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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你這又是想到了什麼呀?」蕭銘楠見妻子才說了一句便轉身往內室去,也好奇的問了一聲道。
沒一會兒就見薛氏已是手中多出了一個包袱笑著道︰「這不才前幾日我整理箱籠時翻出幾身舊衣裳來想要給徐媽媽在鋪子里忙活時換換的,這不剛好先叫那二身讓那女子換上才好,要不一會兒人來了後看著還不難受啊?」
這邊正說道著就听得才剛往自己廂房里換了身衣裳的蘭娘也領著屋里的小丫鬟過來,問道︰「娘要不讓我屋里小丫鬟幫著給那位大嬸收拾一下吧。」薛氏頷首默許後順手便將自己手中包袱也一並交到那小丫鬟手中。
直到那丫鬟身形跨出內院的垂花門,屋里端坐的蕭銘楠才好奇問道︰「我們的那些大丫鬟們都那里去了,好像才買的還不到半年吧?」
正給他沏茶的薛氏笑著直搖頭道︰「相公你不記得了咱們家的新鋪子就要開張了,那時買丫鬟可不都是為了內宅里伺候使得,想著就是等都練熟了手好安排在鋪子廚房里幫忙的。」
「所以我娘在選丫鬟的時候就都比照著招廚娘的例來的,如今可不都跟咱們家的大掌櫃徐媽媽在鎮上的鋪子里學著上手哪」一旁的蘭娘邊接手母親手中的活計,邊笑著補充解釋道。
薛氏得了女兒的接手後也才坐定下來接著說道︰「這不那三個丫鬟雖不如香蓮她們幾個熟練,不過在徐媽媽教導下也已有些模樣了,等楊谷鎮上的那家開張就讓這三個跟著徐有亮夫妻倆過去顧著廚房就應該足夠了,如今他們夫妻倆可是把碼頭上的那家小鋪子管的僅僅有條,就是這般淡季時也能留住不少客人的。」
蕭銘楠倒是順口問道︰「那徐家的兒子腿腳全好了嘛,要不還是想著換個合適的去吧。」
薛氏忙笑著解釋道︰「到底還是濟生堂的肖大夫手段了得,如今不能算一點瑕疵都不留,不過只要是不疾步快行就一點都瞧不出有何不妥來,而且有不用他們幾個另外尋地方住,也都在店後面給他們幾個都留了廂房的。」
「依我看你大概是剛開始就已經想到要省下另外租院子的銀子了吧?」蕭銘楠端起新沏的茶來輕啜了一口後淺笑著言道。
蘭娘忙幫著母親解釋道︰「爹爹這也不全是娘的想法,根本還是堇妹妹說這兩戶一並攏來地方就多了好些出來,若真是都挪來做店堂用反倒顯得生意冷清不好看,而且我們不是又專為女客們多加出一條樓梯來,所以就索性把樓梯下低矮的地方留住置物間用,後面的地方倒是剛好有多出兩間小屋子來,就是往後生意好再多住幾個也是能夠的,再者那樓下後面那些屋子又瞧不全的好景致反倒不美了。」
「也是,好景致都擺在樓上雅間里那里才是重點,嗯,想的不錯。」蕭銘楠听了後也是輕叩手指,捋了捋胡子若有所思的微微點頭道。
薛氏也不失時機接著言道︰「要不是前次你同他二叔提醒道如今這村里村外盯著我們家的人就不少,我同他二嬸早就打算再買此人手回來使了,眼看著咱們家大郎就要辦喜事了,就算媳婦家陪嫁定是能帶一兩個丫鬟過門的,可也不能叫他們屋里沒人使吧,好歹現在也是個舉人老爺了不是?」
「嗯,是該再添些人手了,也給二郎他們也每人添個小廝跟著才好,如今我們家老三都已是縣太爺了,家中采買些丫鬟、小廝的都不是大事的。」蕭銘楠笑了笑爽快的接口點頭肯定道。
這里一家子三口人才說道完采買人手的事,那邊就听得剛才去而復返的小丫鬟怯生生的匆忙步進院子來,立在屋外回稟道︰「太太,那個……那個丁婆婆說是讓您瞧瞧去,好像不太對勁」
「什麼不太對勁?」薛氏這一問,那對面的小丫鬟瞬間就面色一紅更是將本就低著腦袋埋得更低了,只顧搖頭低聲道︰「奴婢,奴婢不曉得。」
瞧著這也已經到府上快半年的小丫鬟還這般的膽小的厲害,薛氏也是低嘆一聲後便起身同丈夫言語了一句後便領著女兒,讓那丫鬟跟著就一路直奔門房而去。
才剛出了垂花門就見門房這東邊門洞旁的丁婆子,一瞧見自己東家正往這里趕忙就疾走幾步迎上前來低著嗓音回稟道︰「那個東家太太,那大妹子好似來路有些蹊蹺怕是一路上吃了不少苦,身上的大小傷痕就不下數十道,可最要命是她…她的右半邊臉怕是全毀了,剛才都叫散落下來的頭發都擋住了不曾瞧的明白,這會兒給她收拾才看得真切都劃爛了才結的新疤,就是我這個老婆子看了都楞是給嚇了一大跳哪」
