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陽陽抱著一條花色的小狗嚎啕大哭,旁邊的沈夫人是怎麼勸都勸不住,以往溫聲細語一哄,陽陽就听話了,這回就是軟聲軟語都不行了。
淚水在臉蛋上肆意的流淌著,小孩子的哭聲是最具有穿透力的,尖銳的聲音傳遍了整個屋子。
沈芳也還在睡覺,就被陽陽的哭聲給吵醒了,披了件單薄的外套就出來。
望著地上哭的稀里嘩啦的沈陽成,覺得晦氣極了,沒有好臉色的說道,「哭哭哭,你就知道哭,一大早的有什麼好哭的。」
沈芳還從來沒有粗聲吼過沈陽成,所以第一次被自家姐姐大聲吼過的陽陽一時反應不過來,停止了哭聲,連鼻涕都忘了擦。
「好了,不許再哭了。」沈芳見自己的怒吼有效果,便打算回去睡個回籠覺,結果身後的沈陽成又大聲的哭了起來。
沈芳`.``回頭,就見陽陽指著自己懷中的狗說道,「花花,他死掉了。」
「死掉就死掉了,有什麼大不了的。」沈芳本來沒看清陽陽懷里抱的是什麼,經他這麼一說,仔細一看,竟是前幾個月養的一條花色的狗。
死了正好,反正她也不喜歡那條蠢狗,死了正合她的心意。
「姐姐,你是壞蛋!」陽陽見沈芳非但不安慰自己,還出口出他的花花的壞話,當即哭的更凶了。
沈氏蹲著身子,一邊用手絹給陽陽擦眼淚,一邊教育他說,「陽陽,不可以這麼跟姐姐說話。」
陽陽不听,指著沈芳對沈氏說,「娘親,姐姐是壞蛋,她平時就對我的花花不好,是壞蛋。」
陽陽雖然人小,但是該懂得也都懂了。
沈芳是不喜歡狗的,有一次他看見姐姐正在那柳枝條抽他的花花,本來是想去找娘親告狀的,結果還是伍姐姐拉著他說不要去。
沈芳討厭狗,陽陽就把狗給養到了伍曌的院子里,今天早上本來是想去給狗喂食的,哪知他看的花花四肢僵硬的躺在地上,嘴邊還有白色的嘔瀉物。
陽陽很喜歡小動物,當場就抱著花花到院子里去找沈氏大哭。
「陽陽,不許胡說。」沈氏色厲了聲音。
「我才沒有胡說呢!娘親你包庇姐姐,你也是壞蛋。我要去找伍姐姐。」陽陽收起了眼淚,欲要抱著花花往伍曌的廂房走。
「陽陽,別哭,伍姐姐在這里。」伍曌穿戴整齊,第一時間立馬循著哭聲找了去。
如果不出她所料的話,那條狗之所以會死,完全是因為沈芳昨天送來的姜茶,她記得自己是把姜茶給倒進了狗碗里,沒想到她竟然真的這麼心狠。
不敢想象,如果是自己喝下了那一碗姜茶,恐怕此刻四肢僵硬的該是自己了吧。
陽陽見到伍曌立馬用手背抹去了淚水,「伍姐姐,我的花花死了。」
伍曌走過去,蹲子伸手撫.模著花狗,皮肉還沒有僵硬到那個地步,溫度尚存,應該是剛死了沒多久。
「花花沒有死,他只是提前去了另一個世界里游玩了。」伍曌輕聲哄道,也不知道該如何說。
如果她知道沈芳真這麼狠心,就絕對不會把姜茶倒進狗碗里。
「另一個世界?」陽陽的年紀還小,不懂得伍曌是什麼意思,「我可以去找花花嗎?」。
「當然可以。」
「那我什麼時候可以去找花花玩?」陽陽一听,立馬就不哭了,問著伍曌。
「現在陽陽的年紀太小了,還不可以去那里,等陽陽到了一定的年紀,就可以去找花花了。」伍曌站起身子來,看著他懷中的狗,隨後看了眼沈芳。
「你看著我干什麼?這狗的死,跟我又沒關系!」沈芳見伍曌瞧著自己,當即就惱火了。
伍曌沒有應答,而是扭頭問了旁邊的沈氏,「沈夫人,謝謝你昨天的姜茶了。」
「是我該謝你才對。」沈氏隨即拿著手絹給陽陽擦手,領著陽陽去清理子,剛才一直抱著狗,身上全都是狗毛,還有很多泥土。
沈氏領著陽陽離開,沈芳也打算回去,就听見身後的伍曌叫住她,「沈妹妹,怎麼這麼著急就回去了,難道是因為心虛嗎?」。
心虛?她心虛什麼!
沈芳轉過身子來,回頭看到伍曌勾著嘴角,笑意卻達不到眼里。
她強硬了語氣,挺直了身板,「我有什麼好心虛的!」
「是嗎?」。伍曌輕笑出聲,「是不是覺得看到我好好,覺得很驚訝,是不是覺得很晦氣,一大早死的是條狗,而不是我!」
「你、你胡說什麼呀,我怎麼都听不懂你的話!」盡管沈芳表面上裝的若無其事,但她的眼底里閃過一絲詫異,難道她知道了那姜茶里面她下了藥?
她說狗,沈芳很輕易的就想到了,大概她是把姜茶給倒進碗里了。
伍曌上前一步,「落水的時候,你硬是拉我下水,那個時候我天真無知,還不懂得你對我的仇恨,後來你約我在枯井前見面,刻意讓我掉進去,是想讓我被摔死或者是餓死,在那次以後我就對你有所防備,沒想到你居然還不死心,一心想要我死,居然還在姜茶里下了藥,真沒料到原來你的心腸這麼狠。」
沈芳見自己所有的東西都被她給說了出來,便索性大方的承認了。
「沒錯,我就是要你死,誰讓你擋住我的路了。」沈芳冷笑著,「你說我的心腸狠毒,你怎麼不想想你自己跟我也是同樣的人,明知道我送來的姜茶是有毒的,你沒有偷偷的處理掉,而是倒進了狗碗里,今日能害死一條狗,說不定你明天就能害死一個人,你說說這樣的你跟我有什麼區別。」
伍曌一時默然,嘴上隨刻反駁,「不要把我與你相提並論,你根本就算不上什麼!」
伍曌冷眼撇了她一眼,甩袖離開。
沈芳在後面氣得直跺腳。
嘴上反駁了沈芳的話,心里卻是贊同的。
早知道她存有這個心思想要害自己,還將她端送給自己的姜茶送倒進了狗碗里,害的一條狗白白的喪了命,她這個樣子好像真的是與沈芳沒有什麼區別。
一路往回走,垂在身側的手慢慢的揪緊了袖子攥成了拳頭。
直到回到房間後,將自己一個人關在了里面,她伸出手來,十指縴細白皙,為什麼她好像看到自己的手上是一片嫣紅。
一雙沾染了別人的鮮血,腦海里不禁回憶起在現代的生活,她的手拿著瑞士軍刀在任務的脖子上劃出一條口子,任由著鮮血直流的樣子。
她本來就應該是那樣的人,比沈芳有過之而無不及,只是近段日子過的太悠閑了,太平靜了,以至于她快忘了那樣的生活是怎樣的,在刀尖上滾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