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字醫號 第九十五章傷勢嚴重

作者 ︰ 古代言情

會是什麼呢?顧晚晴想,鎮北王的目的無非是不願自己與袁授來往,可她現在已與袁授保持距離了啊,值得他這麼不放心麼?可若說另外的目的,她想了很久也沒什麼頭緒。

過了兩天,鎮北王也沒再召她入宮,估計是風寒好了,腰痛也因為顧明珠的藥物和針炙而有所好轉,又能專心篡位了。

值得一提的是顧明珠出宮了,又回到了顧家族人的懷抱,依舊對顧晚晴體貼熱情,讓顧晚晴不禁又在合計,她是不是又有了什麼別的念頭。

觀察了一段時間,也沒什麼發現,顧明珠只是進宮的頻率稍高,其他的一切如常,也沒再向顧晚晴打听異能的事。

時光飛逝,轉眼之間已又是一個冬天,這天早上,顧晚晴醒來便發覺手中多了樣東西,正是袁授曾經送她的那塊青色玉胚。

他又來過了?顧晚晴在屋子觀察了一圈,發現窗子有被打開過的痕跡,當下搖了搖頭,看來她得趕快適應他這種來去飄忽的習慣才行,同時心里又有點埋怨,怎麼來了也不叫醒她呢?她還有很多事情想問他呢,對鎮北王,她心里始終有點不踏實。

重新將那塊玉戴到頸間,顧晚晴一如既往地想要去找顧長生探討一些醫學難疑之時,冬杏在外叫門,卻是顧明珠來了。

因為不知袁授是如何從顧明珠那里要回玉胚的,顧晚晴小心為上,再次確認玉胚在衣服里藏得好好的,這才到門口迎了顧明珠進來,見到她時又是一愣。

今天的顧明珠很是不同,她向來是走溫婉路線的嘛,今天竟破天荒地穿了一身方便行動的騎裝,她身後的丫頭手里還抱著厚厚的裘皮斗篷,顯然是要外出的。

「你怎麼還沒準備?」

顧明珠的話更是讓顧晚晴莫名其妙,「準備什麼?」

「準備去西郊啊,王爺派來接我們的車已在府外候著了。」顧明珠也是一副訝異的模樣,「你別跟我說你不知道啊。」

顧晚晴搖搖頭,「沒人通知我,去西郊做什麼?」

顧明珠看起來十分無奈,「王爺要去西郊的萬春園乘坐‘冰船’,朝中二品以上的官員及家眷全部隨行,你是天醫,雖不佔官位,但等同三品爵位,王爺特許我們一同隨行,這件事早就定下了啊。」

看她無語的樣子不像做假,顧晚晴不禁想這會不會是鎮北王的又一次陰謀,有意在出發之時才帶上她,以防她托辭不去吧?

沒辦法,顧晚晴馬上差冬杏和青桐為自己準備出行的裝備,也這才明白鎮北王前段時間賞了整套的冬裝是干什麼用的。同顧明珠一樣,也是騎裝加身,羊皮面兔毛里子的短靴,外面是一件五色裘皮拼紋斗篷。

裝扮好後,顧晚晴和顧明珠就跟雙胞胎似的,兩人是堂姐妹,本就有幾分相像,現在打扮相似,看起來辨識度更低,唯一不同的是顧明珠的衣裳都是暖橘色系,而顧晚晴則是粉紫色系。

平時出門顧晚晴都是帶著冬杏,青桐留下看家,這次也不例外,臨出門前青桐在顧晚晴手中塞了一個小暖爐,想了想,又讓冬杏回去取了針包隨身帶著,以備不時之需。

出了顧晚晴的院子,顧明珠輕笑,「青桐還是這般貼心,以前在我身邊時也是細膩周到,沒有一點閃失。」

顧晚晴笑笑,「都是老太太教得好,我這也就這麼一個像樣的。」

說起青桐,剛回來時顧晚晴不是沒有懷疑過,畢竟青桐在顧明珠身邊也待了那麼長時間,而她搶了顧明珠的天醫之位,自然要有所提防,不過四年來下,她還是願意相信自己的眼楮,願意相信青桐的真誠。

當初青桐在跟了顧明珠不久後便自動請求去了織繡房,說明青桐沒有過多的空間與顧明珠培養感情,而青桐自小便是孤兒,被老太太所救,並無其他親人,故而不存在被人要脅的可能,若說好處麼,排除青桐的為人,縱然真有好處相誘,顧明珠能給的,她顧晚晴一樣能給,她們之間又有舊主之義,顧晚晴想不出青桐有什麼理由背叛她。

如今顧明珠特地將青桐提到一個贊賞的地位,更讓顧晚晴放心,若她還是原來的那個顧晚晴,听了這番話後心里肯定不舒服,自然會逐漸疏遠青桐。好在,她已經改變了。

她二人一路說著閑話到了客廳,事先顧晚晴也知道鎮北王派人來接她們,可進了客廳那一刻還是止不住地欣喜,來人竟是袁授

袁授端坐于椅上,一身黑色輕甲,肩系同色大麾,肩扣處綴以暗色寶石,英挺而貴氣,只是他沒有絲毫表情,面沉目冷,見她們進來也僅僅是冷眼一瞥,而後便站起身來,輕甩大麾,沒有一句話,人已走了出去。

還是不習慣啊……顧晚晴很勉強才板起臉對他視而不見,她也不知道鎮北王為何要派袁授來接他們,按理說他是世子,而她們僅能算是兩個世家之女,雖然她還有爵位在身,但那也只是一個虛位,不應被重視到這個份上。

