,覆巢之下豈有完卵?霍家若是敗了,你以為你還能豪發不傷的活著?笑話……」
「能不能全身而退那是我的事情,多謝您關心。」霍天佑淡淡說了一句,一把甩開霍王爺的大手道︰「我會守口如瓶,只是您的計劃我不會再去參與。」
霍王爺呆呆站了半響,最終呼出一口氣道︰「好,我給你三個月的時間,我相信你會回心轉意的。」
霍天佑也淡笑一聲道︰「只怕會讓您失望……」
「你……」霍王爺氣的心口都在發疼,然而卻沒有任何辦法,這里是軍營,他什麼都不能做……
「父親若是沒別的事情,那便退下了。」霍天佑並不理會霍王爺的臉色,行了禮大步而去。
回到自己的營帳,他立刻書信一封,喚來雙瑞雙喜二人,命雙瑞時時刻刻警醒,堤防霍天康的同時也要堤防霍王爺,同時暗中還要將自己各營的勢力團結起來,隨時待命。而交給雙喜的任務則是讓他悄悄回府給陸淑怡送信,他擔心何如意小產之事會讓霍天康不擇手段的傷害陸淑怡,因此道︰「務必讓那些回鶻死士保護好郡主,若實在不行,你就親自去找柴幫主,讓他派人保護。」
雙喜不敢耽誤,當日動身往保定府去。
而保定府這兩日卻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足足下了三日,天還不見放晴。
陸淑怡和柴秀娥窩在房里做繡活,這幾日都在等劉家小姐那邊的消息,李平安已經把陸文輝身上有臭的事情暗中悄悄散播了出去,現在只等劉小姐那邊的反應。
忽然,冬梅咚咚冒雨跑了進來,滿臉笑意的稟道︰「小姐,小姐,雙喜回來了。」
陸淑怡立刻放了手中活計,著急道︰「人呢?二呢?他回來沒?」
「二沒回來,就雙喜一個人,他先去換衣裳了,這麼大的雨,渾身上下都濕透了。」冬梅臉上紅紅的。
自打把她和雙喜的事情落實後,她每次听到雙喜的名字都會臉紅心跳的。
陸淑怡笑著「哦」了一聲,心中卻奇道,雙喜一個人回來是不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交代她?
不會是霍天佑出了什麼事情吧?
她有些擔心,皺眉道︰「你見到雙喜的時候他臉色如何?」
冬梅眨了眨眼楮,搖頭道︰「臉色很好啊,還沖著我笑呢……」
陸淑怡這才松了一口氣,就听柴秀娥道︰「你也別太緊張,不會有事的。」
陸淑怡點了點頭。
片刻後,雙喜就換了衣裳來給她請安,陸淑怡顧不上那麼多的虛禮,直接問道︰「二如何了?」
雙喜拱手道︰「很好,您別掛心。」(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