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冬陽心一橫,用手摀住眼楮,猛地推開門,也顧不得打斷別人的好事,邊模索著往外移動,邊朝空氣道︰「不好意思,我什麼都沒看到、什麼都沒听到,你們繼續,我馬上出去。」只要沒看到,他們應該不會自己跳出來現身為難她。
「啊—」
只听得一聲羞窘交迫的聲音響起,在門鎖開啟,開門關門的踫撞聲之後,是踉蹌細碎的腳步聲往外竄逃而去,周遭陷入了一片沉寂。
欸……看樣子是好事被她撞見,那兩人頓時嚇得鳥獸散了吧?
孫冬陽豎起耳朵傾听了半晌,又試探的問了聲,「還有人在嗎?哈?都走光了嗎?」
她等候片刻,確定四周靜謐無聲、無人響應,這才緩緩睜開眼楮,透過手指縫隙往外窺探,卻猛然對上一雙跟自己近在咫尺的俊眸,黑幽幽的瞳仁躍動著揶揄的芒光,瞅得她心慌慌,連忙又閉上了眼楮。
「妳可以正大光明的看無妨。」他的聲音如大提琴般低沉厚實,比隔個門板听還要充滿誘人的磁性。
孫冬陽只覺得自己的手被包入了一雙溫熱厚實的大掌,臉上感覺到一陣熱氣,帶著淡淡的煙草氣息,讓她瞬間睜開眼楮,錯愕的看著他更加逼近的臉龐。
那是一張好看到叫人不禁屏息的臉孔,她也只有在屏幕上才看過這麼俊美的臉蛋—不對,甚至比那些靠臉吃飯的男主角們還要出色太多,刀鑿似的線條,利落完美、恰到好處的比例,塑造出一張迷死人不償命,略帶野性邪魅的性感樣貌,尤其是那雙深不可測的桃花眼,被他盯上,就像掉入一張密密編織的蜘蛛網,很難順利逃月兌。
嘖嘖嘖,老天爺真是不公平,什麼好的都給了這張臉蛋,也難怪剛剛那個女人會那樣如痴如醉的迷倒在他懷中。
想到方才自己窺听到的意亂情迷,孫冬陽的耳根倏地又熱又紅,趕緊將飄散的思緒拉回,掙扎著想要將自己的手自他的大掌中抽離。
「放開我,你想干麼?」孫冬陽懊惱的斥喝,可手卻被牢牢握住,連抽出一寸都沒辦法。
「妳叫什麼名字?」
男人的俊眸微微笑彎,溫熱的氣息撫過她細致的臉部肌膚,讓她心尖不由自主的顫了顫。
「我不需要回答你,請放尊重點。」孫冬陽努力將頭往後靠,試圖拉開距離。
「也是,這種時候,何須知道彼此姓啥名啥?」男人曖昧的嗓音沙啞低沉,唇瓣勾起,包裹住她小掌的手突然往自己的方向一拉,害她一個踉蹌,整個人跌入他的懷中。
霎時,一股清新潔淨的氣息包裹住孫冬陽,耳邊傳來他胸腔下強勁有力的心跳聲,平緩低沉,跟她急促劇跳、不受控制的節拍截然不同。
孫冬陽只覺得那陣陣規律的怦跳聲,一下下撞進她的腦袋,搗得她慌亂,警鈴聲瞬間大作。
「別亂來,我要喊了!」她心下猛地一凜,感覺到他如鋼鐵般的雙臂牢牢的箍著自己,她的掙扎對他來說猶如困獸之斗,完全起不了作用,只能靠一張嘴威嚇,希望可以讓他有所忌諱而松手。
「妳喊吧,誰讓妳嚇跑了我的甜點,我只好拿妳來解饞嘍。」男人卻揚起一抹可惡卻帥氣迷人的笑容,不以為意的慵懶響應,手甚至更微微縮緊。
可惡的se狼,他以為她不敢叫嗎?孫冬陽黑眸微微瞇了瞇,深吸口氣,正準備大喊時,一道陰影忽地籠罩而下,遮去她的視線,也堵住她的唇。
「唔—」她的驚呼聲被他盡數吞沒。
孫冬陽還來不及反應,他的舌頭已經趁隙鑽入她的唇齒之間,強硬的在她唇內肆虐,吸吮著她的柔軟馨香,宛若一道烈焰,自她唇舌間延燒到全身,讓孫冬陽渾身燥熱,腦袋一片混亂,全身血液似乎全往上沖,失去了思考的能力,而原本瞪視著他的雙眼逐漸迷離迷惘,水光粼粼的,竟有種動人的嫵媚。
男人原本嘲謔如黑曜石般的黑眸忽地變得深邃,凝視著在自己親吻下漸漸癱軟輕顫的女子,霸道的動作不自覺的放柔了下來,舌尖輕挑著她青澀的柔女敕,細細品嘗著屬于她的甜美津汁,彷佛遺忘了自己一開始捉弄她的目的,身體某處因那逐漸聚集的熱氣而變得硬挺起來。
不對勁,孫冬陽只覺得四肢百骸好像都不屬于自己了,想要反抗,卻軟得像團棉花似的提不起勁來;想要尖叫,卻只能發出低低的嗚咽聲,反而像極了方才那女人欲求不滿的申吟,連自己听了都忍不住羞窘。
