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見這八十一轉陽火符,盡時淵頓時心里翻起驚濤駭浪!她與岳賊千年道侶,對其諸般手段熟如幾出。且他二人同為火系靈脈,盡時淵對這八十一轉陽火符更絕無可能會認;「!
難道岳賊已尋著自己轉世蹤跡,欲要追來滅口了?!
一念及此,盡時淵一股熱血直沖上腦,冷汗直冒,內衣頓時都濕了,卻只覺寒徹百骸,冷得幾乎哆嗦起來!如今她不過區區築基,若是讓岳賊發現了自己如今所在,不需他親自動手,自然有無數馬前卒伸伸手指就能讓自己連靈魂都灰飛煙滅,欲轉世而不能!
紀長老見盡時淵一見此符,臉色大變,額上冷汗直冒,渾身輕顫,臉色鐵青,一時恍惚竟說不出話來,便知其中必有蹊蹺,忙出言喚她︰「阿淵?阿淵?」
紀長老連喚數聲,盡時淵方回過神來。她強自定了定神,平復了一下心緒,$無$;「$小說對面紀長老關懷的疑問,卻只道︰「無妨,只是偶見故人物,想起故人事罷了。」
盡時淵方才表情絕非如此簡單,只是見她不願多說,紀長老亦不多問。
盡時淵定下神來,仔細看了看這八十一轉陽火符,卻陡然發覺不對。這陽火符初看普通,細看,其一筆一劃盡皆玄妙無比,仿佛這粗淺的筆畫中竟刻入艱深無比的大道至理,正是岳賊所創的八十一轉陽火符無誤!然而她對岳賊熟悉無比,便是這符一筆一劃都完全刻在了心里。可紀長老手中這張符,雖確是八十一轉陽火符無誤。然而那細微之處。卻又有些不地道。
盡時淵仔仔細細地把這符再看了一遍。以她對此符深刻的了解,斷定此符並非出自岳明本人。不知為何,她頓時略松了口氣,便問紀長老︰「……此符何來?」
紀長老卻搖了搖頭︰「此符乃我無意中所得,初時只當不過是張普通的陽火符,帶回來後卻發現與尋常的陽火符又有些不同,粗看雖然普通,細看卻極有玄妙。其中艱深便是我參詳許久亦不可得。是以將你找來問問,你方才說是故人物,可有心得?」
盡時淵卻輕嘆了口氣︰「此符名為八十一轉陽火符,乃一位仙君所創,紀長老不明所以亦是尋常。只是此符還請紀長老妥善保管,此符威力絕非普通陽火符可比,若是用得不好,只怕這南山都要一舉掀了去了。」
紀長老面色一變︰「竟有如此威力?!」
盡時淵不容置疑地點點頭︰「不;「,此符威力便是于仙界亦不可小覷,更何況下界之中山石地勢防護皆有限。若有不慎,南山危矣!」
紀長老聞言鄭重收了此符。好生保管。此符雖不便使用,然而卻因是仙君所創,極其難得一見,細細參詳,或能于大道上有所得,說不定便能讓自己更進一步。如此利符,莫說與紀長老,便是與余首座亦無異至寶!紀長老深知其要,再不敢隨意待之,只待日後細細參詳。
盡時淵卻又問︰「不知紀長老此符自何處得來?據我所知,此符主人並不將此符輕易示人,您手中的這枚八十一轉陽火符雖非此符主人親手所制,卻亦必是其傳人所制,于其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我急切預知此符來歷,不知紀長老可否告之?」
紀長老卻愣了一下︰「這,告訴你自是無妨。只是這符乃我前往北地探秘時,偶然發現一處不知哪位前輩廢棄的洞府時所得。那洞府主人已不知何處,此符來歷亦不可考,告訴你亦無大用。」
听得此言,盡時淵這才略略放了些心。既是廢棄洞府,只怕此符與之前主人分離已久,並非是紀賊尋得自己下落追了來。
然而她剛略略放了點心,卻驟然听得宋掌門揚聲道︰「是何方道友到訪我南山?不如進來一敘?我南山道門雖淺,粗茶一杯卻還是能敬得上的。」其聲溫和平緩,卻有種淡淡的不容置疑!
紀長老面色一變「唰」得站起來高聲喚道︰「玄罡!」
不一會兒,只听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漸近,陸玄罡推門而入︰「師父?」
紀長老凝神看了看門外平靜的天空︰「有不知何方前輩高人到了,約束我門下弟子勿要胡亂走動!」
陸玄罡神色一肅!南山有身為地仙的五祖鎮山,南山上至掌門下至剛入門的弟子,皆眼界甚高,總有些深藏于心的傲氣。能讓身為長老的師父稱一聲前輩高人,絕非易與!且方才更驚動得掌門真人傳聲,只怕來的絕非善類!
