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樓上,靜依將白雲暖迎進了月台小宴。
月台上,燈籠一盞盞,和著月光,清風徐徐,十分怡然自得。白雲暖一襲淡淡青裳,看起來風華絕代,靜依不由在心里慨嘆︰歲月竟不曾在白雲暖身上留下任何痕跡,她如她小時候見到的一樣,還是這樣出塵絕艷,風華絕代。
如意小心翼翼拉了拉靜依的衣裳,靜依這才回神,自己竟在一瞬間就被妒忌沖昏了頭腦。
她使勁將笑容堆滿整個面頰,分外熱情地迎上前去,道︰「嬸嬸,你來了?可把靜依盼壞了。」
白雲暖將披風解下交給如畫,自己則模模靜依的臉蛋,疼愛道︰「公主盛邀,嬸嬸能不來嗎?」。
「听說蕙娘妹妹懷孕了,真是叫人好不羨慕啊!想蕙娘和翰哥兒才成親幾日啊,就喜得麟兒……」靜依面上笑容磊落,心底里早已淌血無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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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雲暖怕靜依敏感便道︰「你和戀奴還年輕,總會懷上的,所以羨慕什麼呢?」
「嬸嬸說的是,我和戀奴都不急的,我們還年輕嘛!」靜依佯裝若無其事,拉了白雲暖到月台上就坐。
桌上的酒菜備得異常豐盛,酒是新釀的葡萄瓊漿,靜依殷勤勸酒,白雲暖也毫不設防,飲了兩杯。葡萄酒後勁大,白雲暖兩杯酒下肚,頭便有些暈乎乎了。
這時,宮女冰瑩對著靜依耳語了幾句,靜依便對白雲暖笑道︰「嬸嬸。我剛才肚子有些不舒服,去方便一下。」
「你沒事吧?」白雲暖關心地問。
靜依忙擺手︰「沒事沒事,我去去就來。」
白雲暖道︰「要不。天也碗,我酒也喝了,不如,讓你早些安歇。」
「不行不行,我還有好多話要和嬸嬸嘮嗑呢!嬸嬸,你小坐一下,靜依去去就回。」
靜依說著。對如意揚了揚下巴,如意便殷勤地給白雲暖斟酒,道︰「王妃少待。讓奴婢伺候王妃,公主她去去就回。」
白雲暖點頭,于是坐著枯等。月色甚好,月台上又雲淡風輕。白雲暖坐著也很是閑然自得。
靜依下了公主樓。遠遠地便見戀奴在樹下徘徊。
冰瑩一旁道︰「駙馬爺在那里站了許久了,像是想上樓又不敢上樓,猶豫不決的樣子。」
靜依冷嗤一聲︰「既然想而不敢,本公主就給他制造一個機會唄。」
靜依說著,扶著冰瑩的手向戀奴走去。
戀奴听到腳步聲,回過頭見是靜依,不由有些緊張。一旁的燈籠投射出的橘紅的光映照出他緊張得有些慘白的臉,「公……公主……」
「駙馬。雍王妃來了,我剛才人有些不舒服。要去方便一下,你替我上公主樓去陪陪她先可好?」
戀奴木訥地杵著,不知該作何反應。
靜依假意不悅道︰「雍王妃雖是我請的客人,可也是駙馬的表姐呀!雖說一表三千里,可雍王妃是我和駙馬的恩人不是嗎?若不是她,何來你我夫妻之緣分?」靜依說著捂了肚子道︰「哎喲,好痛啊!駙馬,拜托你,先上公主樓陪陪雍王妃吧,別怠慢了人家。」
靜依說著,扶著冰瑩的手急急走了。她知道戀奴肯定是會上公主樓去的。走了一會兒,轉過一個回廊拐角,再探頭回來看戀奴時,果見他向公主樓上去了,靜依心里說不出的酸澀、妒忌。
「公主……」冰瑩小心地提醒靜依,靜依虛月兌了般,悶悶不樂道︰「讓人盯緊了,听他們兩個說些什麼。」
冰瑩點頭,領命去了,靜依卻沒有勇氣,她一個人怔怔地滑坐在回廊長椅上,等待那個她心里其實已經認定的真相。
戀奴上了公主樓,到了月台,見白雲暖一人百無聊賴地坐著。月華如水,白雲暖嫻靜典雅地坐著,宛若月宮里的仙子。
戀奴看得發了呆,白雲暖偶然一回頭見到戀奴,立即笑道︰「戀奴,你什麼時候來的呀?」
「哦,表姐,我剛剛听說你到公主府來了,所以來看看,靜依……靜依她剛剛人有點不舒服……」
戀奴突然變得笨嘴拙舌的,白雲暖覺得他的樣子憨厚可愛,便伸手招呼道︰「靜依她不舒服,去方便一下一會兒就回了,你快坐吧!」
戀奴于是走了,他只顧痴痴地看著白雲暖,所有的動作都變得笨拙,更不會注意到,這月台之上,有多少雙眼楮是靜依派來監視和審視他的。
「表弟,近來可好?」白雲暖淺笑吟吟,問的是再尋常不過的客套話,听在戀奴耳里卻充滿別樣的關心。
「好,一切都好。」戀奴的聲音听起來啞啞的,笑容僵僵的。
相對而坐,竟是無言的尷尬。
如意上前給戀奴斟酒,道︰「公主不在,就請駙馬爺代為招呼雍王妃吧!」
「我們表姐弟原不需要拘禮的。」白雲暖對如意笑了笑。
如意立即機敏道︰「對對對,駙馬和雍王妃是親表姐弟,自然不必拘禮。駙馬和雍王妃隨飲,隨飲……」如意擱下酒壺,遠遠地退到了月台之外。她問一個小丫鬟道︰「雍王妃帶來的那個如畫現在何處?」
「正按照姑姑的吩咐,讓如畫偏廳用點心呢。」小丫鬟回。
如意點了點頭囑咐道︰「你去告訴如畫,就說雍王妃想多喝一會兒酒,讓她沒有傳不要打擾。」
小丫鬟去了。
如意便向著月台那邊探頭探腦,冰瑩也,如意向她努努嘴,于是二人一起向月台那邊探頭探腦。
月台上的二人渾然不知此刻自己的一舉一動都暴露在眾目睽睽之下。
戀奴只是心事重重地舉起夜光杯,對白雲暖道︰「表姐難得到我公主府來,表弟敬你一杯。」說著,自己一仰脖先自干了。
白雲暖只好也干了一杯。
見白雲暖兩頰微微泛著酒紅,戀奴心里五味雜陳,這樣的良辰月夜,只有他和白雲暖相對獨酌,沒有靜依,沒有張易辰,實在是不可多得。
戀奴看著眼前人,心里痴痴地想︰今生今世,怎麼就有緣無份了呢?
這樣想著,眼眸便潮濕了。
「表弟,你怎麼哭了?」白雲暖駭然地看著戀奴眼里蓄滿的淚花。(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