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的,中醫中也有不少以毒攻毒的案例,有時候毒用好了也是良藥……」蘇小解釋道。「那也不行,南疆多蛇蟲、而且人也極不友善,你去很危險的……」陳詩雅關切之極的勸解道。
「大義我就不說了,可以要我在我最為依仗的醫術上向蠻夷低頭?」蘇小笑了笑。質問道。「那……帶上我也有個照應不是?」陳詩雅堅持道。
「帶上你?」蘇小皺了皺眉、有些猶豫。「我懂馭獸之道,或許可以幫上忙……」蘇小的心有一點點的動搖。「而且我去過南疆,給你做向導你會更方便些……你有比我更可靠的人選?」陳詩雅得意的揚了揚頭、笑著說道。
「朝廷……」蘇小的話才說了一半就被陳詩雅打斷了。「垂垂危矣的朝廷、少不得身在曹營心在漢的無恥小人……說不得會被人下了藥躺在蠻王的床上、就像昨晚一樣叫的歡呦!」陳詩雅威脅道。
見到蘇小還在猶豫不決,陳詩雅的嘴扁的像極了一只鴨子、幽怨的看著蘇小說道︰「你就是嫌我是個拖累不是?誤了你和情郎的幽會?色字頭上一把刀、哪來的有你我姐妹情誼深厚?」
「咯咯……就是你的怪話多,好吧!不過事先說明、你跟去可以,不過路上要听話少惹是非!」蘇小掐了掐陳詩雅腋下的軟肉、笑著說道。「現在路上不太平、國勢漸衰導致民不聊生流寇四起,雖為寇、可究其根底不過是吃不飽飯的可憐人罷了。我不是救苦救難的活菩薩、管不了那沒多張的嘴。躲著點、少招惹,也算是給自己積點德吧!」
「唉……」陳詩雅略有同感的嘆了口氣,「私底下說、國之存亡之事要擔在一個弱女子肩上,大好男兒居然不敢、或是不肯一戰……悲哀!兵不如寇、至少為寇還有些許的血性!」陳詩雅苦笑著說道。
「咯咯……此行許勝不許敗,就當是為這個國家的百姓盡一點力吧!亡國不亡大夫、苦的還是可憐兮兮的百姓……」蘇小說道。「輸不起,輸了戰事既起、又會多了不少流離失所的孤兒寡母!」
「輸?那怎麼能?」陳詩雅笑了笑說道。「至少有你托底不是嗎?」。
「或許還真的要借助你也說不好?蠱醫說白了就是控蟲入經絡疏塞祛瘀、以達到祛病延年的功效——有些類似于中醫里的針灸,控蠱你不會、可你會驅蟲……呵呵,也許要借用你的小寶貝也說不好!」蠻人不識教化、言出隨己之心,國書雖已更改為「斗醫」而不是「斗蠱醫」,可蘇小有些擔憂蠻王反悔、蘇小想用陳詩雅的「小可愛」的蜂針代替銀針以備不時之需。
「咯咯……我就說我有用吧!」陳詩雅挺了挺胸前一對傲人的姣好、得意洋洋的說道。「借助?蘇小你不覺得這話有些見外的嫌疑嗎?我的就是你的、你的……當然昨晚那人還是你的……嘿嘿。蘇小……悄悄地問問你、那個事真的很舒服嗎?」。陳詩雅的臉有些微紅、手有些不安的攪動著小襖的一角。可眼楮卻滿是好奇的看著蘇小,等待著她的回答。
「不知羞……自己找根黃瓜試試不就知道了嗎?」。蘇小白了陳詩雅一眼、臉瞬間變得通紅、沒好氣的說道。「黃瓜有刺……」「那你就換絲瓜好了……」蘇小徹底被陳詩雅打敗了、丟下這句話、急匆匆的落荒而逃……
……分……割……線……
三日後、清晨。半夜里忽的掛起了北風、裹挾著厚重的鉛雲,黑壓壓的將京畿城籠罩在其中,或許是雲倦了、累了。月兌去身上厚實的「羽毛」、灑下紛紛揚揚的雪……
清晨的太陽慵懶無力的推開雲的幔帳、探出小半張臉。發出清冷的光、沒有絲毫的溫度。一輛馬車出了京畿城的東門、車輪「吱吱呀呀的」碾碎了阻路的冰雪、留下兩行孤單而又清晰地印記。
車廂里升著暖爐、溫暖而又舒適。蘇小伸了個懶腰、將膝蓋上遮掩的裘皮掖了掖,手輕掩小巧的櫻唇、打了個哈欠,路途剛剛開始、蘇小卻已有些倦了。來到這炎黃大陸算起來很長時間都是奔波在路上、除了眼前真實的路途、還有求生掙扎的心路……孤單、寂寞。蘇小的心厭煩起來、甚至有些憎惡,與之相比蘇小更喜歡這個時候扎著圍裙、為小雲做一頓豐盛而又可口的早餐……
