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正同大哥在外書房中說道著自家閨女堇娘那西山上的一派繁忙景象時,這旁的蕭銘柏也不時露出欣慰之色來︰「若不是我如今正在自家的書院中做著先生要按時授課的話,定是也要天天往那半山腰上的工地上去跟著瞧上幾日的,每日里听著我們家那幾個小家伙們說起的新鮮事就讓人心癢不已呀」
對面的蕭銘楠笑著放下茶盅頷首應道︰「莫要提你們家那幾個小佷子了,就是我們家的蘭丫頭每日回到家的頭一樁就是同我們說道起那西山上的變化來,听得我們家里也都是蠢蠢欲動的,要不是孩子們都還在學堂里拘著,指不定就學你們家老三的樣每隔上幾日就往陸先生也里告假的。」
「呵呵,我們家就數這個三郎最不是讀書的料,所以才同陸先生事先打過招呼,若是能拘著就拘著些原本就是早了一年來學里的,等明年就定是不能叫他這般放肆咯」
蕭銘楠也是笑著搖搖頭言道︰「我看也是你們家四郎更似讀書人的樣,听得四弟家的瑞欽夸他可以不比在咱們學堂里的那些小童子學的慢哦,想來本就是個愛念書的。」
這邊的蕭銘柏點了點頭接口道︰「卻也少不得我家堇娘教導的不錯,我是瞧見過幾回的就連借住在咱們院子中的那位穆家的少年也時有認真的靠在一旁認真聆听著,可見我們家這丫頭講解的確實不差過先生的授課不是。」
「嗯,說道起此刻居于二弟你家的那兩個學生恐怕就是咱們家書院里收到的最好的生源了,原本我倒是未曾想到這最後匆匆趕來的兩人卻是咱們書院中如今最為得意的兩個,特別是那個黃濟天學生的文章做的很是有些見地,只是人未免傲氣了點不怎麼合群。」
說著便又從拿過一旁書案上的信箋遞給二弟言道︰「這是四弟昨日才到的來信你且瞧瞧吧,看來三弟此番中舉還真是時候,不但是剛好趕上直接安排了差事又得了兩位得力的師爺。」
「哦」听得大哥這般一說道,蕭銘柏心中已是有了個大概來,伸手接過信便讀了起來,還真是如同大哥言道的那般四弟信中雖然隱晦的提及些許,但細細讀來還是能窺見一二的,邊小心的收起信紙邊輕笑道︰「想不到如今就是我們家四弟都已是學會了這般謹慎的用詞了,看來確實跟著三弟學到了不少官場之道哦。」
蕭銘楠也是含笑點頭附和道︰「不但是處理那些官場上的事務比起以往來順當的多了,就是他自己都一直耿耿于懷的功名也沒拉下,想來若是明年還再赴試便定是考取秀才功名的咯」
就在兩位正為四弟功名之事欣喜時就听得門外的小廝報了一聲說是二房的小廝特意來請了二老爺回家去,房里的兄弟二人對視了一眼後,蕭銘楠忙問道一句︰「二弟莫不是家中有何要緊之事,若是不然二弟妹也定是不會這般著急的就讓人來回稟的,還是快些回去才是。」對面的蕭銘柏也是點頭應了一聲便領著那前來報信的小廝往家回轉而去。
「這二弟家究竟是出了何等緊要之事居然讓一向很有主意的二弟妹都給難倒了不成?」一路往正屋步入的蕭銘楠不免低聲喃喃道。
此刻正給丈夫親自沏茶送上的薛氏听著了後半句,也是難免好奇問道︰「二弟妹?相公可是他二嬸家出了什麼事不成?不行,我得趕去幫村著些才好。」
剛要喚過丫鬟們準備,就讓身邊的丈夫給攔道下來︰「你且稍安勿躁,如今還不得而知究竟是哪里出錯了,不過既然只讓二弟一人趕緊回家我們還是少不得再等等才是,若是真有要我們家幫村之事就憑我們兩房這般地親近定是不會見外的不是?」
「那倒也是。」應了一聲後,又重新坐回到椅子上低嘆了一聲道︰「就是不知道究竟是出了何事才叫人這般放不下心來喲相公,要不咱們還是遣個人往那四山上瞧一眼去我才好安心的,若真不是山上的工地上出了那等緊要之事我便才能安下心來哦」
「也好,就喚個機靈些的上去瞧瞧便是了,叫你這般一說道我這心里也有些打鼓了起來。」
這邊廂蕭家大房的夫妻倆一商議後就讓人往那西山方向趕去了,而此刻已是踏進院子的蕭銘柏卻是已猜出幾分妻子這般著急的緣由來,想來定是早間派去盯著大舅兄家姨娘的小丫鬟回來報信了才對。
