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緬城北城門外彩棚高扎、為了以示鄭重,苟富貴甚至將蠻族緬部的圖騰「九尾翼蛇」請了出來,清晨的太陽將將探出一絲臉、苟富貴就早早的來到彩棚之上,獻上三牲祭品,正襟危坐在地上的一個蒲團上、靜靜地等待方成太等人的到來。
日上三竿……方成太等人依見影蹤;彩棚前、高掛著「蜈蚣龍旗」的旗桿影子漸漸地變得比兔子尾巴也長不了多少……方成太等人依舊不見影蹤。
圍觀的蠻國民眾漸漸地有些不耐起來,各種議論之聲此起彼伏。「三爹,你說是不是炎黃國的人自知不敵、怯戰蔫溜了?」「唉!四娃子,阿爹其實還是希望炎黃國的人來的……吃了幾個月的土鹽、你三娘腿腫的像條象腿、下不得地呀!」一個衣衫破舊的中年漢子、神情有些焦慮的說道。
「快看……那邊有幾只沒有翅膀的鳥!」一個人指著()天空驚奇的說道。「瞎說……那明明是幾個人……」一個老者看了一眼天空,下意識的說道。「會飛的人?某非是神靈現世?」旋即老者似乎意識到什麼、腿有些顫抖的跪倒在地,雙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詞、神情一片虔誠。
「神……真的是神靈現世、你看我的周圍白燦燦的都是鹽巴……」老者神情有些激動,伸手沾了一點放到唇邊舌忝了舌忝,咸咸的、確實是鹽……老者神情有些激動、連忙月兌上的對襟的短袍,將身邊散落的鹽巴聚集到一起、小心的捧到短袍上。掂了掂至少有五斤的分量。
「這吉安老頭倒有幾分演戲的天賦,呵呵……演得可真逼真!」人群的外圍,兩個背著背簍的漢子小聲的議論著。「趙老三,莫要多言、小心禍從口出陳大人找你麻煩!」「李哥,我這不就覺得好笑嗎?隨便這麼一說……」「記得晚上將剩下的二十兩紋銀、一擔的糯米、五十斤的鹽巴給吉安老頭送!」
成方太距離地面半米左右,**一抬跳下拴在大號孔明燈上的吊籃,人生第一次飛在空中,驚嚇得這老學究雙腿直「彈琵琶」,心說「哎呦我的乖乖!飛那麼高裝13、也只有蘇小那個瘋丫頭想得出來,這萬一掉下來、估計收尸就基本靠鏟了」。
失去了重量的孔明燈漸漸地越飛越高。「轟轟……」一連串的炸響震耳欲聾。天空中出現了一組蠻文字符,翻譯就是「神佑炎黃,友鄰永昌」
「神諭呀……神諭,天佑炎黃。友鄰永昌……」吉安老頭。跪伏在地、大聲的誦讀到。人群漸漸地出現了兩極分化、一部分人跪倒在地。虔誠的祈禱著;另一部分人神情猶豫,信、心有疑惑,不信?又怕招惹神罰……
「轟……」天空中響起一聲炸雷。慘綠色的火焰在城門處升騰起來,一尊九尾翼蛇的虛影漸漸地凝聚成形、一鱗一爪栩栩如生,碩大的眼楮怒視了彩棚下的民眾、漸漸消散。
「老祖宗怒了……你們會受到懲罰的!」吉安老頭歇斯底里的叫喊著。「噗通……噗通……」跪地之聲此起彼伏。人群外的李哥拉了一把有些愣神的趙老三,也跪倒在地,畢竟只剩下他們兩個站著、顯得有些突兀!
成方太擦了擦額角上冒出的汗珠,沿著木質的扶梯向彩棚上走去。心里暗自慶幸,這倒霉的孔明燈什麼都好,就是要借風飛行……還好,風向變了、剛巧在最後一刻趕了!
