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著陳詩雅的手推門而出,在碎石鋪就的小徑上,蘇小蹲體伸手摳下了幾塊石英砂,又去廚房取了些純堿,拿了個小陶甕將石英砂和純堿放了進去,接下來將前些天木匠師傅們遺留的鋸末引燃、將小陶甕埋在燃燒的鋸末堆里,剩下的事情就要交給高溫和時間來完成這神奇的轉化了!
「這個我見過,我們門派有些長老坐化以後就是這麼做的,骨頭可以燒成灰、估計石頭也差不多……」模著自己的小鼻頭,陳詩雅微微歪著小腦袋、一副了然的樣子說道。「可蘇小你要石頭的灰做什麼?」陳詩雅有些不解。
「想什麼呢?你那是火化、我這是化學實驗,根本就是風馬牛不相同的兩回事,誰告訴你高溫與燃燒就只會產生灰燼?想想美輪美奐、細膩光澤的瓷器,那不就是火與高溫邂逅產生出的美麗的結晶?」蘇小白了陳詩雅一眼,這麼美妙的事情居W@然可以聯想到「火化」,腦洞開得還真不是一般的大!
鋸末不充分燃燒、蒼灰色的煙柱扶搖直上、轉過屋檐少了遮擋被北風打散,煙柱不再凝實、散碎成薄薄的霧籠罩住這本就不是很大的小院。「咳咳……」煙有些嗆,蘇小咳嗽了幾聲,拽著陳詩雅的胳膊走到上風口處。
「事情查的怎麼樣?」等待化學變化需要足夠的耐心,閑來無事蘇小問道。她知道陳詩雅在骨子里和自己一樣、是一個不肯吃虧的主,有仇必報是她的性格、尤其是對方牽連到自己。她更不會善罷甘休的……或許就算是對方是神、她也要將對方推下神壇!
「一會我帶你去見一個人,見到後、你或許會明白一些!」臉上的笑容不再、冰冷的寒霜籠罩在陳詩雅俏麗的臉龐上、冷艷宛若動漫里走出的仙子!
「一個人?我認識嗎?是誰?」蘇小有些疑惑、一股腦的問道。「樂菱……」陳詩雅說道。「她?」樂菱她並不陌生、蘇小有些驚訝的說道。「她和這件事有關聯?」蘇小有些吃驚的問道。
上次和樂菱在「听煙居」的沖突依舊歷歷在目,最後也是以自己打斷了樂菱的腿、而樂家毫無骨氣的選擇隱忍而告終了!腿斷了、仇也就算是結下了,樂菱恨自己情有可原、莫非這一切都是樂菱背後運作的?嘴角掛上一絲陰冷的笑、蘇小心說若是你這次就不是斷腿那麼簡單的了!
「京畿的水很深、清清澈澈明明了了的事情都可以被攪得撲朔迷離的……」顧左右而言它、陳詩雅並沒有正面回答蘇小的問題,只是略帶感慨的說了這句有些不搭的話語。
「算了,我沒你們那麼多的彎彎腸子、不說、就算是吊我胃口我也不會猜測的,看看我的實驗才是正事!」笑了笑,蘇小隨手拿起倚在牆邊的木杴、走到鋸末燃盡的灰堆旁,小心翼翼的將灰堆扒開、將埋在里面的陶罐取了出來。
陶罐的青煙散盡冷卻下來,蘇小拍開陶罐口密封的泥土、一點點的將里面的石英石倒了出來。一塊、石頭;兩塊、依舊還是原封不動的石頭、三塊……五塊……
「咯咯……貌似你那個什麼實驗、什麼化學的失敗了!石頭依舊是石頭、並沒有變成你說的‘玻璃’耶!無聊死了……看個火化也許還會出幾塊‘舍利’……燒石頭?蘇小你倒是夠無聊的!」陳詩雅蹲在蘇小身邊。看著接踵而出的石頭、臉上的冰霜化開、喜笑顏開略帶點幸災樂禍的說道。
皺了皺眉。蘇小心里想莫非是哪里出了錯?不能呀!石英砂里面的 酸鹽在高溫下理應與純堿起反應、生成玻璃珠的結晶才對?溫度不夠?這種無窯悶燒應該可以達到一千度左右的高溫……腦子在飛速運轉、手也沒有停下來,蘇小機械的將陶罐里的石英石一點點的倒出!
「咦,這是什麼?亮晶晶的、閃閃發光的真漂亮!」陳詩雅指著純白色的石英石上一些翠綠色的結晶叫喊道。略微一愣、蘇小回過神來,將那幾個細小的「玻璃珠」摳了下來。仔細的看看確定是「玻璃」無疑。
「漂亮吧?這就是我說的玻璃!」蘇小晃動著手里的「玻璃珠」有些得意的炫耀著。陽光透過玻璃的折射散發出璀璨的光、絢爛而又美麗。
「翡翠巢南海。雌雄珠樹林……旖旎光首飾。葳蕤爛錦衾。綠得如此純粹、如此剔透、宛若翠鳥的羽毛、蘇小你真的確定你舍得將它作為什麼溫室的遮蓋物?蘇小我有些不舍、我覺得要是將它做成首飾的話一定會大賣的!」陳詩雅迷戀的盯著蘇小手中的」玻璃珠「,滿眼都是小星星、如此佳品竟被蘇小棄如敗履、實是有些暴殄天物的嫌疑!
