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家大宅內,章乃春捏著白雲暖寄來的字條,沉吟了一下,對紫藤道︰「你去把怡茹表妹請過來。」
紫藤便出了廂房,往江怡茹的屋子走去。
江怡茹正在屋內,坐在炭爐邊取暖,手里是一件還未縫完的嬰兒小衣服,見紫藤來了,她趕緊站起身,道︰「你剛剛懷上身孕,怎麼不在屋里歇著?什麼事情要你親自過來尋我,讓丫鬟過來傳一聲,我過去尋你不就是了?」
紫藤看著她手里的小衣裳,道︰「瞧你有心的,這可是為我肚里的小東西縫制的?」
江怡茹點頭,「我選了紅色的料子,無論男女都可以穿呢!」
紫藤感動地笑著,立時又道︰「爺讓我過來請你過去一趟呢!」說著,奪了江怡茹手中的小衣服放一邊,拉著江怡茹便去尋章乃春。
江怡茹不解章乃春尋自己所為何事,見了面,行了福禮,喚了聲「表哥」,便听章乃春坐于棠梨木太師椅上問她道︰「永定州知府現在是誰?可姓駱?」
江怡茹一愣,繼而不好意思道︰「表妹不知。」
章乃春蹙起眉頭,頗有些怪責之意道︰「你不是永定州人嗎?」。
「表妹只是一介婦孺,素日幽居閨閣,如何能曉得官場上的事情?」江怡茹羞澀道。
章乃春嫌棄地揮揮手,「算了算了!」
說著,便讓江怡茹出去了,繼而對紫藤道︰「我要出門一趟。你有孕在身,自己當心些,我多派幾個小廝看著這園子。阿思要來搗亂,你只管讓小廝將她打出去。」
紫藤點了頭,又問道︰「爺出門是要去哪里?去幾日?」
「永定州,幾日便回,很快的。」章乃春拍了拍紫藤的臉頰,便讓四兒進來收拾行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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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乃春前腳一離開章家,章思穎後腳就到了紫藤的園子。章思穎從凌雲寺受辱之後對江怡茹早就窩了一肚子火。欲尋個機會好好收拾她一番,奈何她被紫藤接去同住,礙于哥哥的yin威。章思穎才忍耐了這數日。
這不,丫鬟一報說大少爺出遠門去了,她便領著幾個小廝迫不及待地來尋江怡茹。
園子里,小廝們見大小姐也領著一班小廝氣勢洶洶而來。趕緊攔在了園門口。
章思穎喝道︰「你們這些狗奴才還不給我閃開!」
為首的小廝道︰「大小姐。這是少爺的吩咐,不許大小姐進這園子,否則唯奴才們試問!」
章思穎冷笑,道︰「我哥也真是煞費苦心,誰才是他的親妹子?也罷,不許我進這園子,橫豎讓她出來就是。」說著便扯開嗓子大聲喊「江怡茹」的名字。
江怡茹正在同紫藤說話,猛听地園子外頭傳來章思穎大呼小叫的聲音。不由一凜。
紫藤蹙眉道︰「也不知這大小姐到底要怎樣?不依不饒的,就憑帕子就認定了你與那溫公子有瓜葛。見過沒皮沒臊的。沒見過如此沒皮沒臊的,有本事她就讓那溫公子娶她,一味地針對你算怎麼回事呢!」
江怡茹見紫藤臉氣到漲紅,趕緊安撫她道︰「表嫂,你有孕在身,別為我的身子氣壞身子,不值當,她要見我,我橫豎去見她一面就是了。」江怡茹說著就往門外走。
紫藤忙去拉她︰「表小姐,不可!大小姐一向囂張跋扈,她如此明目張膽針對你,你若貿然出去,她定不會給你好果子吃的。」
江怡茹搖頭,「難道由著她在你這里鬼吼鬼叫嗎?你是有了身子的人,可得靜養。」
江怡茹說著,不顧紫藤阻攔就向外走去。
園門口,章思穎正扯著嗓子喊︰「江怡茹,你有膽子搶我男人,沒膽子出來見我嗎?你是沒膽子見我,還是沒有臉見我?你吃我章家的,住我章家的,用我章家的,卻如此這般恩將仇報,破壞我和溫鹿鳴的姻緣,江怡茹,你到底是什麼居心?」
正咒爹罵娘著,忽見江怡茹從回廊上走了過來,不慌不忙,不疾不徐,氣定神閑。
待江怡茹走近了,章思穎冷笑道︰「怡茹,我還以為你再無臉見我了呢!」
江怡茹道︰「不知表姐要見怡茹何事?」
「何事?」章思穎目光血紅,「你還有臉問出口,你這個賤人!」章思穎揚手便給了江怡茹一巴掌,江怡茹直被打得眼冒金星,身子向後趔趄了一大步。
紫藤已經追了過來,見江怡茹被打,急得呵斥小廝道︰「你們都是死人嗎?爺臨走前是如何交代你們的,你們竟這樣眼睜睜看著表小姐被欺負!」
眾小廝立即抄起家伙擋在了紫藤和江怡茹跟前,章思穎怒不可遏道︰「你們是我章家的奴才,為什麼听一個姓彭的賤妾在那邊發號施令,都給我閃開!」