「可以開始了嗎?」。苟富貴微微睜開眼瞼,問道。「好……」成方太點了點頭,說道。「好,我在阿牛身上下毒、你解,解了就算你贏!」苟富貴對著一個赤著膀子的青年擺了擺手,說道。
「不用,直接在我身上下毒就好,這樣公平些……一來可以防止你作弊;二來,我若是敗在你手上,也沒臉活著回炎黃國!」成方太笑著說道。猶豫了片刻,苟富貴沒有反駁,微閉著的眼楮緩緩張開、一條寸長的小蛇由他的袍袖中飛出,順著他手指的方向閃電般的飛向成方太……
西出緬城的一輛馬車上,幾個人大口的喝著杯中酒、氣氛熱烈的大聲交談著。「成先生,沒想到你醫術竟達到如此地步,當可稱華佗在世……怨不得敢以身試毒!」
成方太的臉浮現出些許的苦澀,微微的晃了晃腦袋,在懷里掏出一個小冊子,對著眾人指了指、笑著說道︰「哪里是我有什麼超神的醫術,還不是蘇小那丫頭在這里寫道,緬城苟富貴應用翼蛇之毒,可取第一百零三號藥丸應對!」
「成先生,我們下一站去哪?不知可否讓在下露露臉?」一個二十歲左右的青年,滿眼期望的看著成方太、問道。「下一站應該去一百八十里外的泰城,不過,你不信,那里的惠必吉祥大薩滿,精通骨傷之術、無巧可取!」成方太翻看了一下蘇小給的小冊子,猶豫了一下說道︰「我答應過蘇小的、這個冊子上所有列舉的西方祭祀、我要全勝!否則、自絕與她面前!」
「蘇小?她就是個瘋子,以一己之力對抗一國,也只有她敢做!裝神弄鬼的雖說欠磊落,不過如果成了、對于炎黃國來說是福音,而蘇小無可爭辯的就是萬名敬仰的英雄!」馬車的角落,一個面容冷肅的老者、用稍顯陰森的語調說道。
「瘋子?呵呵……劉老怪很中肯的評價!不過我不喜歡英雄這個詞匯,英雄多淒涼收場,瘋子?呵呵……或許瘋狂些才可以活得長久,要是有可能的話、我倒希望她可以瘋狂一世!」苦澀的笑了笑,成方太說道。
荔城,已經年過九旬的藤崎薩滿家中,忽然來了一群不速之客。「有何貴干?」藤崎有些疑惑的看著這群皮膚白皙、明顯有別于蠻國人的年輕人、問道。
「挑戰!」一個二十歲上下,相貌英俊的青年、冷聲說道。騰起身邊一個六旬左右的老者,俯在騰起耳邊小聲的說了幾句,藤崎點了點頭,有些輕蔑的看了幾個青年一眼、笑著問道︰「乳臭未干的毛孩子找我挑戰?哈哈……莫非是比誰年輕?還是比誰在床上堅持的時間長?除此以外你們還能比什麼?」
「醫術!」年輕人略微的笑了笑,說道︰「就比你最拿手的毒瘡的醫治!」「醫治毒瘡?你們懂這個?是不是炎黃國的花街柳巷逛得多了、久病成醫?這毒瘡可不僅限于‘花柳病’這最為淺顯的一種!」藤崎更加不屑的說道。
「廢話真多,敢不敢比說句痛快話!」青年有些不耐的說道。「比……也行,不過你可知道我的愛好,桀桀……」藤崎歪著頭,看著這名青年、嘴角的口水不由自主的流了出來,就如同「中風」一般!
青年看著藤崎那宛若風干的橘子皮一般的老臉,胃里一陣陣的翻騰,強壓下嘔吐感,說道︰「輸了,就給荔城三千擔食鹽,我知道你們是缺鹽的!」
「鹽……只有那些泥腿子才缺,我並不稀罕……若只是這般,雀兒送客!」藤崎有些不耐的揮了揮手、說道。
「要是再加上這個呢?」青年拿出一個壓腰葫蘆般的綠色果實,對著藤崎笑了笑說道︰「這是什麼,你應該識得、延壽十年我想對你還是有些誘惑的!給句痛快話、比還是不比?」
「這可是產自極南的‘人參果’?」藤崎的眼楮張得大大的、瞳孔亦有些擴散,臉上浮現出一抹貪婪的神色。「想殺人越貨?」青年不屑地掏出一個紙卷撇給藤崎,說道︰「這是一個叫剛俊逸的人的手書,他保證過我們的安全!」
「桀桀……我有說過要搶奪嗎?你太小看我了!它已經是我的了……因為你們會輸的很慘!」藤崎陰笑著說道。
「好,三天後,荔城菜市口見……」青年說完、轉身離去。
蠶叢城,蠻族信奉的藥王爺苗氏一族當代族長居住的村寨中、來了一群身著中原服飾的不速之客。他們的到來,也引起了村寨中人的警覺,一時間牛角號聲四起,村寨中涌出一大群手握彎刀的青壯年、將這幾個不速之客團團的圍住。
「我們沒有惡意,我們是苗世蘭老先生的客人、只是來拜訪的!」隨行的翻譯一邊擦著額角上溢出的冷汗、一邊聲嘶力竭的解釋著。
「季果阿爹,我爺爺說有請這些客人……」一個八九歲、身著彩衣的小女孩蹦蹦跳跳的跑了,笑嘻嘻的對著為首的中年漢子說道。
「他怎麼知道的?」一個中原人詫異的問道。小女孩笑了笑、用字正腔圓的中原話說道︰「你或許不知道,蠻醫講究巫醫同源,而我爺爺最拿手的巫術就是……用中原話叫佔卜!在我們蠻族叫先知!」說完,小女孩對著來人擠了擠眼楮、一臉俏皮樣!
「走吧,我爺爺就在山頂上的‘觀星台’等你們!」女孩很友好的拉著來人的手、蹦蹦跳跳的向村寨里走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