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女為夫 002︰失手

作者 ︰ 奶嘴

曹乾坤嚇得膝蓋一彎,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小人……小人不是來提親的,侯爺您一定是听錯了。」

宮吟飛常年混跡于官場,早已練就了一身喜怒不形于色的本領,俊秀的臉上永遠是溫和無害的笑容,聞言端了茶︰「既如此,就不留曹公子了,我這里還要與許家老爺商量婚嫁事宜。」

一句話,不但代許家家主下了逐客令,還把婚事給定下來,許明在一旁吹胡子,卻是敢怒不敢言。誰讓人家是永寧侯呢!誰讓人家是太子太傅呢!誰讓人家是賢德貴妃的親弟弟呢!

見如此輕而易舉地打發走了曹乾坤,許明心里不知是該喜還是該憂,正躊躇間,門外走進來一個人。

一身鴨卵青的菖蒲紋杭綢直裰,頭戴玳瑁束發冠,腳踏鹿皮短靴;模樣英俊,二十七八的年歲,看上去很是成熟穩重。眉目間與許有五分相似,正飾藪  切礱韉某テ櫻?韸偷牡漲狀蟾紜??硎狼濉 br/>

許眼中的許世清是個深受儒家思想洗禮的老學究,其為人中庸平和,內斂謙遜,是津州出了名的大孝子。

許世清進門之後,先是向宮吟飛恭恭敬敬的行禮,而後才又向其父端端正正鞠了一躬︰「見過侯爺,見過父親。」

許明對這個兒子是一百個滿意,不住地點頭,並用眼角余光觀察宮吟飛的一舉一動。

宮吟飛微微一笑,對許世清的態度既不冷漠也不親熱,畢竟已經續了弦,所謂妹婿都已是過去式了。

許世清稍顯尷尬,但禮數上無不周全,當即熱情攀談起來︰「侯爺難得來津州,每次來都下榻城西的棲雲觀,這次也是麼?」

宮吟飛淡笑著點頭︰「自然。」

「巧了!」許世清也笑,「妹婿剛好在棲雲觀附近有間茶樓,侯爺可願與妹婿同去?」

宮吟飛聞言莞爾,去年說是去車馬行看馬,前年說是去酒樓喝酒,還有大前年,大大前年,總之每年他來,都會被許世清帶到他家某一處產業參觀。

他知道也看得出許世清絕不是炫耀,而是誠心想要款待他而已,畢竟姜國境內,各個行業中,許家都是頂尖的。

盛情之下,只得應邀前往。

許見幾人魚貫而出,這才敢繞過鏤空的隔斷。

小青在一旁緊張得要死,小手抓住胸前的衣料,不停地左右張望,並不住地勸道︰「小姐,咱們快回內院去吧,待會叫人看見可怎麼好!」

許也覺得有些不妥,只得隨小白和小青原路返回。

別看許經常晝伏夜出,但來外院的機會並不多,印象比較深的,一次是四年前,大嫂宮若雨的葬禮;一次是兩年前,大哥許世清續弦的婚禮。

回到抱月閣後,許便開始她的閨中生活︰看書、練字、刺繡、彈琴……

抱月閣位于許家大宅的西北角,面積超過一畝,卻是不及許家大宅的十分之一大。

許家大宅不似京城四合院那般中規中矩。亭台樓閣,假山怪石,小橋流水,綠樹繁花,既有京城特色的雕廊畫棟,也有江南園林的曲徑通幽。

傍晚時分,宅中紅燈高掛,清幽雅致的宅院被映得又是另一番醉人景象。

用過晚飯,許依舊在臨床的大炕上倚著金心綠閃緞的引枕看書。

小白和小青在一旁小心伺候,從外院回來後,只有小白注意到許偶爾的心不在焉。

直到夜深,小青先去睡了,小白才湊到許近前,低聲試探著問道︰「小姐可是在想侯爺提親的事?」

許听小白問起,柔女敕的薄唇微抿,並不否認。

小白有些疑惑︰「小姐難道不想嫁?」

許沒有看她,將手里的書輕輕翻過一頁,道︰「嫁與不嫁,要過了今晚才知道。」語氣很是輕描淡寫,小白听了卻是心驚肉跳。

「小姐不會是想……」她擔心許去找永寧侯的麻煩。

但許不這麼想,她從不給人添麻煩,也不喜歡給自己找麻煩,唯一兩全其美的辦法就是……

「去把我的夜行衣拿出來。」她淡聲道。

小白忙勸︰「小姐,你可千萬不能做傻事啊。」

許並不多做解釋︰「快去。」

小白知道許的脾氣,不敢不從,只好將床底的夜行衣找出來,只是動作故意磨磨蹭蹭,並一再的叮嚀勸阻。

許一向特立獨行,不會因為小白的話而中斷自己的行動,听她絮絮叨叨的功夫,自己已經將夜行衣穿好,戴上黑色面巾,並拔掉玉簪,將如瀑長發用一根特制的絲帶扎了個馬尾,干淨又利落。