章思穎讓自己帶來的小廝和紫藤園子里的小廝動起手來。而江怡茹怕大家的拳腳傷到紫藤的肚子,忙拉了她退到後面去。章思穎見小廝們都起了沖突,沒人顧及她,立馬進了園門,撲到江怡茹身上去,一邊撓她的臉,一邊嚷叫著︰「我讓你搶我的男人!你告訴我,你到底什麼時候勾搭上溫鹿鳴的?你這個不要臉的賤女人,你難道不知道溫鹿鳴是我相上的人嗎?」。
紫藤見江怡茹被章思穎胡攪蠻纏,臉上已有了血痕,趕緊去拖章思穎,而江怡茹又怕紫藤被章思穎推倒,便來護她。一時間三個人你拉我扯的,還是章念穎去把章江氏請了來,這場鬧才結束。
章江氏看看臉上被撓到出血的江怡茹,又看看大汗淋灕的紫藤,再看看滿目血光的章思穎,又是生氣。又是無奈。她先是詢問了紫藤,安撫了江怡茹,讓丫鬟婆子將二人送進屋里去。便轉身責備章思穎道︰「怡茹是你親舅舅的女兒,你舅舅生前待你不薄,你怎麼可以如此無理取鬧?」
「我無理取鬧?娘,你也不問問你的好佷女兒都干了些什麼下三濫的事情,她竟然敢搶我的溫鹿鳴,怪不得溫家會回絕咱章家的親事,原來江怡茹在魅惑他!」
「胡說!」章江氏生氣。「怡茹還是待字閨中的黃花大閨女,你這般敗壞她的名聲,置我于何地?你把她的臉撓成那樣。若日後留下了什麼疤痕,豈不罪過?」
章思穎不屑道︰「我就是要撓花她的臉,看她以後還敢勾/引我的男人不?」
章江氏見女兒如此沒羞沒臊,口無遮攔的。不禁為之氣結。而章思穎就是頭自以為是的牛。誰也拉她不回。章江氏只好暫時不理會她,徑自尋藥膏給江怡茹擦臉。
白雲暖知道這一場官司時,已是晚間。章家的信鴿飛進了白府,她看到了紫藤寫來的字條,得知章乃春去了永定州,得知紫藤有了身孕,得知江怡茹因為溫鹿鳴的事情被章思穎羞辱。
她一個人坐在里間床上,看著手中的字條發怔。驀地。她突然悟到,前世。章思穎為何那般痛恨于她,原來竟還有這一層原因在。她在前世一定和今世一樣機緣巧合戀上了溫鹿鳴,而溫鹿鳴又鐘情于自己,她才會那般痛恨自己。相比前世章思穎對自己所做的一切,今日她對江怡茹使的壞便是小巫見大巫,至少這壞是明面上的,而章思穎對自己的報復卻是摻雜了太多陰謀與算計。
心里突然豁然開朗,白雲暖對江怡茹便更加擔心。章思穎之所以如此針對江怡茹,不過是為著溫鹿鳴手頭的帕子,而那帕子明明是自己送的,江怡茹不過替自己擔了罪名,也擔了章思穎的報復。真不知道,如果章思穎知道那帕子的主人其實是她白雲暖,不知她又會使出什麼陰謀詭計,想人妖那樣陰毒的計策都干得出來,章思穎還有什麼是做不出來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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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溫鹿鳴、安宇夢並著楊沐飛都在書香堂中讀書,忽見白雲暖站在窗外看著他們。安宇夢和楊沐飛都笑著和白雲暖打招呼,溫鹿鳴則很落寞。他拿眼偷偷打量了一眼安宇夢,見他回應白雲暖的笑容分外明媚燦爛,心里便打翻了醋壇子,酸溜溜的。
正低頭郁郁想著心事,卻被安宇夢推了推肩膀,他抬頭狐疑地看了安宇夢一眼,安宇夢向著窗外努了努嘴,示意他看窗外。他好奇地把臉轉向窗外,見白雲暖正在那里朝他揮手。
怎麼不是叫安宇夢出去,而是叫他出去?
溫鹿鳴有一瞬地恍惚。
楊沐飛道︰「阿暖找你,你怎麼還不去?你要再不出去,我就出去了。」楊沐飛的眼神里全是羨慕之意。
溫鹿鳴這才起身,向溫詩任請了辭,走向門外。
白雲暖一襲白衣,外罩了淡綠色的披風,有如初春女敕柳分外亭亭玉立。溫鹿鳴見她憔悴清瘦了不少,知其是擔心白姜氏的病體,不由在心里心疼,卻想起那夜在听雨軒的西角門邊撞見她與安宇夢飲酒遣愁的一幕,又覺自己沒有心疼她的資格。她心中的那個人不是自己,是安宇夢。
想及此,溫鹿鳴就垂了眼簾,黯然道︰「阿暖尋我何事?」
「想請你幫一個忙,不知溫大哥肯與不肯。」白雲暖淺淺笑著,若風中雨荷,很是弱不禁風、楚楚可憐的模樣。(未完待續……)
PS︰今晚,讓我偷懶一下,一更就好了。我晚上本來想去攝影樓拍寫真,結果沒有一家肯接我的生意,嗚嗚,好心塞,有錢都沒人願意賺,人民生活水平已經好成這樣了,嗚嗚~~~~(>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