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陵音盤腿坐下,吞下一顆神丹,便開始行修煉調息之法。離心之蠱發作且暫行抑制之後,她身體十分虛弱,後遇著那兩男一女三個修士,不得不強行提氣,裝出無事的樣子。後來到了櫻城,一直處于險境,也無太多時間調息,只得一直前行,運用魂氣,故這一路身體的損耗極大,離心之蠱受的損傷也未曾得到治療恢復。現下到了這瀾原沙漠之底,一時間無法上去,這下有了大把時間可以調養了。也只有先調養好身體,恢復狀態,這樣才能有更好的精力去尋找出去之法。
調息了許久,梅陵音覺得氣力和精神都恢復了很多。但離心之蠱的損傷沒那麼快好,只能慢慢來了。
她睜開眼楮,目光移到了一旁地上白寅奉給她的乾坤袋上。也不知這里面,有些什麼仙寶。
她拿起乾坤袋,打開來,將里面的東西一股腦倒了出來。
—無—錯—小說這里面,有十來個仙寶,品質都屬上乘,且是玄仙中期和後期修為能用的仙寶,待得梅陵音突破中期之後,便能使用。除了仙寶之外,還有靈界靈石。靈石的數目還不少,有好幾十個靈界中等靈石,幾個靈界上等靈石。梅陵音感嘆,和白寅奉有的比起來,她身上的靈石真是小巫見大巫了。這下,她不用擔心還不上符意青的靈石了。一想到符意青,梅陵音心中便有些難過,她搖了搖頭,不想了,雖然她心中極想符意青,但是現在能不能出去都是個問題,更別提要再見到符意青了。
梅陵音在那一堆仙寶之中,看到了白寅奉所說的那個星形輪盤仙寶,拿了起來。白寅奉說,他研究了許久,卻也不知道這星形輪盤仙寶是作何而用。那麼這仙寶,應是很厲害了。因為一般情況下,越是低級的仙寶,使用之法便越簡單;而越是高級的仙寶,使用之法便越為復雜。那些完全看不出來怎麼用,功用又是如何的仙寶,多半就是極為厲害的仙寶了。
梅陵音仔細查看,這輪盤,下,為一刻字之盤,上,為一星形之輪。那盤周刻的字,卻一個都不認識。這輪盤,究竟有何功用?難道,是做佔卜之用?那些字,就是佔卜的內容?這麼一想,還真是有些像。
不如,用魂氣催動一下試試看。梅陵音將右手張開,手中魂氣漸漸進入那輪盤之中。輪盤的底部漸漸亮了起來,但是,那星形之輪卻是絲毫不動。
梅陵音等了一會兒,那輪盤除了底部亮了之外,別的什麼反應都沒有。她正準備將魂氣收起,卻感覺胸口有什麼東西發出亮來。
梅陵音低下頭去,這才發現她的忘字玉珠竟然發出極亮的光來,她疑惑的將玉珠取下,放在那輪盤旁邊。
只見玉珠一陣一陣的發亮,輪盤卻是依舊沒什麼反應。
梅陵音試著將玉珠拿遠些,果然,離輪盤遠了,玉珠卻是不那麼亮了。看樣子這玉珠,還真是因這輪盤而亮的。這是怎麼回事?她的玉珠,不是上古之物嗎?怎的對這輪盤還有反應?難道這輪盤也是有不少年頭了?梅陵音忽然想起以前董雯教她的催動玉珠的那幾句神訣來。這玉珠既然對輪盤有反應,那麼念訣同時再催動下玉珠和輪盤,看看有什麼變化。
梅陵音將兩件寶物都放在地上,雙手各出一股魂氣,沖向兩件寶物,同時口中將那幾句神訣念了起來。
只見玉珠亮光更盛,忽然,那亮光之中,竟沖出一脈紫色,飛向輪盤。
那紫色飛入輪盤之後,輪盤陡然大亮,底下的盤上所刻之字一個一個浮了起來,如蝶般在盤上飛舞。那星形之輪,也漸漸亮了起來。忽然,「隆隆」的聲音響起,那星形之輪,竟然轉動了起來。那輪越轉越快,越轉越快,飛至最快時,忽然自那星形之中,飛出無數亮點來,那些亮點一出,便朝著梅陵音飛來,盤底浮上來的字,也一同飛了過來。
梅陵音一驚,這是怎麼回事?她想將魂氣收起,停下輪盤,可輪盤卻已是停不下來了,那些字全部飛進梅陵音的腦中,星形之輪中產生的亮點也在源源不斷的飛進去。
為何?亮點飛入,梅陵音卻只覺周圍陡然暗了下來?
黑暗、寂靜、無聲無息,只有透入骨髓的陰涼。這是怎麼回事?這又是什麼地方?為何,我什麼都看不見了?梅陵音的心中焦急,身體卻無法移動分毫。
她忽然听到深重的呼吸聲,這聲音,又是誰的?
幽幽之亮緩緩升起。
她見到一個黑袍之人,走在一條大河岸邊的紅石之路上。那河水墨黑,洶涌翻滾。黑袍之人低頭,黑帽掩面,看不清楚面目。
紅石之路,通往一個黑石小屋,黑袍之人沿著紅石之路走著走著,忽然停住了,緩緩抬起頭來,望向她的方向。
那黑帽之下,是一張秀美月兌俗之臉,那雙眼漆黑幽深,像要將她的魂魄吸進去一般。
為何,這黑袍之下的女子,明明有著與她不一樣的容貌,她卻覺得極為熟悉,似乎,她就是她?
這是為何?
梅陵音不自覺的朝那女子而去,離那女子越來越近了。
近了,更近了。她又再次听到了那深重的呼吸聲,原來,這呼吸聲,便是那黑袍女子的。
卻見那黑袍女子定定的看著她,那漆黑之眸啊,梅陵音只覺一種吸引之力,將她拉向她。只一瞬,兩人便合成了一人。梅陵音心中惶恐,她自己呢?怎會不見了?
忽然周圍的一切都變得熟悉起來,那紅石之路、黑石之屋、漆黑之河,就仿似,她一直住在這里,住在這暗黑,無天日的地方。
場景變幻,眼前一陣斗轉星移。景物、人都變得極度模糊,無數似熟悉又似陌生的臉在她眼前閃過,話語響起,重疊緩慢,听不分明。
「孟婆來交生冊了啊。」
「這奈何橋墩,怎的又塌了一邊?……」
「還請孟婆將此男子前世記憶洗盡,重新轉世投胎。……」
「……」
不同人的聲音在她腦中紛雜響起,她只覺腦中疼痛得如同要裂開。
那黑袍之人是誰?跟她說話的他們又是誰?
她自己,又究竟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