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今結丹初期,修為穩固,前些日子在我出門之前,她還跟我說等我回來,咱們就將母親的遺骸和父親的供奉在一起,也告誡他們的在天之靈。而如今,我一回來,卻被告知她閉關的事情,我去她的洞府,洞府緊閉。」
「這太不像她的行事作風了。尤其,繽紛自小心地善良,從小就非常懂事,對爹和娘的遺留畫像都每日三柱清香的供奉著,足可見她對爹娘的孝心所在。」
「這樣的她怎麼可能會拿娘的事情和我開玩笑,必然是不可能的,我在想,她是不是出什麼事情了!」
顏冰浩甚是著急,他就是因為了一點關于父親的死亡線索,因此便出門了一趟,不僅沒能循線找到什麼蛛絲馬跡,連妹妹的行蹤也有點捉模不定,放心不下了。
冷謙微微皺了眉頭,喝了口水道︰「能有什麼事,她如今都是金丹修士了,不可能一點應變能力都沒有,你何必還總是把她當成小孩子,怕這里怕那里的,她可以自己照顧自己。你不要事事丟不開手,事事都要過問,這樣,繽紛也會覺得煩的。」
顏冰浩不服氣︰「怎麼會?繽紛和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親兄妹,我關心她多一些又沒什麼錯,她只是資質不錯,雖然如今也金丹期修為了,但是年紀還小,也沒什麼心機面對世上的壞人,我自然要多費心了。」
柳月無語了,早就在暨城之時。就顏冰浩對他的妹妹的各種關懷,真可謂顏繽紛的任何事情,包括她的一衣一襪。他恨不得都要完全決定。好在他還有理智,知道修士是必須歷練的,所以讓顏繽紛跟著他們戰斗,不過也是各種安排,確保將危險降低才願意放行!
這用她前世現代的話來說,他是個完完全全的妹控啊,控的都沒邊了。
對此。柳月能看出冷謙也是不敢苟同的,果然,冷謙嘲諷了一句︰「那你覺得一個金丹修士。在門派里,能出什麼事情?」
顏冰浩道︰「會不會是翠虛那老賊軟禁了她?」
翠虛真人是丹鼎派的掌門人,是顏繽紛的師傅。一直以冷厲嚴肅公正而出名。丹鼎派和其他門派不同的一點是他們還有一個副掌門。副掌門幻境真人,此人在外面的名聲不顯。平日里在門派也低調的很。因而大家只知道有這麼個人,對他倒是不是很了解。
冷謙淡淡道︰「何以見得,他為什麼要軟禁她,顏繽紛是他的徒弟,不是仇人,如今正是籠絡繽紛的時候,他何必做出這樣的事情。」
末了,又說了一句︰「你心亂了。亂的非常厲害,這份亂讓你沒辦法好好生活。好好修煉,你有多久沒看你自己的臉了,滿是郁氣和戾氣,你這樣子是怕別人不知道你心里存著什麼事情,並且這件事情多麼難以解決,短短幾年讓你變成了如此。」
柳月一听,頓時覺得不對,這像是有什麼事情?就是這件事情讓顏冰浩變成了這樣,而且這件事貌似還和顏繽紛有關。看來,顏冰浩是知道那件關于天盡頭的事了?
顏冰浩頹然的倚在椅背之上,不過好在還有理智,看了柳月一眼,才對冷謙道︰「你把你的事情說了?」
冷謙沒作聲,徑自喝了口水,才道︰「有什麼不能說的,瞞又瞞不住,阿月總會知道的。」一邊說著,兩人還相視一眼,眼中充滿了對彼此的信任。
顏冰浩真的無語了,這是他今天第二次有哭笑不得的感覺,是誰之前一臉的郁卒,問他什麼都是個悶葫蘆,什麼都不說。還是他逮著機會,找他喝酒,他居然前所未有的喝醉了,顏冰浩才套出話來,說因為一個秘密,自己不能和心愛之人一起,那時候那個淒涼呀,再看如今某人臉色雖然還是冷凝的很,但是眼角處那絲春風得意是騙不過他的。
這簡直不知道讓他說什麼好。
不過,他如今也顧不了這個,他如今也焦頭爛額的很,只道︰「這事情這麼大,你讓我還怎麼像以前那樣,沒有後顧之憂,沒心沒肺的生活下去。我就只有這麼一個妹妹……」
听到這里,柳月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不過她很看不慣顏冰浩這苦大仇深的樣子和他一切都抱持著悲觀的想法,她也經歷了這種痛,但是如果每天像他這樣,那自己還不痛苦死,當下便插嘴道︰「我也只有一個冷謙呢。」
言下之意,誰能有第二次機會,能夠經得起重來的,但是不是說只有一次機會,就要這樣壓抑痛苦的去面對!
