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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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朵歪打正著推測新入門的弟子是蘇錦認識的,這原本只是一句猜測,見蘇錦點頭立刻大驚失色︰「真的?是雲素衣?」
蘇錦也很驚訝︰「你怎麼知道?」
這句話坐實了梅朵的猜想,讓梅朵初時的熱情瞬間減滅了不少︰「你我都是從濟世堂開始接觸修煉一途,你認識的人我也都認識,你不認識的我也認識——不是雲素衣還能是誰?還能是顧鑫兒和田妞?」
此話有理。
蘇錦正在點頭,梅朵的思路已經轉了個十萬八千里,緊緊盤住蘇錦的胳膊神秘的問她︰「現如今雲素衣修為幾何?她耽誤了這麼多年才進長春觀,此刻修為頂多也就煉氣五層吧?」說到此處,梅朵臉上亮盈盈的歡欣鼓舞,「真有這個可能!沒準兒還像你當初似的,卡在煉氣五層上一*無*錯*小*說wWw.WCxiaoShuo.com直沒有進展,將來你我築基結丹了,她還是煉氣五層!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反正一會兒就能看見了,蘇錦不得不點破梅朵,以免一會兒瞧見了太過驚訝,越發影響他們兩個的關系︰「他現在已經煉氣十層了,而且……是個男兒身。」
听說雲素衣煉氣十層梅朵已經臉色難看了,再听聞雲素衣是個男兒身,更是驚得梅朵下巴差點沒從臉上掉下來︰「男兒身?!你說的是真的?!!!那當初……哎呀,有沒有被他看去???這個臭流|氓,王八蛋……」
「我仔細想過,當初他跟咱們來往不多,又獨居一室,應該沒有被他看過什麼。」
梅朵還是不甘心︰「那咱們也說不定在他面前說過女兒家才說的話!啊,對了,我就是那兩年來的天癸……啊啊啊啊啊!我一定當著他的面說過!這個王八蛋。竟然男扮女裝混進女人堆里,他到底是不是變態啊他!他娘了個叉叉的!」
做為一個正常女孩,梅朵雖然話不中听,反應倒也正常,是以蘇錦並沒組織她,只是輕輕拍著她的手背,安撫她稍安勿躁︰「咱們十四歲就跟他分開了,之前都是小孩子,沒事兒的。」
梅朵卻又想起了別的︰「田妞後來可跟他一個房間住過!你說他們……」
「沒有啦!」蘇錦听她越說越離譜,連忙伸手去捂她的嘴。「你千萬別亂說這話!听說莊知遠懲罰佟掌櫃之後田妞終歸還是回鄉了,說不定如今已經嫁人生子——你這麼說雲素衣倒沒什麼,傳出去還讓田妞如何做人?這話到此為止,不要再說了。」
梅朵終歸還是不喜,因為當初在濟世堂,雲素衣對她的態度確實十分冷淡,最早她跟佟掌櫃攀交情,要認佟掌櫃做干爹,就是雲素衣在眾人身後毫不遮掩的冷哼了一聲。後來梅朵也曾大張旗鼓對雲素衣各種擠兌,說他們兩個是冤家仇人都不為過。
蘇錦只能又安慰了梅朵幾句,告訴梅朵現如今雲素衣叫做金澤,也正是金澤幫著她完成此次任務。梅朵一听。立刻腦補出金澤跟安小魚打成一團的場景,心里這才舒服了很多,挺直了腰板學著當初金澤的樣子冷哼道︰「他修為再高也是後來的,也得叫我一聲師姐!」
說罷大概又想到金澤已經煉氣十層。若先于自己築基自己又得喊他一聲「師叔」,又氣丟丟來催蘇錦︰「快讓寂同真人煉丹!快快幫我築基!」
蘇錦笑道︰「那個不急,真人煉出來也得咱們承受得起才行。不若你先吃我煉的——安小魚詐莊知遠那一千靈石我不打算還給莊知遠了。先將欠你的還上,剩下的我買靈藥煉丹。我煉的丹藥,吃了咱倆的修為也都承受得起。」
梅朵雖然生就一條毒舌,又于金銀方便斤斤計較,卻從沒貪過別人的銀子、靈石,此刻听蘇錦一說,心里先是有些不對勁,但想想蘇錦才是師父的親生女兒,女兒花爹的銀子天經地義,心下便有些接納了。
一經接納想到自己將要得到的好處自然十分高興,但想想又覺得不對︰「你今日怎麼回事兒?不叫他‘爹’也就罷了,連‘莊前輩’這三個字都不叫了?一直對師父口口聲聲直呼名諱……」
話還沒說完,兩個人就已經來到山門處見到金澤。三人都是故人,如今再次重逢哪怕從前有過不愉快也都覺得十分親近,更何況如今金澤搖身變成英俊帥氣的男修,一見梅朵便開門見山夸她比從前更美了,幼年時那些不開心更是沒人再提。
