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的,我不會哄人。」
「當然啊,從來都是別人主動去找你……」他的畫外音把我嚇到了,這麼說他是在哄我咯?
「其實李彤和你們那些矛盾沖突我都知道,包括她從一開始就和陸川的陰謀。我也懂你沒有告訴我的原因,你對我好我明白。但是為什麼你不說,難道我們才應該在一起的不是嗎?」。
我們?
我從來沒有意識把我和他作為一個整體看待過。
「秦湘北,你濫情夠了。誰對你好就跟誰在一起,你丫缺愛啊。」我受不了他營造的模糊不清的氛圍,索性把這一切歸咎于他**倜儻的性格。他不是把「我愛你」放在嘴邊嗎?他不是誰幫他忙他就愛誰嗎?這樣的感情未免太過廉價!
「我不是跟在你後面天天跑的小粉絲,何況你把我說的太好了。如果說我當初是為了報@無@錯@小說wwW.wCxiaoSHUO.Com復李彤然後讓你們兩個分開才表現的對你那麼好,你還會說出‘難道我們才應該在一起的不是嗎’這句話嗎?」。
我故意歪曲了事實,還不如把自己貶低得功利勢力性一點兒,以免他太過于感動,想要把他的所謂感情施舍給我。
我喜歡你沒錯,但是如果你因為覺得虧欠,出于補償的角度,秦湘北你大可不必。
「我不信,你不是這樣的人。」他說的斬釘截鐵,好像如果這般詆毀的人不是我自己,他能活活把那個人掐死。
「好了,都過去了。我們何必執著過去的事兒呢。」我壓抑住波瀾起伏的情緒,結束了這個不愉快的話題。
他沒說話,面前的粥已經變冷,他還是一口都沒動。
「對了,李翔陽有問你什麼嗎?」。我話鋒一轉,好像還是得解決一下主要問題。中午他把我氣得個半死,相比自己也沒落得個好下場。
「我告訴他唐心唯走了。也是真逗,他竟然一點兒都不知道。」他用勺子攪了攪那團黏糊糊的液體,一邊說道。好像這個人完全與他不相干。
「拜托,這種事情一般都是你們兩個交流啊。你沒說,他上哪兒知道去。再說了,你怎麼就沒告訴他?」
好哥們不是和好姐妹一樣都無話不說的嗎?
「拜托,是你不讓我說的好吧。」他一句話給我塞了回去。
「你什麼時候這麼听話了?」
「哥一直都是好人,這種事不足掛齒。」
果然啊,有些人給點兒陽光就燦爛。
我沒去理他那副賤表情。
「所以呢?他怎麼樣?」
「他……打擊有點兒大。我交代完之後,他就表情呆滯,問什麼都不說話了。課間我去找他,只能看見他趴在桌子上睡覺,每節課都這樣。」他喝了一口粥,說的很是艱辛。
以我對李翔陽的認知,很難領會他這樣的行為,我想象不到,有一天那個永遠陽光燦爛的人會這麼頹廢。
「你就不勸勸?」
他笑著看我,「你劈頭蓋臉給他一頓罵,然後讓我勸,真拿我當和事老啊。讓他自己靜一陣就好了,再說了,勸他你給我什麼好處?」
「喂,你有沒有點兒良心,那是你兄弟哎!再說了,和我有什麼關系,我還得給你好處!」這副無賴相隨著時間流逝還真是一點兒都沒少,每說一句話都能給我氣得半死。
他掏出手機給我看了下電話記錄,一連十幾個都是打給李翔陽的,「他不接,我一直在打。所以才說讓他靜一靜。」然後又把手機放進了口袋,「我說了其實也沒多大用,別人說的都是虛的,就看他自己能不能看得開。解鈴還須系鈴人,我又不是唐心唯。」
我嘲諷道,「經驗挺豐富的嘛,看開多少次了?」
「顧翎楠同學,我可以理解為你在吃醋嗎?」。
「吃你大爺。」
一頓飯能夠和平地吃完也是不容易。雖然有小小的喜悅但是被復雜的情緒包裹掉消失不見。
我很感激今天晚上他能這麼關心我,如果他的關心是出自于單純的喜歡而不是一些其他相欠或者不相欠的理由,我會毫不猶豫地接受。
但是,顧翎楠你真的會毫不猶豫接受嗎?你能選擇不要你現在以及未來的一切而選擇秦湘北嗎?
你已經17歲,明年你就成年了,你不再那樣幼稚。看看吧,擺在你眼前的例子,唐心唯和李翔陽不也曾經那樣許諾過天荒地老嗎,現在她在哪兒他又在哪兒。
承諾說明不了任何,它只是表示了,在說出口的這一剎那,真實過。
而人世間最可惡也最可笑的就是「過」這個字。
我們並肩走著,他扛著我麻袋一般的書包送我回去,各存心事。
「咱們兩個班的語文老師可是一個人啊。」
他的一句話驚擾了我的思路。
「恩?你說王老師啊。這我還沒注意過呢。」新換了的老師我大抵只有個印象,除了我們及其富有理論思維的班主任和深惡痛絕的蘇丹紅以外,其他的老師,只能說無感。
「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她在班級里念了你的範文,寫得不錯。」
「又沒有署名啊,你怎麼知道是我寫的?」
「坐了多少年同桌了?要是連你作文都听不出來是你寫的,那還怎麼混?開頭不入主題,先來三個排比。標準的總分總格式,每個段落的深度都是遞進式的,段落結尾點楮做總結。大總分總套小總分總。」
怎麼從他口里說出來,我精心的作文變成了這麼格式化的東西。不過也真是神了,一般人分析作文根本看不到這麼精細的層面,連我自己都沒注意,原來每篇文章的格式都這麼驚人的相似。
這讓我嘆為觀止。
「不過像你這樣強迫癥過度的人還真是找不到第二個。」
秦湘北,你丫找死!揪著他的領子一個勁兒得不松手。
「咳咳,都多大了,你能不能不這麼幼稚。」他一邊掙月兌,一邊還得保證包里的書不掉出來。
「早知道這樣,當初就該跟薇薇提換座。讓你自生自滅去!」
他拉住了我的手,在寒冷的風中,我能感覺到一種溫暖的溫度。試圖抽開手,卻被緊緊地握住。
好像我曾經糾結的接受或者不接受的理由都在瞬間一掃而空。
「自生自滅?那也得拉你陪葬啊。」他一個勁地看著我,我嘴角帶笑地說別看。
當兩個人的掌心印在一起,于是這一世的盟約就此締結。
這樣的開頭听起來像是一個童話故事,那我願這個故事會很長很長,長到了我們都白發蒼蒼也講不完。
如果那個時候,你還像很多時候一樣,不說話的一個勁的看著我,我嘴角帶笑的說別看,那就是這個故事最美麗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