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外面的人馬也已是長驅直入踏進了一片寧靜的鹿鳴村中,就在堇娘伸著脖子矮身偏院石洞門後好半晌後,便瞧見穆容終于快步閃進院內來,看見堇娘招呼自己,穆容已是幾步上前不由分說一把挽過她來就直奔後面的柴房而去
「莫要言語,此刻再往地窖密道中怕是來不及了,我們就在此處藏身吧」說著便自己同堇娘兩人躲進厚厚堆起足有兩人寬的柴堆中,臨躲好後,還特意將最外面的一堆使巧勁給斜倒向一旁去,如今從外面看就很難瞧出這柴堆之中還內藏乾坤了。
果然如穆容所言,沒過一刻的時分,便已能清晰可辨出由外院大門處傳來的砸門之聲,聲聲震得堇娘不由的往身前的穆容懷里靠近了幾分去,對面的穆容也是明顯覺察出堇娘的驚恐來。
此刻形勢緊急也顧不得許多了,索性一抬手輕輕的將這丫頭攬入自己懷中,在堇娘的耳邊低語道︰「莫怕,有我在哪,而且這些人一望便知是求財而來,定是不會在此間多做停留的。」說著便將懷中之人又抱緊幾分。
不多時後就听得外院中的腳步聲不絕于耳,已是閉眼靠在穆容懷中堇娘便已在腦海中繪出此時,自家外院中人頭攢動之象來的,不望便知定是先前那大隊人馬已是悉數沖進家中來了。
即使自己兩世為人又哪里經歷過這般亂世之中的恐怖景象,就是當初在城門險處將穆容救離出來時,也不過是面對十余個挎刀侍衛而已,哪里及得砸門闖入院內歹人來這般窮凶極惡的。想到此層,自己的身子更是不由自主的窩進穆容的懷里微微顫抖起來。
也就在沒片刻後便听得本就虛掩著的柴房門扇便重重的踢開了,明顯進來的個粗漢,也不知使得那樣兵器在外層的柴堆上一陣亂捅,便已是粗口罵罵咧咧的高聲道︰「旁的人都給派了好差事,就只給俺推了個破雜院,能有什麼好東西可拿,真是晦氣」
就在那粗漢踢開外層的柴堆往里捅過槍頭來的時候,里層的兩人才算看清那兵器來,這分明是打磨得尚好的槍頭,若是再往里更進一層便就要發現此處藏身的兩人來,頓時穆容已是輕移腳步,將懷中的堇娘不由分說的半側過身子直接鎖在自己同後牆之間,而把自己的背部對向了柴堆去。
堇娘才剛意識到發生了什麼時,忙搖頭定楮望向此時已微笑著低頭看向自己穆容來,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卻有听得門外傳來另一個聲音道︰「老六,你怎麼還不進內院瞧瞧去,這破柴房有啥好查的,你可有听見過哪間大戶人家將金銀藏于柴房的不成?」
進入兩步後更是大聲笑著,猛拍那名粗漢的肩頭道︰「雖是比起旁的人家大了許多來,可也是一眼就能瞧的清楚,走吧,也不怕好東西都叫他們幾個給分完了呀」
接著便听得那被喚作老六的粗漢負氣的踢開剛才叫自己搬動下來的一堆柴火,緊隨著這名來喊他的同伙一並出了柴房,直奔往內院方向而去。
剛才還鬧哄哄的外院中再也尋不見一個人影了,本還有幾個也同樣被留在外面的,瞧見他們離去也紛紛丟了手中那些不值錢的物件,跟著偷偷的溜進了內院中去。
而身處在地窖中的蕭家眾人也在片刻後,便听到由石門外傳來的一陣雜亂的腳步聲,顯然外間此刻定是一下子進入好些人來,頓時內室中的一眾人也都不由的警惕起來,即便在一旁坐蒲團上的孩子們也都不敢在挪動半分,大家都屏氣凝神注意著外間的動靜。
「頭,就是破地窖罷了,還一股子腌菜缸的味道能有什麼好東西啊?唉喲你踹我做什麼呀」正給領土的報告,就叫後面過來同伙在他屁[股上給了一腳,忙爬起來回頭便嚷嚷道。
後來那人以是忙不迭頂了他的位置回報道︰「頭,我們早在進村之前就打听過了,現在這鹿鳴就數這家是有錢了,還有離這不遠的那大片院子也是他們一家的更是富裕,您瞧瞧這家的宅子就知道,小的可沒白打听喲」
「去,還有錢哪?這屋里屋外的也沒見著能值銀子的好玩意,盡是些再普通不過的物件了,要不咱們索性搬幾個櫃子回去得了,指不定還能換二頓酒喝。」剛諷刺完踹他一腳的那人,便瞬間將目光頓住在後面那排木架旁的黑影道︰「頭,咱們遇上活物咯」
旁邊另有一人也忙不迭接茬道︰「我說嘛,這麼大個院子怎麼能全都跑了,感情是藏這破窖里來了啊頭,我去給您拽出來瞧瞧到底藏著個能開口的嗎?」。
