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三十一年臘月,外頭下了一場大雪。
蘇子文從翰林院回來後又貓在了平西候府。
霍天佑穿著一身寶藍色家常直裰,懷里抱著三歲的女兒蘭若,蘭若穿著簇新的小紅襖,粉團而似的可愛。
他一面逗弄孩子一面給了蘇子文一腳,哼道︰「又跑我這里做什麼?我可不管飯。」
「嘖嘖嘖,你這平西候也太摳門了吧,好歹我也是你表哥。」蘇子文搓著手起身一把接過蘭若,在小家伙臉上狠狠親了一口,笑嘻嘻地道︰「你這家伙何德何能?竟然一年抱倆,還能有這麼可愛的女兒,哼……」
蘭若卻嫌棄的悄悄擦了擦小臉蛋。
「不服氣啊,那你也一年抱倆,你也生個漂亮女兒。」霍天佑瞪他一眼,馬上接過蘭若重新抱好。
他可寶貝這個女兒,恨不得一天到晚的抱著。
蘭若笑吟吟的看著霍天佑,脆生生的喊著︰「爹爹……」
蘇子文橫他一眼,低低道︰「女兒奴,等蘭若將來嫁人,心疼死你……」
陸淑怡只在一旁教兒子承平寫字,一面看他們兩個斗嘴。
霍天佑一听蘭若嫁人的話,當時就給了蘇子文一腳,哼道︰「要娶我女兒,門兒都沒有。」
陸淑怡噗嗤笑道︰「沒關系,你關門,我開窗子。」
蘇子文大仇得報似的哈哈笑了起來。
陸淑怡就一本正經看著蘇子文道︰「表哥,你知道不知道今早陳姑娘也來我家了。」
蘇子文的笑容一下子僵硬在了臉上。登時東張西望道︰「你怎麼不早說,那傻妞兒來了我能有好嗎?不行不行,我先回去了,她要是問起來,你就說沒看到我,記住,沒到我啊!」
言畢,就要往外頭去。
「誰說沒看到你啊?」屏風後頭忽然閃出一女孩子,個頭高挑,身穿暗綠色素面棉襖。豆綠的馬面裙。人長的十分精神,濃眉大眼英姿颯爽,一看就是十分爽利的女孩子。
陸淑怡看著陳秀輕笑。
陳秀父親出身武將,她自小就習武。時不時還會跟著父親去沙場走一趟。也算女中豪杰。
不過正是因為這一點。她十六歲了還無人敢上門提親。
說來也巧的很,陳秀的父親恰好與蘇子文的父親是曾經的同窗,二人有一日偶遇。喝酒聊天,忽說起兒女之事,正好一個急著娶,一個急著嫁,二人越說越投機,干脆就在酒桌上促成了這樁婚事。
後來互換了八字,竟然是十分般配的八字。
兩家大喜,認定姻緣天定。
只是當時陸家剛遭劫難,不宜婚娶。所以兩家議定三年後的臘月二十把兩個人的事情給辦了,今年剛好三年。
眼看著快到成親的時候了,偏偏這蘇子文一直躲在平西候府不肯回去。
陸昭萍本想親自來把蘇子文給綁回去,可陳秀卻說了,她必須親自把未來夫婿追過去,若是追不回去,她就不嫁。
「你還想跑是嗎?」。陳秀一把揪住蘇子文的衣領,一張俏臉輕輕一揚道︰「說,你到底要不要娶我,我已經等你三年,你要不娶就來句痛快話。」
蘭若也女乃聲女乃氣的笑嘻嘻拍巴掌道︰「表舅,表舅母問你到底要不要娶她呢。」
蘇子文紅著一張老臉噓一聲道︰「你個小鬼靈精,誰是你表舅母,八字沒一撇呢!」
陳秀聞言臉一沉︰「你的意思是你不想娶我?那好……你……你夏天親過我一次,你……你把那個吻還給我,我就不嫁你了……」
霍天佑和陸淑怡相視一眼,笑了起來。
蘇子文一張老臉更紅,心道,這傻妞兒怎麼什麼都說。
他干咳著偷偷沖著陳秀使眼色,一副有話咱們好好說,有話回家說的表情。
陳秀卻不理會,直截了當道︰「怎麼?那個吻你還不回來了是不是,要是還不回來就跟著我回去成親。」
蘇子文︰「……」
陸淑怡和霍天佑呵呵笑著,只裝看不到。
霍天佑道︰「蘭若啊,咱們去園子里看花花好不好……」
蘭若歪著小腦袋︰「可是爹爹,外頭大雪,哪里有花?」
霍天佑神秘一笑道︰「雪花也是花,不然咱們留在這里,你表舅就要開花了……」
「霍天佑,你……」蘇子文老臉通紅,真是恨不得暴揍霍天佑一頓。
霍天佑卻不理會他,呵呵笑著帶蘭若去了。
陸淑怡也帶著承平出去打雪仗。
偌大的屋子就剩下蘇子文和陳秀二人。
陳秀自來男兒行徑,才不管什麼禮節不禮節的,伸手就拉了蘇子文的手道︰「走,跟著我回去成親。」
蘇子文卻被她拉的滿頭大汗,不得不說,他是動心的,不然為何心里撲通撲通跳的停不下來。
他干咳道︰「男女授受不親……」
陳秀卻不以為然道︰「沒事,多授受幾次就清楚了……」
蘇子文︰「……」
不過,他再沒機會開口,因為嘴巴就被陳秀的柔唇堵上了……
臘月二十,陸淑怡和霍天佑終于松了一口氣,因為從此以後這個麻煩精蘇子文就成了陳秀一人的麻煩精了。
然而他們還是想錯了。
沒想到這夫妻兩個成親後天天上他們平西候府報道,平西候府儼然成了他們兩個的家……
就連大晚上的,人家霍天佑夫妻兩個想辦點夫妻兩個的小私密事情,這夫妻兩個都厚著臉皮要拉著他們一起模牌,一模模到大半夜,困的要死要活,誰還有精力去辦那事。
十五天後,終于霍天佑忍不住了,決定和蘇子文攤牌。
兩個大男人在喝下三壺好酒後,霍天佑終于指著蘇子文的鼻子道︰「從今兒開始就別上我們平西候府了,我和我媳婦還想給蘭若添個妹妹呢!」
蘇子文咧嘴大笑,拍著霍天佑的肩膀道︰「看吧,我就知道你忍不住,我和阿秀打了賭,我說你忍不過一個月,果然,今天為止,剛半個月……」
霍天佑︰「……」
「好了,都是哥們,明兒開始我和阿秀就不來了,放心吧。」蘇子文一本正經拍一拍霍天佑的肩膀。
然而他不知道,霍天佑是真想廢了他,他艱難忍了十五天,起因竟然是他們夫妻兩個打賭……
當晚,蘇子文「依偎」在陳秀懷里,壞壞道︰「阿秀,你輸了,怎麼樣,那個動作你是不是兌現一下下……」
陳秀臉一紅,起身吹燈拔蠟道︰「一次,就一次啊……」
當晚,蘇子文終于嘗試了他從一本孤本春||宮上學來的姿勢,滿意的睡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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