走前不忘拍拍小白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天亮之前我一定趕回來。」說罷翻窗而出,輕盈的身影瞬間躍出數丈。

小白嘆息一聲,雙手合十,只得不住祈求佛爺保佑小姐平安無事。

許前生被迫熟記許多門派的武功套路,目的不是叫其使用,而是在目標使出這些功夫時可以見招拆招。除了敏捷的身手,她更擅長的,是迅速致命的招數。

今生,她為了能夠飛檐走壁,縮短任務時間,不得不練就一項新技能——輕功。

無數個夜晚,她敲昏小白,偷偷溜出去苦練……這也是她對小白格外好的原因之一。

提氣直奔城西的棲雲觀而去,騎馬還要半個時辰的路程,許只用了一刻鐘便到了。

望著一丈多高的外牆,許足尖一點,輕輕松松上了牆頭,但她並沒有翻牆而入,而是蹲在牆上,躲進門檐的陰影中,靜待宮吟飛回來。

約莫一盞茶的功夫,一輛翠幄馬車緩緩靠近,停在了棲雲觀的門前。

觀里的道姑聞聲出來,垂首斂容,恭敬道︰「侯爺,您回來了。」

率先撩簾而出的並非宮吟飛,而是跟在他身邊的那位儒生打扮的人。

那儒生向道姑點頭示意,這才回身將馬車內的宮吟飛攙扶出來。

許在一旁仔細觀察,發現宮吟飛的腳步虛浮,面色紅潤,應是喝了不少的酒。

心中不由向父親與大哥表示感謝,讓她可以多一份勝算。

宮吟飛下了馬車,晃晃悠悠扶著儒生的手臂,向道姑們表示歉意︰「深夜叨擾貴觀,還請見諒!丹青!」

叫丹青的儒生會意,從懷中掏出一袋銀子遞給道姑︰「有我伺候侯爺,各位師傅快去歇息吧。」說完瞥了左邊牆頭一眼,便攙扶著宮吟飛邁進大門。

棲雲觀有著兩百多年的歷史,觀中古木參天,又遠鬧市而近山林,是以為許提供了很好的蔽身條件,一路輕松跟蹤到了一座跨院的月亮門處。

不多時,跨院內燈火通明。

因為忌憚丹青,許不敢貿然靠近正屋,在外苦等了小半個時辰,仍沒有尋到合適的時機。

旁人或許以為丹青一副文質彬彬的書生模樣,孰不知昨晚與許交手的,正是他。

正屋內,宮吟飛褪去錦衣華服,悠閑地靠坐在圈椅上看書,面色微醺,一雙明眸卻是如水般沉靜,全無醉意。

「他還真是不死心。」翻了一頁書,宮吟飛隨口道。

丹青垂首靜立在一旁,聞言斂起冷然神色,濃眉下,一雙俊秀的眼眸中閃動著與其外在的文雅氣質極不協調的殺氣。

直到宮吟飛點頭示意,他毫不猶豫,瞬間射出手中銀針,跟著身形一閃,奪門而出。

銀針細如牛毛,卻淬了劇毒,是丹青特制的,為的就是消減其破風之聲,讓敵人防不勝防。

但許前生為特工,常年的非人訓練,已經能夠做到眼觀六路耳听八方。銀針破風而來,雖輕不可聞,但還是被她察覺到了。

躲過銀針的同時,許提氣而起,芊芊玉手中不知何時多出一對水滴型的刀片,這是她根據多年的暗殺習慣秘密打造的近身武器,別看只有巴掌大小,卻尤其適合近身暗殺和搏斗,由于能將刀片藏在袖子里,邊緣又鋒利無比,在暗殺任務中可以達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想到昨夜未能如期完成任務,許暗下決心,今日不能再失手。

說來也怪,這丹青似乎擅用暗器,但武功套路又並非出自唐門,而是集百家之長,可攻可守,變化多端。往往是剛躲過他的峨眉掌,他又以少林拳攻過來,還要隨時提防各種有毒暗器,著實讓習慣見招拆招的許頭疼。

而丹青這樣做的目的就是為了分散敵人的注意力,好讓他的致命毒針有可趁之機。

不過他對許這個對手興致極高。所謂棋逢敵手一樂事,尤其像他這樣多年來難求一敗的高手,是以交手過程中並未使出全力,只是同樣也看不透許的身手是何門何派,只覺她的招數古怪。

以他對武學涉獵之廣泛,竟然也找不出能夠如此快、準、狠的招數。

二人只在空中停留的片刻就斗了十幾回合,許心知糾纏無益,只想快些取了宮吟飛的性命。虛晃之下,竟跪著從丹青胯下穿過,身子後仰之際,手中刀片飛出,直攻其命根。

如此陰毒的招數,丹青又豈容她得手!旋身向上,輕松躲過。

不過這也正中許下懷,待其下落之時,許已躍身進了正屋,下一秒,手中刀片已經飛向宮吟飛的面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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