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寶用一條黑布將段琰玉的眼楮蒙上,又事先給他吃下了外傷止痛的藥丸,這才像個小大人般月兌了鞋子坐到了床上,將軟布包中的那套金針依次展開平攤到床上,從中挑出一根最細的金針。
「你要做什麼」南宮清墨忽地站了起來,一把擒住元寶正要施針的手,眼中帶著一絲不解和懷疑。
「我要金針過穴,在引出那蠱蟲之前,需要先封住他身上的幾處穴道,然後還要在這里開一個小小的口子。」元寶眨巴著眼楮,不痛不癢好像就在說平常事一般的介紹著自己接下來的行動,可說這些話的時候卻把旁邊的人嚇了個半死,可自己卻沒事人是的。
于她來說,不過是最普通不過的一次醫治,這在過去兩年,不算是什麼難事,只是對于屋里那兩人來說,卻是驚險萬分又無法理解。
「金針過穴,你竟然會這個,據我所知怎麼會?」南宮清墨的瞳孔因為元寶的話一縮,世上只有一人會,也只有那人可以從閻王手中不費吹灰之力的將垂死之人救回,可那人的年紀怕是已經半百了,又怎麼可能會是眼前的人。
「嘻嘻,這個你就不必知道,還不快放開我的手,耽誤了你弟弟的醫治可不好。」
「哦,你可不要耍什麼花樣。」南宮清墨對上元寶笑意盈盈的臉,不覺自己有點過于擔心,尷尬的松開了手。
元寶也不看他,全神貫注的開始在段琰玉身上游走,大概半柱香的時間,才完成了手上的動作,心里既是期待又是興奮異常,用袖子隨意的擦了擦額上的虛汗,又精準的抓起一把精致的匕首,解開段琰玉的里衣,在他的左側腰跡輕輕劃開了一個口子。
整個過程段琰玉就像是睡著了般,毫無知覺,只是緊緊的抓住南宮清墨衣服的手證明了他此刻的不安和緊張。
「把那些碾壓好的草藥拿過來。」元寶對著正在敲敲打打的玄道。
玄听到元寶這麼說,趕緊端了手中的石臼過來,濃郁的香氣頓時迷茫著整個房間,他的從一開始的不屑,到現在的驚訝,以至于元寶從他手中接過石臼的時候,他還是傻愣愣的望著,明明是幾株不起眼的草藥,怎麼混合之後香氣會這麼濃郁,而更怪異的是,這味道還會讓自己覺得肚子感到了饑餓。
元寶好笑的看著主僕二人,全都眼巴巴的望著他手中的藥汁,以為是什麼好吃的東西,這表情就和阿樂第一次看到這東西一樣,總是以為自己偷偷藏了什麼好吃的不得了的美食。
將那些藥汁小心的涂在被她劃開的地方,做完這一切她便不動了,盤著腿一副老僧入定的樣子,可是眼楮卻是片刻不離的死死盯著那個地方。
大概一刻鐘左右,原本安靜的段琰玉,身子開始扭曲,即便身體已經沒有痛的知覺,可那種來自身體內部的瘋狂活動還是讓他的臉因為疼痛變得怪異。
「他怎麼會這樣,你」南宮清墨話還沒說話,卻驚恐的發現段琰玉的腰側似乎有什麼東西在瘋狂的游走,不多時竟然從那口子里擠出一條紅綠相間手中粗細的肉蟲,更讓他不敢相信的是,那肉蟲的頭上還有兩根尖尖的繡花針一般的觸角。
南宮清墨想起玉兒剛剛疼的死去活來的樣子,不覺心里一悸,這樣的折磨真真是狠毒無比。若讓他知道那個害玉兒的人,他定不會輕饒了他。
元寶眼疾手快的一把擒住那條蟲子的頭部,將它剩余藏在肉中的部分全部拽出,竟然宛如小孩食指般大小,快速的將它丟進準備好的瓶子之中,這才緩緩的虛了口氣,好在還是幼年時期,若是到了成年,怕是有一尺那麼長,到時候他的五髒六腑怕都要被這蠱蟲攪的稀爛了。
「你們是得罪誰嗎?這食蠱來自無夜國,可據我了解,在十幾年前就被他們的皇上禁止養蠱之人飼養了,你們怎麼會招惹這種東西?」元寶一邊處理傷口,一邊動作麻利的將兩顆藥丸塞進段琰玉口中,在他的後頸的一個部位輕輕一拍,藥丸便順利的滑入了食道。
「喂,問你話呢?」見南宮清墨不答,卻是陷入自己的沉思之中,不覺郁悶,不說拉倒,起身穿了鞋,收拾好自己的東西。
走到南宮清墨面前,小手一仰「給錢。」
南宮清墨因為元寶的一句話一直在理這幾日或者更早的所見所聞,可左思右想,覺得玉兒這蠱怕是還沒出門便下的,想起他們家子女繁多,玉兒雖是四子,確是侯爺夫人所出,那加害他的人說不定就是那些個姨娘之類的,就像他自己的家事,少不了暗地里的那些齷蹉之事。
他不由的暗暗握緊拳頭,這次帶玉兒出門歷練,怕是他做的最正確的決斷。
「喂,你不會說話不算數吧!」元寶見對方還是不答,以為對方想要耍賴,一把抓住了南宮清墨的袖子,卻被他狠狠的甩開。
「玄,把銀子給他。」南宮清墨從小不喜被外人觸踫,被元寶這般抓著,本能的甩開,卻見對方一副蓄滿淚水,眨眼就要嚎啕大哭的樣子,趕緊催了玄付銀子。
他又不是不給銀子。
「嘻嘻,銀子我收了,我回去睡覺了。」元寶滿意的將銀子藏進兜里,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哈欠,完了,完了,這買賣不劃算,現在困的要死,她這個偶爾財迷的性子真的改改。
「你等等,我弟弟的這個病?」南宮清墨見元寶要走,回過神來急急出口。
「吃點補藥,修養幾日就沒事了。記得不要吃太多,也不能吃太油膩的食物。」
「那——」
「記得不要再煩我,我要睡覺去了。」元寶跑的比兔子還快,就怕那個人一晚上會沒完沒了的問。
南宮清墨不自覺的追了出來,卻著實吃了一個閉門羹,心中雖然有氣,可想起還躺在床上的玉兒,還是忍了,轉身進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