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
這是李玄青第一次跟處女上床。
初戀女友雖然裝得很純真，第一次卻不是獻給他。沒想到隔了幾年交第二任女朋友，他還是著了道兒，被看似清純、故作高雅的喬思敏給騙了。他還真是識人不清啊！
處女情結什麼的，他覺得自己應該是有這個癥頭，可是他不太好意思承認。交往時初戀女友就不是處女了，他也沒敢跟她計較，兩人在一起三年，他從來都沒有追問過這件事，因為翻舊帳會被視為缺乏風度的。
至于第二任的喬思敏，在投入更多感情之前就發現了她的真面目，應該算是他的幸運吧。他這個人很長情的，萬一真的陷了進去，鐵定沒辦法像現在這樣說走就走。
腦海里許多念頭一閃而逝，最後又停在了處女這兩個字上面。
他那個清純高雅的女朋友，竟然是個腳踏多條船的慣犯；而這個路上偶遇、半夜主動勾引男人回家的女人，卻是個地地道道的處女——老天爺也太捉弄人了吧！
終于結束了，她的初夜。
至于感覺嘛……此刻她腦海里也是一片紊亂，實在說不出什麼感想，只覺得男人趴在她身上的重量壓得她都快喘不過氣了。
「你……好重……」
李玄青低低說了聲抱歉，卻沒有馬上挪開身體，久違的**愉悅讓他貪戀地賴在女人身上舍不得離開。
「欸，你快把我壓扁了啦！」劉嘉佳推了推他的肩頭，這才把人趕離自己身上。「去洗澡？你知道浴室在哪兒吧？」
「你呢？」李玄青才剛翻身躺到她身旁的床鋪上，對方立刻就拉了被子把自己的身體給裹起來，可想而知是不會有鴛鴦浴這個選項了……他有些可惜地望著她的側臉。
因為對方沒有看向他，他才敢這樣盯著她。剛剛在做的時候，雙方都有些尷尬的感覺，眼神真的都沒有任何交流。
「我休息一下。」劉嘉佳滿臉通紅，只好背轉過身子，把紅透的臉藏進枕頭里。
看到她背對著自己縮成一團，李玄青竟然有股沖動想要從背後抱住她，手都伸過去了，又硬生生地抽了回來。
他們只是露水姻緣，又不是相知相惜的親密愛人，歡愛後的溫存時光可能不適合表現得太過熱切……
于是他默默地起身，洗了澡之後就離開了。
連再見都沒有說。
隔天早上，李玄青掛著淡淡的黑眼圈一進到辦公室，坐他隔壁的同事林智強立刻朝他吹了聲手哨。
「唷，瞧你這副氣血空虛，一副被掏空了的模樣，昨天晚上應該很爽吧？帥哥，總共做了幾次啊？」
李玄青一听到帥哥這兩個字，臉竟然慢慢赧紅了。
昨晚下班前他跟林智強說自己要夜探女友香閨，一副應該有望達陣的興高采烈模樣，讓目前女友在國外留學的林智強羨慕死了。
他就知道今天一定有慘無人道的逼供在等著他。「喔。」這下要怎麼跟這個好同事解釋？說昨晚其實他失戀了，然後在路上遇到一個女人，就跟著對方回去，還被一點誘惑力都沒有的女人給拐到床上去……
「哇靠，你是在臉紅嗎？」林智強一副「你少來了！」的表情。他們又不是不熟，廣告部的業務人員里就屬他們兩只老鳥最麻吉了，而且他倆是同一年進公司的，歷經了公司的興衰榮盛，工作幾年下來的革命友情可是其它人都比不上的。「我一雙狗眼都要瞎了……」
「阿強，我跟你說，那個……」李玄青看了看周遭，同事們一進公司就開始忙碌起來，最近企劃部那邊有個大案子要結案，與此案相關的業務人員都忙得不得了，正好他就是相關人員，昨天臨時加班就是因為企劃那邊出包，廣告文案出現了業主無法接受的瑕疵，他被緊急召去開會商議，今天還得跑一趟業主那邊，現在跟好麻吉聊自己昨天晚上的遭遇可能不太適合。「算了，再找時間跟你講，先忙吧！」