冷謙微微一笑,在桌下抓到柳月的手輕輕捏了一下,隨即松開了。像是感動,又像是安慰。
顏冰浩沒有生氣,只是喃喃道︰「你不懂,那不一樣,我的妹妹從小都和我在一起,我怎麼能夠忍受失去她的苦。」
當年,冷謙大醉的那一次,並未說出是什麼秘密導致他和柳月分崩離析了,顏冰浩還以為是他在外面招惹了什麼女禍,讓柳月了,不要他了,畢竟冷謙那張面皮和他的家世,確實很是吸引人啊,而那些比柳月優秀的女修也很不少呢。
因此,等他醒來,顏冰浩狠狠的嘲笑了他,這樣的機會可不多見呢。豈料,這人一臉的嚴肅和堅定,然後就拉著他告訴了他天靈根的事情。
當時,他只覺得晴天霹靂的很,這些年,他苦苦尋求替代之法,但是一無所獲,他怎麼能不難受抑郁呢?
柳月沒在多說什麼,只淡淡道︰「誰也不想失去自己的親人和愛人,你這樣,我也是這樣,我們還有時間,未來還有機會,切不可如今就存了悲觀的心思。」
柳月雖然有些看不慣,但是可以理解,便安慰了幾句,心里也難受的緊,悲痛的是他們這些被留下的人。
冷謙也嘆了一聲,沒說什麼,只是道︰「翠虛真人不會在此時做出這樣的事情,繽紛可能是有什麼其他事情才臨時閉關的,你先稍安勿躁,等她出關再行詢問不遲。」
又詢問道︰「前些時日,你說去調查顏叔的死因,可調查出什麼了?你去了哪里?」
顏冰浩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他覺得這些年可能是他運道最不好的時候,整天被這些事情纏繞,父親的事情,妹妹的事情,自己的修為才結丹中期,至今也沒模到後期的邊,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進階,顏冰浩自己很清楚,冷謙說的對,他就是雜念太多,拖累了自己,才這麼難以進階的,只可惜他也有他的難處,他也沒辦法。
許久,才听到他抑郁的聲音,卻沒有回答冷謙︰「冷謙,當年我父親的事情到底具體是怎麼樣的,冷伯父就沒具體和你提過?或者伯母那里就沒說過什麼?」
冷謙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倒不是因為他的不信任不高興什麼的,畢竟這是攸關他的至親的事情,他多思多慮也是正常的。
想了會兒,才道︰「我爹娘知道我們的關系,就算他們知道什麼也不會說與我听的。」
顏冰浩嘆了口氣︰「我了解伯父伯母的心情,他們就算知道一些細節事情,不告訴我也是希望我能夠好好的修煉,不用為這些事情所干擾,因而抱著仇恨之心。可是,那是我的父親,如果不查明真相,那我枉為人子。雖然,這樣我對不起伯父和伯母,也對不起甄伯,但是我不會放棄。」
甄伯是顏坤身邊的一個僕人,是顏家家僕的後代,不過資質不怎麼樣,僅僅止步于築基初期。在顏坤隕落後,一直照顧顏氏兄妹,非常的盡責,只是幾十年前就壽終了,當年他留下的遺言就是讓顏冰浩不要再追查害死他父親的凶手,好好的活下去,完成他父親當年沒有達到的高度,順利飛升,重現顏家的榮光,就是對他父親,對顏家最好的報答。
可是,固執如顏冰浩,他怎麼會听呢。
冷謙道︰「非我爹娘不把事情告訴你,而是他們也並不知道什麼,那害死顏叔之人太干淨利落了,當年顏叔驚才絕艷,金丹期便擁有了‘勢’。這樣的天才人物,不提他是不是能成功化神,至少結成元嬰是沒問題,可是顏叔結嬰之時很困難。差點沒結成。並且在金丹期蹉跎了幾百年,當時和他同期的祭酒都閉關沖擊元嬰圓滿了,他才剛剛結嬰,此後,仙途就一直不順。並在結嬰後有了你們兄妹之後遭受了暗算,最後重傷,重傷之後,又口不能言,神識完全被禁錮,最後居然什麼話都沒留下,就這麼去了。」
「我爹娘一直以為是因為門派傾軋,如今最有嫌疑的似乎就是最後的勝利者翠虛。但是,翠虛真人從外人來說,雖然嚴肅了些,但是卻是一個公正的人,當年那場爭奪掌門之事,他也並不是爭奪的最凶的人,甚至他都不是熱門人選,說他害了顏叔,我不信,至少沒這麼干淨利落。」(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