陸玄罡應了,忙出去約束桐露峰弟子。
然而盡時淵本為放在心上,見紀長老遠眺,正要說些寬慰的話,卻陡見一張傳訊符急沖而來。盡時淵伸手接了傳訊符,卻是宋掌門傳令讓她前往主峰一趟!
盡時淵頓時升起不好的預感,有高人來訪,緊接著便讓她前往,難不成來人與她有關?!
紀長老見盡時淵臉色不好,輕輕握了握她的手︰「我與你同去。」
盡時淵平日雖有些雖千萬人吾往矣的性子,然而此時修為太低,萬一對上與紀賊相關之人,還真得小心為要,紀長老若能同去,倒能壯壯膽,若事出有變,也可及時尋得庇護。當即感激道︰「勞煩紀長老了。」
紀長老卻搖了搖頭︰「跟我客氣什麼。」卻拉了盡時淵手馳往主峰。
紀長老煉虛大修,主峰雖遙,須臾便至。
此時距之前盡時淵渡劫時狂暴的劫雷將主峰幾乎劈成廢墟,已十年。如今主峰已修復如初,縹緲的白雲依舊籠罩了整座主峰,唯有仿若雲端之上的峰頂大殿及殿前廣場氣勢恢宏。
紀長老帶著盡時淵直接落在了殿前廣場上,腳一落地,便直奔主峰大殿。
主峰大殿非重大慶典,或祭祖師時不會開啟,她們直奔後殿。此時大約已清過場,後殿周圍空無一人,後殿門內隱約見著幾個身影。
待她們直接入了後殿,紀長老不由腳步一頓。
只見後殿之中,五祖俱在,宋掌門居中坐了主位,那客位只一位長相俊美,溫潤如玉的男子,正與宋掌門侃侃而談。那男子穿著件雨青直裰,腰間隨意用根藏青色帶子系了,墜著塊凝脂白玉雕的太極雙魚。
奇的是那男子觀之仿若凡人,好象毫無修為,言談間,對面地仙五祖與南山掌門,卻泰然自若,毫無壓力。一絲隨意的笑容掛在嘴角,襯出一個隱約的酒窩。
紀長老腳下一頓,未知其深淺,不敢隨意上前,遠遠地便站住了,向著宋掌門一禮。
那男子這才見到她們進來,只隨意瞟了一眼,便轉繼續同宋掌門寒暄。
紀長老便拉著盡時淵站了一邊,拉了一下,卻未拉動。紀長老疑惑回頭,卻見身後的盡時淵已呆若木雞!
紀長老不由一怔。盡時淵雖是謫仙子轉世,今生卻是自小由她撫養長大,她對盡時淵已是熟得不能再熟了。盡時淵自小行事作派均有一派自己的風度,無論何時都是淡然已對,便是她,七十余年來,亦未曾見過盡時淵失態至此!
紀長老心下「咯 」一下,再拉了拉盡時淵的手,盡時淵仍恍然未覺,卻踉蹌前行了兩步,滿臉難以置信地向那青衫男子道︰「阿竹?!」
那青衫男子愕然轉頭,盡時淵卻陡然拔高了聲音︰「可是阿竹?!」
紀長老一驚,她養育盡時淵這麼多年,何曾見過盡時淵失態至此連聲音都維持不住?
然而盡時淵卻恍然未覺,愣愣地看著那青衫男子霍然起身,一步便跨過極寬廣的大殿直接邁到了盡時淵跟前︰「阿淵?!」
盡時淵狠狠地攥緊拳頭,指甲都掐進去肉里,卻絲毫感覺不到疼痛。她轉世數百年來,第一次見到故人,已是徹底地忘了周圍的一切!
那男子顫著聲音問︰「你是阿淵?!」盡時淵轉身是完全換了軀體,與前世絕世容顏再無一絲相似之處,那男子仿佛難以置信般靠近盡時淵。
盡時淵突然激動起來,伸手便要抓了那男子手臂︰「是我……」我字剛吐出一半,莫論是相隔半個大殿的五祖及宋掌門,便是近在咫尺的紀長老都未及反應,便被那男子一把狠狠地掐住了盡時淵的脖子!
大殿中諸人頓時一驚,宋掌門右手一緊,冷笑道︰「道友尋得好人,卻也太不將我南山放在眼中了吧!」
盡時淵被他狠狠地掐著脖子,輕輕一推,便被抵在身後的柱子上。那青衫男子卻絲毫不理會宋掌門,只向盡時淵冷笑道︰「玄空仙君這手金蟬月兌殼使得也未免太拙劣了吧?無;「小說網不少字莫不是當我藍竹是三歲孩兒麼?」
青衫男子手上並未用力,面上仍是溫潤如玉看不出一絲怒意,盡時淵卻被他掐著脖子靠著柱子頂了起來。那青衫男子比盡時淵高了足足半尺有余,手一抬便將盡時淵頂得雙腳離地,只能亂蹬卻毫無反抗之力!(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