邊說著已是幾個快步便伸手向那黑影抓去,就在他未及之時就听得一個老婦的聲音響起︰「不勞你拽,老婆子我自己出來便是。」
只見柳媽媽已是打陰影中步出半個身子來看向,外面這一眾歹人不緊不慢的言道︰「你們也都別折騰了,想來這宅子里能跑得也都已在路上了,就剩下我這個年高體弱的想跑也跑不成的了」
就這此時,那前去拽人的突然大吼一聲︰「還有一個,瞧著身段怕不是個年高體弱的吧?頭,這後面還有一個年輕的女子。」
一听說有個年輕的女子,這旁的眾人已有好幾個舉著火把便同時往這方照了過來,就見由這前面的老婦人的身後,慢慢站起了窈窕的身影來,雖說一眼就能瞧出已作婦人打扮,但由她的身形後面的這一眾歹人已十有八九斷定是個好顏色的年輕婦人。
頓時,便將大家全體的目光都聚集了過來,就連那個領頭的都不由的往前挪了半步來探頭望著,就在此刻林家娘子翩然轉身之後,慢慢抬起臉來望向對面這群歹徒之際。
內室中的蕭家人便清晰可辨的听著幾聲慘叫來,除了麗娘妯娌倆相互對視一眼,微微點頭外,其余之人也皆是納悶到,這外面究竟是出了何等之事,居然能將這凶神惡煞的歹徒都給嚇得這般模樣?
而此刻,外間就是那個前一刻還挪了半步的頭都嚇得連退三大步去,更何況離得最近的那個要上前拽一把的已是驚得直接撞在自己身後那敦實的木架子上,痛得他瓷牙咧嘴的報著後腦勺便直接見鬼似的逃出了地窖而去。
就是那幾個特意舉起火把來想一觀美人的大漢,也已是恨不得剛才沒留在外面幫著翻箱倒櫃的尋好物件了,這跟著頭兒受得是什麼罪,這哪里是窈窕美嬌娘,分明就是一張夜叉臉嘛還好已有半邊叫散落發絲蓋了去,若是不然還不定得當場嚇死幾的膽小的不成
受了驚嚇的眾人也都覺得這本就陰暗幽深的地窖,此刻怎麼突然變的有些詭異起來,連領頭的都後悔,听了那個最先發現這家地窖的家伙的鼓動跟著下來一探究竟的舉動,就在此刻便听得外面另有三人抬著個大木箱子就往地窖里搬了進來道︰「頭,您瞧瞧還真是有錢人家哦,連裝錢的箱子都比旁人家的大多了。」
「哦,你們打開看看,究竟是怎麼個有錢法?」那個領頭的已是轉過頭來招呼那三人將木箱砸開一觀究竟,那個適才一個勁向頭邀功說自己大廳到的,也忙幫著七手八腳的砸向鎖頭,還真沒用多大會兒功夫便已是順利的將木箱掀起。
只听得‘啪’的一聲,那個邀功的臉上已是赫然印上了個大巴掌,另外三個抬箱子進來的也是相互使了使眼色,便悄無聲息的混入了身後的人群中不敢吱聲了。
領頭的已是怒不可遏的指著那散滿箱子中的銅錢厲聲道︰「這就是你費了好幾日打听到的最有錢的幾戶人家嘛?你自己給我睜大了眼楮好好瞧瞧」
那受了一巴掌的邀功之人也不敢多言,麻利的蹲下了身子翻看了起來,心中也是狠狠的嘀咕著,你說著好好的銀子干嗎非給都換成了這銅板啊害得我無緣無故的挨了這一大……。
此刻映入他眼底的景象就如利刀般將他的嘀咕攔腰斬斷,這……這是什麼?不甘心的又將旁邊的銅錢也拔了開來,這下就是站得在最後排的也都瞧的分明,原來箱子中也就在最上頭鋪了厚厚一層銅板而已,低下全是碼放齊整的方石板。
那人已是訝然的不能言語了,反倒是那個領頭的一個轉身定楮望向那對隱身在陰暗處的婦人詢問道︰「你們倆既然是這府里的人定是能給軍…咳咳,給爺解釋解釋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柳媽媽卻是不卑不亢的言道︰「這也是咱們家打年前鬧了一回賊後,東家想出的點子,這位爺卻是不知我們家明面上看著風光,可到底鄉下地方哪里能同城里的大戶人家相比,這些年早就將大把的銀子建了這個大宅子咯,若真是有那許多銀子為何還要窩在這般的小地方喲早就舉家往鎮上遷移了。」
听著柳媽**說話,這邊領頭的也跟著緩緩點著頭,正待要說上幾句時,打外面又一臉焦急的跑來一人同他低聲言語了兩句來。頓時,那領頭的忙用眼狠狠的瞪向剛才那個邀功的來︰「你可真是會辦差事啊還滿口說得天花亂墜的,你可知道這家的底細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