一番客套之後,蘇錦跟梅朵便帶著金澤去登造處登記。登造處的姚仕達本來就是好好先生,听聞金澤是蘇錦和梅朵的故人越發周到有禮。只是在登記時發現冊子里早就有過金澤這個人,只不過後來無故失蹤,便不得不讓他們稍後,他自己先去管事師叔去問個清楚再來處理。
管事師叔听了姚仕達的匯報之後,特地來前廳向金澤詢問緣由。金澤解釋說是當時自己的差事是跟著下山采買,途中貪玩跟師兄們失散了,後來正好遇到些機緣,便沒急著回山,此次正好遇上蘇錦,機緣巧合幫著她完成了任務,便急急趕回來領罪了。
「弟子幼時貪玩,又執貪念舍不得放棄修煉的機緣,拖到今日才得回來——求師叔責罰!」金澤邊自責邊誠懇的一躬到地。
他出自皇廷東宮,所有禮數都是被專業人員手把手教過的,舉止動作俱恰到好處,這一躬到地的大禮也行得漂亮十足。更何況他現如今已經煉氣十層,眼瞅著就能築基,又有劍修宮余首座親自寫就的手諭,管事師叔自然不會再多說一句。
「你無須找我領罰,以後進了劍修宮,听他們如何處置便是了。」管事師叔這樣跟金澤說明,又讓姚仕達在弟子令牌中記錄下金澤這一段爭議尚存的歷史,便算是完成了登記。
「原來是去而復返的逃兵?」管事師叔一走,梅朵立刻開始嘲笑金澤身上的槽點,「你呀你,這回回來還打算消失不?消失兩年外面混不下去了還會再回來不?哈哈哈哈哈哈!這多虧是咱長春觀仁厚,不然這去而復返,還真是……」
「你說得真好笑,」金澤瞧著梅朵的一雙眸子晶瑩閃亮,「我肯回長春觀修煉,長春觀高興還來不及,怎的接納于我倒成了‘仁厚’?」
「哇!螞蟻吃秤砣你好大的口氣!」梅朵一雙杏眼瞪得溜圓,上下打量著金澤像是他做了兩年散修連精神都已經不正常了,「長春觀,天下第一道觀,估計是看在蘇錦的面子上才勉強接納你回來,你竟然……」
「太子殿下!」她這句話還沒說完,就听身後叫聲連連,回頭一瞧原來是余首座親自帶著劍修宮幾個高階弟子身著盛裝、滿臉諂媚之色紛紛上前給金澤施禮,「不知太子殿下駕到,有失遠迎,還勞殿下在山門外久等……求殿下恕罪!」
金澤那臉上立刻便冷了幾分,像是眼前這些人不是長春觀劍修宮首座、管事,而是濟世堂那些跟他無法玩到一塊兒的小女孩。
余首座卻當他這表情是傲嬌所致,連忙繼續躬身解釋道︰「在下忙于劍修宮之事,鮮少拜望觀主,方才才听說昨日聖上曾派人來長春觀觀主處尋找殿下……誰知今日就到了?都怪在下都怪在下……」
說到這兒他又看見蘇錦,臉上的表情立刻變得半是親近半是埋怨︰「你這孩子也是,方才怎麼不直說呢?以後不許再這般淘氣!」說到最後居然還用手指輕輕點了點蘇錦的額頭。
蘇錦惡心到想吐,卻也知道惹不起這位余首座,只能做出一副害羞的樣子,往後躲了一躲。
「何必怪她?」金澤這才忽然冷冷說道,「我倒是想來怪你了,如此大張旗鼓,是長春觀想把我拒之門外嗎?」。
「沒有沒有沒有……」余首座連連擺手,一臉為難的說道,「只是殿下這身份……確實不適合留在觀內清修……」
「是誰來長春觀尋我的?你且讓他來,我自己跟他說。」說罷再也不理余首座一句,拉著蘇錦問已經傻眼的姚仕達和梅朵劍修宮在哪兒,讓他們即刻領自己前去,和別人一樣分配住處,正式入門修煉。
姚仕達左右為難,不知如何是好,想起金澤跟蘇錦要好,忙偷偷向蘇錦求救。蘇錦這才恍過神來,偷偷扯住金澤的袖子沖他使了個稍安勿躁的眼色。
金澤方才忽然被人暴露苦苦掩藏多年的身份,一時氣憤才去為難姚仕達和梅朵,此刻被蘇錦這樣一提醒,腦子也漸漸清醒過來,輕笑一聲對余首座回禮道,「我求首座兩件事……」
「不敢!」余首座連忙躬身施禮,一副听候命令的奴才樣子。
「一,將我如正常弟子一般安置下來,此事再莫聲張,我不喜歡;二,再有宮中的人來找我,您直接派人喊我過去應對就成,保證不給首座添麻煩。」
「不麻煩不麻煩!」余首座一听金澤說他不喜歡聲張,恨不能立刻將身上的盛裝扒了,哪怕使用法術換裝也能少讓太子殿下惱一會兒。但眾目睽睽之下,他終歸還是給自己留了些臉面,沒有當場施法換裝,而是讓所有跟隨自己同來的盛裝弟子立刻滾回劍修宮去,並讓姚仕達和梅朵快送太子去劍修苑,找個太子喜歡的地方住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