這時一旁的顧明珠扯了扯她,示意她跟上袁授的腳步,同時低聲道︰「妹妹還在為世子傷心麼?」

顧晚晴看看她,笑了笑,「有什麼好傷心的?世事無常,就算他當年沒有離開京城,四年後的今天變成什麼樣子也未必可知,我自己也同樣有改變,再一味的追求當年,那樣太傻了。」

顧晚晴說話時一直在于顧明珠對視,她說的並不全是假話,她的確是有所改變,若是以前,她絕計受不了這樣的場面,而現在,她說起假話來臉不紅氣不喘,還可以真誠地與人對視,她也不知道,她這樣的改變究竟是好,還是不好。

听完她的回答,顧明珠僅是一笑,「妹妹能想得開就好。」

到了府外,那里停著一輛描金點朱的華麗馬車,袁授已然上馬,在馬上靜靜地盯著她們,依然是讀不出一絲情緒。

好自然……是因為掩飾得太久了麼?顧晚晴收回目光,躬身進了車廂之中,心卻悄悄地揪了起來。明知是假,可她見到這樣的阿獸,還是會忍不住心疼。

顧明珠跟著進來坐好,又給顧晚晴解說了一下今日的行程,她們無須進宮,直接前往「萬春園」與鎮北王等人會合即可。

顧晚晴知道萬春園,那是皇室的休閑消譴之處,園內集齊各地之名盛,這次能有機會一飽眼福自然是好事,只不過,希望別出什麼岔子才好。

顧晚晴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的心理狀態,自跟隨鎮北王入京以來,她的心始終沒有真正地落過地,一直是懸在半空的,做什麼都不踏實,做什麼都忍不住往壞的方面想。

或許因為他們輕車簡行動作較快,他們出了京後不久就追上了鎮北王的大部隊。遠遠望去,鎮北王的儀仗仍是循的王爺制,並未逾越,不過顧晚晴覺得他用上鑾駕那天也不太遠了,近來京城就有傳言,說泰康帝貿然棄京有違天命,又說鎮北王救駕之軍連連獲勝,只是聶世成狡詐,將泰康帝藏匿起來,帝蹤仍然成謎,不排除早已被聶世成毒害的可能。

拋去對傅時秋等人的擔心不提,顧晚晴認為,這些應該都是鎮北王的策略,先把泰康帝說死了,將來泰康帝和太子再有個三長兩短可就怪不得他了,到時候他再順應民意,勉強登極為帝。

想到這里,顧晚晴又不禁想,要是鎮北王做了皇帝,袁授豈不是太子了?世子變太子,那就更無自由可言了。

「妹妹?」

听到喚聲,顧晚晴抬眼,只見顧明珠掀著車窗的簾子朝外頭張望。

看了半天,她才回過頭來,「前面好像出了事情。」

顧晚晴也覺得車速似乎慢了下來,便挑起車簾朝前面看了看,果然如顧明珠所說,隊伍的前半部份微有混亂,不時地有人在隊伍中來回奔走,沒一會,又見隨在隊伍後頭的幾隊步兵迅速地將隊伍保護起來,而鎮北王的車駕隨近則布滿了騎兵,俱是戒備之態。

「難道有刺客?」

顧明珠說著話就想跳下車去,卻被駕車的車夫攔下,「顧小姐,未有王爺與世子的命令,還是在車內等候為好。」

听這車夫說話口吻深沉,顧晚晴不免多看了兩眼,只見他身形削瘦,唇上兩撇上翹短須十分惹眼,那沉靜的目光並不像是普通家奴,顧晚晴正打量著,一個騎軍策馬而至,萬分急迫地與那車夫道︰「世子受傷,王爺傳召天醫速速前往」

此話一出,顧晚晴這才四處察看,果然已不見袁授的蹤影,想來是歸了隊伍便去鎮北王身邊了,可又怎會受傷?難道真有刺客?

隨著馬車的啟動,顧晚晴的憂慮更甚,待馬車停下,她迫不及待地跳下車去,便見鎮北王的車駕前圍滿侍衛,一個太監正急切張望,見她們前來連忙招手。

顧晚晴與顧明珠一刻也不耽擱,立刻登上車去,便見鎮北王滿面怒容地叱罵著正擠在一起為袁授處理傷勢的幾個御醫。

顧晚晴一見那躺在御醫中間動也不動的身影人就慌了,沖過去一把推開擋住她的一個御醫,不期然地對上了一雙漆黑的眼楮。

袁授竟是醒著的。

不過,醒的卻是很難看。他的臉色蒼白如紙,呼吸短淺,雖然睜著眼楮,卻任誰都看得出是勉力而為,他的肩窩處還留著一根被鋸斷的箭頭,御醫們正想辦法將箭頭拔出來,袁授就睜著眼楮,一動不動地任人處置。

他要死了嗎?顧晚晴伸出的手略帶著顫抖,怎麼會發生這種事?他前一刻還好好地護送她們上路,怎會……不對,受了這麼重的傷,按理說他應該昏迷的,他為何不閉上眼楮?為什麼要耗費最後的精神死撐到現在?

「妹妹,快救世子」

顧明珠焦急的話語就在耳邊,顧晚晴盯著袁授的眼楮,即將觸上他的手卻慢慢停了下來,也在此時,袁授周身猛然一松,雙眼隨之閉上。

顧晚晴看著昏迷的他,微不可察地搖了搖頭,眼淚已快落下。

他……不要她救他麼?他撐了這麼久,就是想告訴她,不要為了他,在人前展示她那「只要模一模,傷勢就會好了」的能力,是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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