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的人你們可曾帶回來?」陳詩雅問道。饕餮點了點頭。陳詩雅轉過身看向陳詩涵,挑了挑眉梢、說道︰「你自去尋一個安靜的去處等我!」
「為什麼?」陳詩涵問道。「你要做什麼要緊的事、還要背著我?一個人過于無趣、哥哥,我一定要跟你在一起!」「這……不行!」陳詩雅猶豫了一下、拒絕道。血與對人性無情的踐踏顯得過于殘酷,陳詩雅並不想讓陳詩涵的心沾染哪怕是一絲的污濁。
再說,弟弟的心過于軟、思想也過于干淨單純。吟個詩作個對附庸附庸風月倒也無妨,可想要在一個人的嘴里掏出點什麼、貌似最直接的辦法就是用刑!陳詩雅搖了搖頭、苦澀的笑了笑,估計一會也許會上演的血肉橫飛的場景或許會令陳詩涵夜不能寐、更有甚者或許會哭鼻子抹眼淚!
「我知道你要做什麼,哥哥,我已經不是整日里賴在女乃娘懷里的那個‘女乃娃子’了,我是個男人、一個真真正正的男人。或許我現在表現得不夠好,可我會學、會不斷地成長,難道哥哥想一輩子都把我護在你的羽翼下、讓我做個一事無成只會吃軟飯的紈褲少爺?」陳詩涵有些激憤的說道。
見自己的「哥哥」臉色冷慕沒有絲毫軟化的意思,陳詩涵微微側了一下頭,可憐巴巴的看向蘇小說道︰「嫂子!我不想做一個永遠也長不大的孩子、我也想像嫂子一樣可以庇佑哥哥!」
嫂子?饕餮皺皺眉、有些詫異這個跟在少門主身後的女孩居然和少門主有如此親密的關系。撇了撇嘴、心里也總算明白為什麼陳詩雅不將這個女子介紹給自己。
陳詩雅的怪癖在馭獸門並不是什麼隱秘,饕餮也是知道的。撇了撇嘴、饕餮心思並不像外表那般憨直、反而細密精明。他是門主的人、在馭獸門也算是數得著的人物,可他知道也些人是自己得罪不起的。例如以後的門主陳詩雅。這也是他對老門主陰奉陽違、對陳詩雅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緣由。饕餮偷眼看了看蘇小、記下了她的模樣。腿不自覺地停頓了一下、落後蘇小半個身位。
「嫂子。你跟哥哥求個情,好嗎?」。陳詩涵有些不甘如此被趕走,拽住蘇小的衣袖哀求道。看了一眼陳詩涵,蘇小有些無奈,對陳詩雅說道︰「詩雅,你看你總不會守在陳家一生一世,你父親年紀也不小了、同輩中又多是些‘爛泥’,陳家早晚需要陳詩涵撐起來。讓他看看世界另一面的陰暗也沒什麼不好……」
陳詩雅微微放緩腳步,回頭瞪了蘇小一眼,既沒同意、亦沒反對。回過頭繼續向「獸欄」深處走去。蘇小踢了一腳還愣在那里的陳詩涵,陳詩涵一邊揉著**、一邊笑嘻嘻的跟在蘇小身後向前走去。
跟著陳詩雅的腳步,一行人走到一排用石塊砌就的房屋前停了下來。陳詩雅對饕餮努了努嘴,饕餮會意緊走幾步在木質的門板上輕拍了幾下。拍門聲很有規律、‘四短三長’很明顯這是事先約定好的暗號。
少頃,木門被人由里面打開,蘇小幾人邁步走到石屋之中。光線並沒有想象中的昏暗,蘇小四下看了看,只見屋子里有兩個人。一個身形魁梧的中年婦女,還有一個十幾歲的女孩。
中年婦女是站著的、目光中滿是警惕與戒備、很顯然她並不是這里的‘主角’。小女孩盤膝坐在一塊獸皮上。雙眼微閉、嘴里念念有詞。蘇小的耳朵動了動,依稀听見「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幾句佛經。女孩神情平靜、對幾人進來嘈雜的腳步聲听而不聞。
「這小妮子,來了之後就是這副樣子,不睡、不吃、不喝……」饕餮解釋道。「去沒去過茅房?」蘇小問道。看了一眼陳詩雅見她不置可否,饕餮猶豫了一下,還是回答了蘇小的問題。「在那邊的馬桶上小解了幾回!」指了指屋角一個木桶、饕餮說道。
陳詩雅皺了皺眉,看向饕餮神情滿是不滿之色,說道︰「這就是你們的收獲?這就是‘綺羅’的制造者?」「我們趕到墨岩時,活著的就只剩下她,還有一個老一些的已經被人割了頭死得不能再死!」饕餮說道。
「那她是怎麼活下來的?別告訴我是對方動了惻隱之心、留了手!咯咯……」陳詩雅冷笑了幾聲、看向饕餮的目光更加冷厲。
「她不說我也不清楚……」饕餮微微低下頭、避開陳詩雅有些灼人的目光。「我去時她就靜靜地坐在那具無頭尸體身邊,如此時一般嘴里念念有詞……」
「這麼說是誰殺的那個人她應該知道?」陳詩雅問道。「這個……或許吧!我並不知道少門主‘請’她來做什麼,所以就這麼耗著也沒用刑……」饕餮弱弱的說道。不知是敵是友、他又有何辦法?總不好對一個友人用刑罰吧!