男人的舌頭此刻勾起她的舌尖,細巧的逗弄著她敏感的尖端,讓她無法閃避,心尖一顫,酥麻的感覺自舌尖鑽入每根神經,讓她渾身更加無法克制的顫動著,抵在他胸膛前的小手沒了力氣,倒有點兒像是攀在上頭,形成一種曖昧的姿態。
「沒想到妳嘗起來還挺甜的嘛,一點都不辣。」
男人的唇瓣微微松開了她,低啞的聲音像砂紙般刮過她的耳畔,讓孫冬陽猛地清醒,頓時覺得又羞又怒。
「你這se狼,不要臉!」她猛地舉起手想揮向他。
男人慵懶的勾起唇畔,不費吹灰之力就攔截住她的攻擊,扣住她的手腕往自己的方向扯,她原本就還沒自方才的親昵中恢復力氣,一個踉蹌又跌回他懷中。
「我覺得妳剛剛也挺享受的,所以妳也是se女嘍?」男人不以為意的用那雙戲謔的俊眸瞟過她水光瀲灩的紅腫唇瓣。
「你—」她懊惱的咬咬下唇,耳根子因為他的揶揄而紅得幾乎要滴出血來了,正待找話反擊時,門外卻傳來一陣雜沓的腳步聲,和吵雜的說話聲,在門被突然打開時,一切聲音戛然而止。
瞬間好幾雙眼楮瞠得又大又圓,充滿驚訝、不贊同,還有看戲般各種情緒的視線,直直射向了好似互相依偎的兩人。
要死了,早知道她就躲在廁所里面听完那一場「實境秀」,也好過自己莫名成為主角,而且還被一堆人逮個正著。
「呃……你們不要誤會,不是你們想的那樣……」孫冬陽硬著頭皮想解釋,試圖先從他懷抱中離開再說。
「這是怎麼了?沒想到這麼多人喜歡窺探別人親熱的鏡頭,是不是寂寞太久,欲求不滿了?」男人卻不讓她如願,硬是牢牢將她往自己胸膛上按,堵住她的聲音,唇畔勾起一抹性感的淺笑。
孫冬陽覺得自己快暈了,頓時知道什麼叫做有苦難言,這下大家不真以為他們就是不上班,躲在廁所幽會才怪。
一群人被說得尷尬臉紅,正不知該做何反應時,一聲怒氣騰騰的斥喝已經傳了過來。
「閉嘴!你還有臉說別人?你在女廁做什麼」
看熱鬧的人群霎時退向兩旁,讓出一條路給聲音的主人。
只見未關的門口走進一個身著深灰色西裝,約莫六七十歲的老人,他正一臉嚴肅的走向他們,銳利的雙眸掃過他們相貼的姿勢,眉頭微微皺起。
孫冬陽的眼楮驟睜得又大又圓,不敢置信的看著那張不常見到的臉孔—集團總裁,赫連正
那不是她的衣食父母嗎?雖然她也是秘書室的職員,但畢竟資歷尚淺,平常處理的都是些基本的交付事項,幾乎沒跟公司高層有過接觸,只偶爾在大型會議需要支持時,遠遠看過總裁幾次面罷了。
總裁對她來說像是雲端上的人物,孫冬陽怎麼都沒想過自己會在這種狀況下,這樣近距離的得到他的「另眼相看」。
不過比這更讓她錯愕的則是耳邊隨之傳來的回應—
「爸,干麼這麼嚴肅?你會把我的小美人嚇壞的。」男人似笑非笑的道,甚至還「保護」似的將她又攬緊了些。
「你……你這不肖子,這里是公司,不是任由你胡鬧的地方!」赫連正氣得漲紅了臉,眸底閃過一抹失望。
「爸?」孫冬陽愕然的仰頭望向他,視線正好對上他潔淨的下巴,那繃緊的線條彷佛泄漏了跟他輕松語氣截然不同的情緒。
男人低垂下眼睫,瞄了眼她盈滿驚訝的瞳眸,嘲謔目光更熾,低聲道︰「現在願意跟我廝混了嗎?」
孫冬陽的臉色變了變,被羞辱的怒火在胸腔團團燃燒了起來,想都沒想就抬高蹬著高跟鞋的腳,用力的往他的腳背上狠狠的踩了上去。
「該死!」男人低咒了聲,雙手反射性的松開。
孫冬陽趁機月兌困,遠遠的逃開,就怕自己莫名的又被他抓了去。
「小野貓,妳果然知道怎樣勾起我的興趣,聰明。」男人無視腳背被鞋跟狠踩的痛楚,朝一臉羞惱的孫冬陽慵懶的笑笑。
「你少污蔑我,我才沒興趣!」孫冬陽懊惱的低吼,在看到旁人狐疑的目光時,更是恨得牙癢癢的。
「沒興趣?妳的身體還比妳老實多了。」
男人富有磁性的笑聲听在孫冬陽耳中真是刺耳無比。
「我……我才沒有!」這男人的臉皮怎麼這麼厚,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也可以面不改色的調戲女人。
「嘖嘖嘖。」男人瞄了她一眼,自齒縫間發出不苟同的聲響。
他這動作比用言詞反駁更讓孫冬陽覺得跳到黃河里也洗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