听得丁婆子這般說道,這頭的薛氏更是疑惑起來,這到底是遭遇了什麼樣駭人的劫難阿,怎麼臉都給劃成那般模樣了,也忙定了定神對身邊的女兒說道︰「我看你都莫要進去了免得嚇著。」再一瞧那跟自己出來的小丫鬟已是臉色都慘白一片便知道這個膽小的已是嚇得不能動彈了,也是指指那丫鬟吩咐道︰「你隨小姐回房里伺候去吧,丁婆子你再去趟二老爺家,請二太太把他們家的佃戶王老實家的喚來給那女子瞧瞧,她娘家原就是出了名的獵戶慣懂治這些外傷的。」
別看這丁婆子平時不怎麼挪地界就按整日窩在廚房里蹲著,可這行動起來的速度卻是一點都不慢,爽利的答應一聲後就頭也不回的已轉身出了大門口一路小跑著朝二房的方向而去。
這邊薛氏卻也又給自己定定神才步進小偏院中門房屋里,里面丁婆子的表嫂胖婆子正給那女子梳理發髻,一見東家進來也是忙起身相迎道︰「太太都已經收拾的差不多了就好,您可是要問話嗎?」。
想來剛才那丁婆子做事到還周到,看樣子就知道已經同她家的表嫂交待過些許了,不過這事薛氏卻是有些猶豫的畢竟一個女子的容貌被毀決計不是小事,也不多言便直接命那婆子將一地的髒衣裳拿將出去洗了才好。
那婆子也慣是老實的,一听東家太太吩咐便動作起來也不管這一地的衣裳那里還能再洗出原色來的,一股腦的全收攏在懷中便直接往廚房那邊準備漿洗出來,一直等將井水打上來倒入盆中又兌過了些溫水才剛發現自己會錯了意,東家這哪里是要自己真漿洗這些已經破敗不堪的衣裳阿,分明是想要避著無關之人好問清那女子的身世才對,自己倒是真泛起糊涂來了。
而此時門房中的薛氏已坐定在那女子的對面問訊起來︰「你也不必害怕,我就只是不想等一會兒你要尋的人來了後過與擔憂才多問幾句的,可使得嗎?」。見那女子忙點頭感激的看過來自己的方向一眼,卻也肯定她已明白自己的意思。
「你可是同林家姐妹倆有親,此這可是投親來的嗎?」。
「我也不瞞東家太太,我…我是…是逃出來的,先前怕連累了她們姐倆所以一直不敢實話相告的,可卻不想東家太太您卻是…卻是主這般的善待與我這般……這般來歷不明的過路人。」說著又是嗚咽了起來。
薛氏見她這般的激動卻是不好再多問,但一想她前面可是提到是逃出來的,這是從哪兒逃出來的,倒是應該問上一問也好叫自家有個防備才是正勁,忙出聲打斷她的抽泣緩聲道︰「你先莫要傷心,同我講講是打哪兒逃出來的,可是有人知曉你的行蹤嗎?」。
對面那女子一听提起這事來已苦笑著拂過右頰上明顯高出半塊的結疤,幽幽的往向前方沉聲道︰「我原本也是良家女子夫家姓林,不想丈夫病故後被娘家兄長誆騙了出門直接押給牙行換了銀兩,那牙婆也是得了好處便將我轉手賣與一戶人家做妾,我抵死不從便隔三差五就遭主人家的責打,那日責打我的婆子不慎用力過大無意掉落了頭上的銀簪,我也是再無辦法可想才索性當著那婆子面前自毀容貌,這傷便是那次落下的。」
頓了頓,又接著講述道︰「自那日後他們便不再逼我為妾,趕了我至後院專給他們漿洗衣物。我心中也是雪亮如今自己都叫自家哥哥哄騙了換銀子,可想而知我家那兩個年幼的女兒會落得怎樣下場,所以就一直尋機會要逃回家來找女兒們,好不容易等夜里守夜的婆子睡死過去才……。」
「你就是林家娘子,那賣你牙婆是不是姓施啊?」
「東家太太你為何知道的?」對面那林家娘子一臉驚恐道。
薛氏忙擺手示意道︰「你莫要害怕,說來也確實跟你料想的那般,你家那敗家的哥哥才賣了你不出幾日已是揮霍一空,轉而便打起你家倆姐妹的主意,剛好我家要采買丫鬟所以就全都進了我家當差,也就是那會兒領人前來的便是那施牙婆。」
听著東家太太這般一告知對面的林家娘子已是瞪直了雙眼,許久才吐出一口氣來道︰「我家相公當初還不時接濟我那娘家哥哥,可誰曾料想這人卻能這般的黑了心腸。」
「是喪盡天良才對,居然來自家嫡親妹子、小佷女都下得去手哪里還有心腸可言。」薛氏憤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