「咯咯……饕餮你很好、不錯,也就是說我來了也是白來、除了看見一個小姑娘,我能得到什麼?亦或是說你能給我什麼?」陳詩雅說道。
饕餮神情有些尷尬。猶豫了一下、抱了抱拳說道︰「少門主稍安勿躁,要是信得過我饕餮,就給我半個時辰、半個時辰之後我會給少門主一個交待!」
陳詩雅點了點頭,轉身推門走了出去。蘇小轉身向外走去,走到門口猶豫了一下又走了回來,對饕餮蹲了一福說道︰「不知我可不可以和她談談?」
少門主的內人有什麼不可以?就算是出了問題又與我饕餮何干?饕餮笑了笑,老門主的余蔭並不會遮蓋自己百年,少門主終究會去掉少字成為門主,他沒有任何得罪她的理由。「當然可以,小姐隨意、不過要快些,畢竟我的時間有限只有半個時辰!」饕餮客氣的說道。
「或許只是說幾句話、長也不過一兩柱香罷了!」蘇小點了點頭說道。饕餮對那個婦人擺了擺手走出石屋。「嫂子,那我呢?」陳詩涵有些躊躇,哥哥沒叫自己,嫂子也沒留自己,自己究竟是該出去還是留下,一時間陳詩涵沒了主意。
「關門……」蘇小撇了撇嘴說道。「可我是在里面關門還是出去後關門?」陳詩涵在門檻處邁進來、賣出去的顯得很是猶豫。笨蛋!蘇小總算真真實實的知道笨蛋是什麼樣子的了。撇了撇嘴,心說這就是陳詩雅和她的好老爹用大魚大肉養廢了的「紈褲少爺」,「你自己決定!」蘇小說道。
「哦……」陳詩涵笑嘻嘻的關好了門,湊到蘇小身邊,好奇的等待著蘇小接下來的舉動。蘇小蹲體,模了模小女孩的頭,說道︰「餓嗎?」。女孩並不回應,依舊念著那些也許她也不知道是什麼含義、晦澀難懂的經文。
「陳詩涵,出去端一碗清粥來……」蘇小吩咐道。「燕窩、白米、香米……」陳詩涵一口氣說了十幾種食材。蘇小有種想要一腳踢死他的沖動,抿了抿嘴唇,蘇小強壓下心里的蠢動,耐著性子說道︰「小米……要稀得可以照人影的……」
「你念的是佛經,你信仰佛祖嗎?」。蘇小問道。「如果你信我問你答,記住信佛之人是不可以騙人的……否則會下十八層地獄的……」女孩不為所動、已經念誦著佛經。
「呵呵……不說既不騙、不騙既不違你是想表達這個?」蘇小身子向女孩靠了靠,擠了擠女孩、盤膝坐在女孩身下不大的獸皮上。
「你不是僧人,你不過是個女孩,這世上束縛女子的條條框框還不夠多嗎?守什麼戒律?我問你要是佛祖想要殺你,你會怎麼樣?」蘇小神秘兮兮的問道。這個問題前世時自己曾經問過村外寺廟里的和尚,結果被父親一頓好揍。
「身是我佛所賜,佛祖既想收回為了凡塵的血不會污了佛祖聖潔的手,去塵願自盡……」女孩微微睜開了眼,說道。說完、繼續詠頌起佛經來。
女孩眼瞼睜開的一瞬間,蘇小看到一雙清澈到純粹的眸子,干干淨淨的沒有蒙上絲毫的污漬。蘇小喜歡這雙眸子,也喜歡她的名字「去塵」。
「那個人是你的師傅還是你的母親?想她了吧?」蘇小問道。「師傅……活著只有一個人孤孤單單的,死了倒還可以侍奉在師傅左右,」女孩睜開眼楮、嘴角掛上一絲笑意、說道。
「放屁!誰告訴你死後就一定會相見?天有九層、地獄十八層,你就敢保證你一定會遇見你的師傅?是你對佛祖虔誠還是你師傅?」蘇小怒道。「是師傅……」女孩眨了眨眼、想了想說道。「就是,你師父對佛祖如此虔誠都不敢保死後可以想見,我要是猜的沒錯,你的命也是你師父特意留下的吧?不然,那里應該是兩具死尸而不是一具!」蘇小笑了笑說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