「喂！你這樣吊著我的胃口，算什麼英雄好漢？」
「我一會兒要帶企劃部的人去盛視公司溝通昨晚開會通過的修改文案，有些資料要準備，現在沒空跟你詳細聊，午休等我回來？」
「你確定你午休回得來？」
「那就晚上。」
「晚上我要加班！」林智強手里也是一堆工作等著要做，然而八卦一下麻吉的感情只需要幾分鐘的時間吧？
「我大概也得加班……欸，反正我再找個時間跟你講，現在沒空！」李玄青回頭專心整理必要的資料，弄好之後就拎著企劃咩咩外出洽公去了。
因為自己的失誤導致廣告拍攝delay的企劃部同仁咩咩，一路上對他畢恭畢敬的，李玄青則一直想著昨天晚上的事，沒怎麼理會咩咩的賠罪態度，事情處理完回公司後，隔沒幾個小時就听到他冷酷無情的傳言。
「喂，你知不知道，你現在變成企劃部的頭號敵人了。」林智強從企劃部回來，一把勾住了李玄青的脖子。那個被李玄青氣哭的咩咩是他曾經企圖追求的對象，只可惜葛格有意、咩咩無情，他追不到人家，只好把咩咩劃分在觀察名單之列。
剛剛听到咩咩被李玄青給氣哭的事，他立刻就回來替咩咩討公道。
「怎麼回事？」李玄青不解地搖搖頭。
「我才要問你怎麼回事咧！你早上去盛視的時候，是不是冷落企劃部那個小咩咩了？」咩咩指控李玄青對她的道歉不理不睬，還從頭到尾擺了張冷臉來嚇人。
「咩你個頭啦！楊小姐說我什麼了？」楊筱青，綽號楊咩咩，是企劃部的美女大軍之一，公司里的男人哈她們哈得要死，只是這群美女大軍的眼楮長在頭頂上，根本就對公司里男同事的追求不屑一顧。
「她說你冷酷，她說你無情，她說你毫不憐香惜玉。」
「我到底做了什麼，讓她批評我冷酷無情不懂憐香惜玉？」
「你擺臉色給咩咩看，對她的道歉示好態度不屑一顧。」
李玄青翻了個白眼給林智強看。「我忙著替她擦**，她還有臉講這些話？」
「喂，你小聲一點，要是被企劃部那群美女听到，你在公司里的優質單身漢排名會掉下去的！」講完之後他又覺得不對，笑道「其實你交了女朋友之後，排名已經在往下掉了。哈哈哈哈！」
李玄青正在煩惱別間公司的廣告業務，根本不想浪費時間跟林智強聊那群眼楮長在頭頂上的美女。說實話，現在他對美女的觀感很不好，尤其是那種仗恃著自己的美貌，把男人呼來喚去的女王、公主。
昨晚那個女人仔細替他清理皮鞋的畫面突然間就冒了出來，還有女人端出飯菜、熱湯，把他喂得飽飽的……
先不提他追求喬思敏的時候花費了多少心思，就拿他那個交往三年的初戀女友來說好了，嬌貴的公主病讓他伺候得辛苦極了，動不動還愛亂發脾氣，一生氣就亂買東西，還都要刷他的卡。那時候他還是個學生，爸媽給的生活費不多，被女友這樣一鬧，經常透支信用，沒有把該繳的卡費給還清，後來被他爸媽發現，把他狠狠教訓了一頓。
現在想想，他與初戀女友的金錢觀不合，或許也是分手的原因之一吧！
晚上果然又留下來加班，離開公司時都已經九點半了，李玄青被林智強纏著去吃九十九元熱炒，緊接著自己的一夜事件就在好麻吉的面前曝光了。
「哇塞，處女耶！我多久沒听過這樣子的都市傳說了！」林智強既羨慕又嫉妒地望著李玄青，然後低聲問道「有沒有照片？」
李玄青瞪了他一眼。「我沒你那樣的恐怖嗜好。」
「喂喂喂！我也只是隨口問問好嗎？」
「人長得不怎麼樣。」李玄青淡淡地下了結論。