「唉……」蘇小輕聲的嘆了口氣,苦澀的笑了笑,因為她知道自己沒得選擇!她想起前世時流行的一句話,「假如生活**了你,無從反抗、那就享受吧!」,隨手拽過身邊格子上的一沓宣紙平鋪在身前的幾案上、伸手在懷里拿出一小截「碳棒」,用手術刀將碳棒的前端削得縴細一些、蘇小畫起素描來。
蘇小的手修長而又穩定、幾筆勾畫一個男人模糊的臉部輪廓躍然指間,「刷刷刷……」碳棒與紙的摩擦變得緊密起來,小雲那帶著笑意的臉呈現在紙張之上、一顰一笑間盡像是活生生的……
蘇小撫了撫額頭散碎的劉海、姿勢有些嫵媚撩人,一夜間蘇小褪去了青澀,多了絲成熟的圓潤,只有眼楮依舊清澈純淨、因為她的心自動略去了生命中的坎坷和不幸、只是駐留著每一點、每一滴美好的過往……
肖像素描畫完了,蘇小痴痴地看了一會,小心的卷好放在手邊的格子上。猛然間,蘇小掀開身上遮蓋的裘皮,猛地推開車門躍了下去,趕車的漢子一驚、連忙勒住馬韁將車停了下來。
由于下雪漢子戴著斗笠、身披簑衣,簑衣立起來的領子、和著低垂的斗笠的帽檐,遮蓋了大半張臉看不清相貌,不過由他緊繃的身體、以及不停轉動的頭不難看出、漢子如鷹一般警覺。或許是並沒有什麼、漢子的身體放松了下來,坐體、在懷里掏出個旱煙袋、斜靠在車廂的木板上、悠閑地抽了幾口!
蘇小趟著路邊及膝的積雪,走了一小段、蹲體用手在雪堆上刨了一個洞出來,一抹暗紅的顏色在這白的世界里顯得有些刺目。沒錯,蘇小刨出來的是一個裹在暗紅色被子里的嬰兒,嬰兒的呼吸已經細不可聞、要不是時不時的胸口還會有些許的起伏,沒人相信他還活著。
「還有救嗎?」。陳詩雅問道。蘇小有些憂傷的搖了搖頭、手扼住嬰兒的脖頸、輕輕一用力……「你不覺得你很殘忍嗎?」。陳詩雅想要制止蘇小、可是晚了一步,有些郁悶的說道。
「一個一輩子都要躺在床上的人你認為他有活下去的必要嗎?讓他活著、或許更加的殘忍……」蘇小面無表情的說道。蘇小蹲體,用鋒利的手術刀破開凍結的土壤玩出一個小小的坑,將嬰兒放在坑中埋好、之後靜靜地站立在那微隆起的土包邊、不言不動……
紛揚的雪花將蘇小的頭發染成潔白的顏色,手指有些蒼白、凍得有些失去了知覺;臉卻反之的變得更加紅潤、像是熟過了頭的隻果的顏色。惋惜而又無能為力的挫敗感侵浸著蘇小的心,相逢既是緣、有可能的話蘇小也不願做這變相的「劊子手」!
陳詩雅嘆了口氣,拍了拍蘇小安慰道︰「或許你是對的,殺了他的不是你而是這世道……走吧!咱們時間有限耽擱不起……」
蘇小緩緩地轉過頭、看了一眼陳詩雅,指了指嬰兒尸體不遠處、兩行幾乎已經被積雪掩埋了的足跡說道︰「我想追上去看看,問問……作為親人如何忍心丟棄尚在襁褓中嗷嗷待哺的嬰兒而獨自求存……」蘇小的眼神有些陰翳、聲音中流露出淡淡的憤怒。
腳印很深很小、顯然是一個或是女孩留下的,腳印有些凌亂、很顯然腳印的主人也到精疲力竭的程度。腳印是由京畿城的方向而來、沿著官道一路向南……
陳詩雅長嘆了一口氣,喃喃的說道︰「這種天氣依舊行在路上,或許她有什麼難言之隱也說不好?一個、冰天雪地的也夠可憐的了……」
「可憐?是夠可憐的、丟下一個嬰兒……每夜都會在夢中驚醒吧!」蘇小有些惡狠狠地說道。默默地看了一眼腳下的土包,蘇小轉身回到車廂之中。
紙有很多、碳棒也不是什麼稀罕的玩意,蘇小為了靜下心接著畫了起來。蘇小畫的很快、因為她筆下的人只有小雲,一顰一笑已經深深地烙印在蘇小的腦袋里,心里滿滿的都是小雲、不有構思、小雲的一舉一動自言而然的順著蘇小的筆尖流淌而出。
車窗外積雪撲打車簾「簌簌……「作響的聲音停了下來,明顯是雪停了,蘇小輕佻車窗上厚實的簾子向外看去,眉頭皺了皺、因為她看見遠處出現了一抹靚麗的、有些突兀的紅色。(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