正如自己所料一般那個什麼姨娘的還真不是個善茬居然如此歹毒,不免將帕子丟下後狠狠的念叨一句︰「真真是惡奴欺主啊叫她做了這半個主子換來的卻是何等樣事?到頭來反倒心也大得這般模樣,莫不是還很惦記上那正房之位了不成,也不好好掂量掂量自己的出身就敢有那般的妄想。」
旁邊的麗娘一臉憂慮的附和道︰「要按常理說我還真不敢相信自己所聞之事竟然是真的,若不是香粟這丫鬟能穩得住陣腳,今天還定是不能知曉那姨娘居然這般的泯滅了良知,不但要趕了我家大嫂出門還要就此趕盡殺絕,簡直就是駭人听聞啊」
「這等歹毒的用心就是大舅兄他得知真相後也定是不能留她的,現在就是要拿定個最為穩妥的法子,既要將其的丑惡本相展露給大舅兄親眼得見,又能事後妥善處理與這惡奴才是,等你家二弟趕來時定要好生勸著些才是正經,我這舅弟雖不失正義之氣可卻是個直腸子,就算不去尋那姨娘的麻煩可也保不齊顯露出厭惡之色來。」
麗娘點了點頭應道︰「這個我省得的,相公你說這麼個大門都不太出得內宅的丫鬟怎麼能想出這等歪門邪道的法子來呀?真是令人匪夷所思啊」
就在這邊夫妻倆人還在為此事唏噓不已之際,那頭正被蕭家大房派往西山工地上看狀況的那個小廝也是一臉的困惑,這不都是好好的嘛?哪有半點不妥之處,再伸脖子張望了一番下面正在忙著挖掘溝渠的佃戶們也都有條不紊的進行著,丈二和尚模不著頭腦的又趕緊下得山來往府里回去將自己親眼所見一一回稟主家。
「看來還是相公你說的對,確實不是那西山上出了岔子,這倒是奇了也不會是林地那頭出了事,今個我還听得劉雙全家的特意來回稟過一切都安好著哪「薛氏愣了半響後才緩緩言道。
蕭銘楠卻是擺手道︰「好在剛才將你攔了下來,若不是林子同那邊西山上出了岔子還真不好無端插手的喲」
「相公你的意思,莫非會是麗娘她娘家之事?」一臉難以置信已是再明顯不過的道出了薛氏此時的驚訝來。
一旁的蕭銘楠微微頷首道︰「那也不是全無可能的,你想二弟妹家的幾個子佷為何這個時節全都一股腦上他們家做客,按理說就是要來也好歹等二弟家的正房院子都建好了才是,這般著急趕來其中就有些蹺蹊不是?」
「叫相公你這一說道還真是如此的,還好剛才你攔的及時要不我這一去指不定要讓二弟二弟妹都下不了台的,好險好險哦」
說道這個‘險’字,此刻卻是還有那麼一位才叫險的很,那送信的小童才剛踏進親家老爺家門就叫那湘姨娘留在家中的婆子給盯上了,要不是自家的太太臨行前再三交代了要將懷中之信親手交與二舅爺的話,指不定就那老婆子給騙了去。
也是幸虧近來這華家二房夫妻倆也不是並非全無半點防範之心的,還特意留了大嗓門的憨丫鬟一直守著那偏院中的動靜,端是這老婆子花言巧語正忽悠蕭家小童之際,愣是給才剛跑開去後面淨房回轉而來的憨丫鬟瞧了個正著,這一嗓子就是個偷兒冷不丁听見一聲也定會嚇得月兌了手中贓物的。
立馬就將正在內室中的文娘給喊了出來,等她領著貼身丫鬟趕來二門外後,就瞧見那姨娘的親信婆子一抹急切往那偏院逃走的背影,看來得虧了相公想出的好主意才險些壞了大事,忙轉頭笑著讓身邊的丫鬟賞了那憨丫鬟幾個大子去巷口買糖吃,才接過那二姐特意讓人送來的書信。
就听得那憨丫鬟卻在臨出大門之前還不忘回頭告訴一句道︰「二少女乃女乃我剛才瞧的可是真真的,就是那湘姨娘家的麻臉婆婆要強這小哥的信哪愣是她氣力大也得叫的大嗓門給嚇呆了不是,嘻嘻。」說著邊一蹦一跳的出了院門。
再看那一臉哭相的小廝文娘忙給身邊的丫鬟使了眼色,也同樣賞了那小廝十來個大子便打發他在門房中等上片刻便成,自己則是忙紛吩咐了丫鬟往自家的作坊一趟,悄悄的去將二爺請了回來便成。
見丫鬟疾步往後面作坊而去,文娘也是倍加小心的又往偏院的方向瞥了一眼,見再無一絲不妥後才轉身進了二門一路往自己的廂房過去。
看著桌上正擺在中央的書信是想此刻就拆了看也不是,可心中卻有忐忑的不行,明擺著二姐這時讓人送信來定不是小事,可總不好自己沒等相公一起拆看才是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