「騙誰啊！人長得不怎麼樣，你會吃得下去？」
「我這不是失戀了嗎？一時鬼迷心竅……」
「少來！」林智強才不相信這樣的辯解，男人就是視覺動物，要不是真的覺得受到吸引，那話兒不會有反應的。
李玄青沉默了，一想到那個女人細長的鳳眼，還有她那沒有被任何男人采擷過的身體，那緊窒得令他幾近瘋狂的柔軟身軀是如何臣服在他身下，小兄弟竟然就蠢蠢欲動地有了反應。
「馬的。」他低低罵了一聲，把最後一些啤酒一口灌下。「累了，我要回去睡覺了。」
這股欲求來得莫名其妙，明明那個女人不是他的菜，他竟然有想吃第二回的沖動，他到底是哪里壞掉了？
不理會林智強續攤的要求，昨天的事他已經交代完了，盡了好友間提供自身八卦話題的義務，他揮揮手，不帶一片雲彩地撇下林智強打道回府。
一個人總是孤枕難眠，不免就想起了昨晚的綺麗情事……李玄青一晚上沖去浴室洗了兩次冷水澡，最後還是靠右姑娘的伺候才把小兄弟給收拾服貼，這才倦極地睡去。
沒想到夢境里他又回到那個女人的床上，女人低低哭泣的聲音讓他有些受不住，一抬起頭就用吻封住了她的唇……
一整夜纏綿悱惻的夢境，李玄青隔天醒來，臉上的黑眼圈又更深了一些，並且尷尬地拎著床單與被套進浴室清理去了。
他邊操作著洗衣機，邊若有所思地撫模著自己的唇瓣。
那天晚上他並沒有吻她，夢境里卻吻得死去活來，像是根本不用呼吸似的，他不禁想象對方吻起來會是什麼滋味……
一連好幾天，李玄青都被這趕都趕不走的綺念給困擾著，就算硬逼著自己不要再去想那個鳳眼女，偏偏晚上一入夢就是會見到她。
他該不會是中了什麼奇怪的魔法吧？
為什麼老是要想起那個笑起來眼楮就會變成一條眯眯細縫的女人？
而且，只要一想到她把純真的處女之身獻給自己，他就忍不住心癢難耐。
她給的理由是看他順眼，那他們是不是有機會發展成戀人？
李玄青完全忘了自己先前還嫌棄過女人長得不夠吸引他，原本打算拒絕她的一夜邀約，沒想到把人家吞吃入月復後就對人家惦記不休，每晚每晚都夢見她那讓他如登仙境的柔軟嬌軀。
終于，他再也忍不下去了。
時間匆匆過去一周，同樣是凌晨，李玄青鬼使神差地去了女人坐在窗邊吃泡面的那間便利商店，再次看見了她。
然而這次女人沒有像上回那樣對他行注目禮，她手里一樣端著碗泡面，正和那個大夜班的店員不曉得聊些什麼，笑得前俯後仰的。
叮咚一聲，李玄青走進了便利商店。
員與女人同時朝他這兒看過來，李玄青的目光直勾勾地盯在女人身上，可是她很快就收回了目光，如同陌生人一樣。
李玄青被她裝不認識的態度給激怒了，直直走到櫃台前，憤憤不平地望著她。
「先生，請問您需要什麼？」店員沒有瞧出不對勁處，朝客人漾出了開朗的微笑。
李玄青沒理會店員的招呼，依然直勾勾地望著那個丹鳳眼的女人。
仔細想想，他和她原本就是陌生人，他連她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那一夜之前，兩人都同意了是foronenight的。
他現在極其不要臉地糾纏過來，哪里有資格氣對方不理人？
然而他就是覺得不高興。上次她不是說瞧他順眼嗎？怎麼這次就給他臉色看了？
李玄青不說話，沉默地望著她，等著她給予回應。
雖然是他先找來的，但氣勢上他就是不甘落于下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