「物以稀為貴、以奇為診、這東西看著美麗、可你想想要是你要多少就有多少,你還會喜歡她嗎?「蘇小笑了笑、說道。
想想山一般的「玻璃」、陳詩雅搖了搖小腦袋。頓時覺得有些興致闌珊……「可這技術在咱們手上,蒙蒙人、斂一些財還是可以的……」陳詩雅的眼中又再次閃亮出光芒、貌似這是一條和搶劫差不多的生財之道。
笑了笑,少批量的生產一些染色的玻璃、人為地造成一種供不應求的假象、騙點零花錢還是可以的。「工匠有沒有完全放心的?要是沒有、我建議你買一些死囚投放到陳家實力下的、最好是荒島的地方!玻璃的工藝無論是對溫室的壟斷、亦或是你想魚目混珠的珠寶買賣、最根本的就是保密!」蘇小想了想、建議道。
「嗯,我知道了,可你這‘玻璃’都是綠色的、透光率要比水晶差很多,真的可以用作水晶的替代物?」陳詩雅在蘇小的掌心拿起一個「玻璃珠」,對著陽光晃了晃,通透、可綠色也遮蔽了陽光,晴空上的太陽看在眼里也不是那麼耀目,這和水晶差很多。
「無妨,這綠色是可以剔除的,因為石英石里含有微量的鐵、祛除後就會變得比水晶還通透……等做成了,我送你一面鏡子、玻璃制成的可比現在的銅鏡好上萬倍……」女孩沒有不喜歡鏡子的、蘇小邊說邊自己的心也期待起來。
「好,記住這是你答應我的!」陳詩雅興奮地說道,蘇小給自己的、無論是什麼都令她雀躍不已。「接下來就沒我什麼事了……」蘇小笑了笑說道。「嗯,我會盡快的召集工匠、囤積原料……」陳詩雅想了想,說道。
……分……割……線……
「听煙居」蘇小並不陌生,雖說記憶並不美好、可不美好的卻總會被人銘記于心!蘇小從不認為自己是個心胸豁達的人,以德報怨在她看來不過是些傻子、或是「岳不群」之流偽善做作的掩飾……小肚雞腸是的專利、笑了笑雖說自己是個「漢子」可終究是個女孩,小肚雞腸又怎麼了?我拳頭夠硬、就是任性!
听陳詩雅說「听煙居」已經被樂菱買下,由原本公開的場所變成了樂菱的「私人會館」。既然是「私人會所」守衛也是極森嚴的,走到九曲廊橋的入口處,兩個護衛模樣的壯漢伸手將兩人攔了下來。
「兩位小姐,沒有主子的邀請任何人不得入內、還望兩位小姐多多擔待!」看陳詩雅的穿著華美、護衛們的語氣很是客氣!做奴才就要有做奴才的眼力、什麼人得罪不起猜也可以猜得八九不離十。
當陳詩雅掏出燙金的請柬,護衛卑躬屈膝的放行時、蘇小不免有些感慨。皺了皺眉、果然大家族就像國與國之間沒有永遠的仇敵、只有永遠的利益。因為自己陳詩雅和樂菱勢同水火、事態剛剛平息、就勾搭到一起……蘇小有些不喜!
恩就是恩、怨就是怨,在蘇小的心里涇渭分明!一笑泯恩仇、蘇小覺得自己很難做到,利益呢?也不行……自己想要什麼都會用雙手去爭取、不屑于與有隙之人合作!
陳詩雅見蘇小的臉色有些難看,略帶尷尬、又有些不安的說道︰「同在京畿我與樂菱之間有避不開的瓜葛!當然若是你與她再起波瀾的話我會毫不猶豫的站在你的一方,這一點你不會是懷疑吧?」
「朋友之間有解釋的必要嗎?我有我的處事風格、你有你的做事的方法……」蘇小笑著搖了搖頭、示意自己並不是很在意。「再說我和樂菱之間的事已經、至少在我心里已經!她怎麼想隨她的便!」
「樂菱其實並沒有表現出來的那麼愚蠢,在這‘京畿四艷’里或許她的心智與計謀可以說是吊車尾的,可既然可以與其他的三個齊名就有她的可取之處,而且樂家在京畿的勢力盤根錯節根深蒂固,有些事情我需要借助她的勢力!」陳詩雅解釋道。「而且是她主動與我聯系的,當她的請柬送到我手里時,我暫時忽略了過往的不悅、接受了她表達出來的善意!」
「善意?」看了看陳詩雅又看了看自己,蘇小看向陳詩雅的眼神有些怪異,心里揮之不去的產生出一個荒謬的想法。「想什麼呢?我是喜歡、可我的心已經被你佔滿,哪里還容得下其他的人?」陳詩雅掐了一把蘇小肋間的女敕肉、有些敏感的爭辯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