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我回去時,長腿妹剛從浴室出來,濕漉漉的頭發被毛巾裹在頭上像個印度阿三。
寬大的長袖T恤罩在她縴瘦的身體上,顯得很有韓範兒。
她問我收獲如何,我說還行吧,晚上請你吃火鍋。
她說不行,晚上有客戶叫她一起去吃飯,邊說邊倒了幾滴精油在手里揉搓了幾下,開始涂抹她那條修長白皙的大美腿。
她問我去不去,我還沒來得及回答,她又自言自語地說,算了,那個人是微/信剛認識的還沒見過面呢,等去了看情況再說吧。
我說好吧,就轉身回房了。
把錢從包里拿出來數了一下,正好夠付一個月的房租水電,心里總算踏實了一點。
壓力一被卸下,就感覺困意上來了,在賓館被陳凱折騰的一直沒怎麼睡,而且一直沒拿到錢也總覺得有樁心W@事,怎麼也睡不踏實。
一覺睡到晚上九點,被胃疼醒,突然想起來自己已經一天沒有吃東西了,上一頓飯還是那頓東北燒烤。
從枕頭底下模出手機眯著眼看了看,發現沒有長腿妹的消息,只有一個未接電話,以為生意上門,趕緊回撥過去,听筒里傳來一個女聲用標準的普通話說:「您好,本公司是香港……」听到這里,我立刻掛斷電話,回了個短信問候了她母親,其實我知道這個短信根本不會有人看到,但想起那被騙走的高額電話費,不罵一句實在是解不了氣。
發完短信,突然發現胃竟然不疼了。
本來想起來下泡碗面,可一想到那股香料香精調出來的味道就反胃。
給長腿妹發了條短信問情況怎麼樣,晚上回不回來,如果回來從樓下帶份炒飯上來。
可等了好久,她都沒有回信息,打她電話,提示已經關機。
印象中,她好像從來沒有關過機,估計是沒有電了。
算了,只能自己動手豐衣足食了,想想今天也算是收獲頗豐是應該好好犒勞一下自己。
一個人吃飯覺得沒意思的,給幾個姐妹分別發了短信,有的沒有回音,有的婉轉拒絕了,沒想到這年頭想請人吃飯都這麼難。
翻了翻電話本,看到了豆豆的名字,不抱希望給她發了條信息,她很快的回復說沒問題,這讓我多少有點意外,畢竟我們只見過一面而已,這人還挺爽快的。
我選的那家火鍋店就在「天宮」附近,是正宗的川式火鍋,有時下班跟幾個姐妹經常過去吃,味道還不錯。
剛跨進店門,就有一股香辣的氣味撲鼻而來,令我狠狠地吞了口吐沫,然後就看見了豆豆。
我這人有個習慣,很久以前坐公車的時候喜歡坐最後一排靠窗的位置,進電梯會選最拐角站,吃飯會選擇坐在角落,後來無意中在網上看到說這類人內心缺乏安全感,不過對于這一點我倒也沒去琢磨認證,因為對我來說這並不重要,安全感缺不缺我不確定,我只知道我很缺錢。
雖然她無意違背了我的習慣挑了一個正中間的位置,可我還是笑嘻嘻地走了過去,坐在她的對面,她指了指已經沸騰起來的鐵鍋說「我隨便點了些先燙著,已經可以吃了,你應該餓了吧。」
說實在的,當時我真有那麼點感動,光憑這一點我就斷定她是個心很細的女人。
這頓飯將我們的關系大大地拉近了一步,她問我跟陳凱認識多久了,我說昨天跟他是第一次見面,她笑了笑舉起啤酒跟我踫杯,告訴我她跟那個男人也是。
她還沒吃幾口,嘴巴就開始「噓噓」地吸氣,然後不停地喝啤酒。
我問她是不是不能吃辣,她說還行吧,邊說邊從包里拿出個發夾把濃密的劉海一把掠起夾了起來,露出光潔的額頭。
我有點後悔沒有征詢她的意見就選了這家店,畢竟這也算是我們第一次約會,可她好像並不在意,依然跟我有說有笑,心情很不錯的樣子。
我告訴她我在「天宮」上班,最近在風頭上,錢不好掙。
她說「天宮」剛開業的時候她在里面混了幾個月,後來就不在場子里坐班了,現在的工作是網點老板兼平面模特。
模特?嘴里的粉條還沒咬斷,一張嘴又掉了出來掛在筷子上,看她身高大概也就在1米63左右,所以這個答案讓我覺得很吃驚。
她點上一支煙,從嘴里緩緩吐出一條灰白的直線,說是呀,不過不是那種T台走秀的模特,是給自己開的網絡服裝店做模特。
我問她在哪進貨,她說浙江,那邊有很多工廠從韓國買衣服回來打板,再批量生產,不但價格便宜樣式還很好看。
我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心想那能賺多少錢啊,听起來好像很麻煩。
現在回過頭想想,自己真是弱爆了,一點前瞻性也沒有。
其實,她的收入主要來源途徑跟我是一樣的,我好比是在百貨店里租個櫃台等著生意上門,而她的性質有點掛羊頭賣狗肉的意思,有了模特和老板的這個身份做幌子,檔次明顯就高大尚起來,這就叫包裝。
埋單的時候已經快12點了,火鍋店里只剩下我們兩個客人,頗有點包場的感覺,平時這個時候正是上客的小高峰,估計是受到了連帶風波的影響,本身「吃喝嫖賭」四個字放在一起怎麼看都像是一根繩上的螞蚱。
外面的空氣涼涼的,街上的人不是很多,往「天宮」的方向望了一眼,沒有霓虹的包裹,它不過是一棟普通的灰白建築,看起來有些淒慘,不像「天宮」倒有點像「冷宮」。
豆豆提議散步消消食,我想說你又沒吃多少,但怕她誤會我在拒絕,就挽著她的胳膊往前走。
女人就是這樣的動物,很容易親密,也很容易疏離,都是一頓飯一句話的事情。
她的劉海又放了下來,齊肩卷發被風吹動,在她細長的頸項上跳起舞來,那一路我們都沒怎麼說話,但並不覺得有什麼尷尬,這種相處讓我覺得挺輕松的,圖升了一種相見恨晚的情愫來。
在某個分岔口,我們決定各自回家,坐上車把車窗關上,身上散發出的火鍋味讓我覺得很難受,可司機卻說,一聞這味兒立馬感到餓了。
這就是需求理論,對行業外的女性來說,我們的存在就是禍害,因為不被她們所需要,而男人卻會因為我們而感到滿足和快樂,飽漢不知餓漢饑說的就是這個意思,而且比喻的十分恰當。
到家後沒多久手機嗶嗶地響了一下,開始還以為是長腿妹發來的信息,打開一看是豆豆問我有沒有安全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