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小老板之後我又遇到一個對我不錯的客人,他叫瀟一峰,別人都喊他阿峰。
那天,我和往常一樣坐在包廂里等班,蓮姐從外面進來朝我們掃視了一圈,然後指了指我問︰「你有沒有去過峰哥他們包廂?」
我搖了搖頭,她又問了幾個,最後滿意地點了點頭。
在去包廂的路上,她告訴我們,那個峰哥是她的常客,以前每個月都要來好多次,前段時間突然去了別的場子玩,她想把他拉回來,所以選了我們幾個新來的,讓我們把他們陪好,陪開心了。
本來很平常的事情,給她一交代,徒增了一股使命感出來,弄得我多少有些緊張。
進了包廂,里面的燈光很暗,幾個男人有的唱有的跳,氣氛還挺好。
蓮姐把燈打開,那邊唱歌的人立刻放下話筒朝我們看過來。
蓮姐扭著腰走過去坐在一個男人腿上,說︰「阿峰哥,這幾個都是新來的,你看看怎麼樣?」
男人幾乎沒有怎麼看,就直接對我們指了指沙發說︰「行,都坐吧。」
心里的石頭終于落地了。
每天我的心里都會提著一塊石頭去上班,直到被人選中才會將它放下,運氣不濟的時候它會一直懸著,懸到我絕望,但第二天,當我再提起它去上班的時候,它的分量就會加重,那種滋味很難受。
阿峰是個江蘇人,個子不高,年紀不大,性格很開朗,笑起來很豪放。
以前我一直不相信一見鐘情這回事,我和鄭威應該算是日久生情,和杜三也算是水到渠成,可阿峰給我的感覺不一樣,他的存在就像是一股無形的力量,將我狠狠地拽了過去。
那天晚上,他喝得很醉,他的朋友都帶了女孩回家,他也不例外。
他一路拉著我出了「瀟灑派」的大門,打開車門讓我坐了進去。
車里的味道很好聞,坐墊也很柔軟,他坐在我的身邊抱住我說︰「咱們回家了。」
時間在那一刻停止了,我感受著他身上的溫度和手掌的力量,展開無限的幻想。
他朋友開車將我們送去了他的家,臨走時把車鑰匙交給他,囑咐我把他照顧好。
我木訥地點點頭,說「好」。
他的家很大,算不上整潔卻也不髒亂,我扶他上床,他拽著我的手將我帶進懷里。
這個舉動讓我覺得羞澀,是的,從未有過的羞澀。
像是跳過了以前的經歷,突然被喜歡的人擁在懷里的那種感覺,我沒有掙扎,我怕他覺得我在扭捏作態。
他帶著酒氣親吻我,吻著吻著好像連我也醉了。
半夜,我悄悄地起身,他睡的很安穩,胸口一上一下地起伏著,沒有鼾聲。
穿上衣服,我趴在床邊看了他一會,這陌生的臉,陌生的房間,莫名的幸福鎖著我的雙腿,讓我舍不得離去。
可終究還是要走的,我用逃離的姿態打開了門,逃出了他的家。
我知道我在害怕什麼,我害怕他醒來,害怕他拿出錢來將這一晚變成一筆交易。
回到家,我的心還是不能平靜,蓮姐知道阿峰帶我出去,即使我並沒有收到錢,可連姐的那一份自然還是要給的。
自從去了「瀟灑派」這是我第一次做賠本生意,但是,我願意。
第二天一醒來我就有種預感,或許是期待,我希望再次見到阿峰,卻有有些害怕。
我不知道該如何跟他交代昨晚的離開,更怕他看出我內心的端倪。
去上班的路上,我一直在想阿峰的事情,這個人仿佛已經成了我思想的主線,從他出現的那一刻開始,到了「瀟灑派」我正準備換衣服,蓮姐笑眯眯地走過來說︰「你不用換工作服了,阿峰晚點過來,你直接去包廂等著吧。」
我從包里把錢遞給她,她看了一眼說︰「行了,去吧。」
那段等待時間很悠長,我在腦海里構造了無數個畫面出來,連對白都設計好了。
可當我看到他的那一刻,腦袋就空了,像是被海浪席卷過一般,一無所剩。
他直接過來摟我,問我是不是等了很久。
我說沒有,我剛到。
等所有人都安排好之後,他悄悄問我,昨晚跑到哪里去了。
我紅著臉告訴他,我回家了。
他將一疊錢塞進我的手里,說︰「走那麼急,錢都不要了."
錢握在我的手里,像一塊發燙的鐵球,他從沙發上離開,去門外打電話,我坐在那里心里早已翻騰。
終究只是一場交易,在這個場所里根本不會產生愛情。
那天,我們留了電話,之後他經常會打我電話帶我吃飯,然後再一起去「瀟灑派」,玩過之後再帶我回家。
我們的關系看起來有點像戀人,他沒事的時候會帶我跟朋友見面,帶著我打牌,帶我去參加朋友的婚禮。
只要是他定的包廂,蓮姐便不再收我的水錢,因為阿峰跟她打過招呼。
阿峰曾提過讓我離開「瀟灑派」,他會給我錢,可我拒絕了,除了那一團被他塞在手里的錢之外,我再也沒有要過他的小費,他給過幾次,我都抵死拒絕。
我的倔強讓他有些無所適從,但他似乎明白了我的意思,便不再強求。
我固執的認為,只要沒有金錢的來往,那麼我們之間就不是交易。
就這樣持續了很多天,我每天的心思都用來想他,這種快速的**讓我自己覺得很疲憊,可我已經無力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