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況有那樣差了？」沈妙容眉頭深鎖，心里更是擔心還在宮里面的沈相公。
可是做阻止的事情？
小娘子想設身處地去想，與父親的位置對調，她的選擇大概也是相同的。她是沈相公手把手教導下來的，心性思考的路線相差無及。
沈相公的想法，她也能看出一二。
正是如此，才對沈家的處境越發地擔憂起來。
對于小娘子的問題，顏季和一聲不吭，不應答，也不否認。
小娘子對此也沒有什麼反應。
顏季和同她的關系本就不足以讓他把顏家拉到沈家這條船上，而且還是一條船底漏了個洞，海水正往里面灌的船。
若是沈家度過去，那麼皆大歡喜。
若是沈家度不過去，總不能拉著別人一起去死吧。
「阿香，你和林家小子定情了吧。」
這是顏季和第二次問了。
沈妙容抬起頭，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像似覺得他這不是多此一問嗎？難道外頭沒有傳了這個消息？
就連青溪去街上都听到過幾個人在議論呢。
那麼顏季和這樣問，是什麼意思？
小娘子從不認為顏季和對她有別與兄妹以外的情感。
眼神！
他看著自己的眼神永遠是坦坦蕩蕩的，或許里面有別的什麼她不知道的原因在，但目前為止，他從來沒有害過自己。反而給予了許多幫助。
就是寄暢園那一次，只要撬開顏季和的嘴，沈家可能就處于劣勢。
但目前來說，是聖人拿沈家無可奈何，想必從顏季和這邊是什麼都沒有問出來。在發生這種事情之後，換了別人不說看到沈妙容繞路走，起碼也應該先避嫌。
但顏季和此時就坐在她的面前。
沈妙容點了點頭︰「兩家過了定禮，表哥已經好一陣子沒有來府里了。」
沒來嗎？
難怪了。
顏季和眉頭微微皺起。
小娘子不由問道︰「怎麼了？」
「沒，沒什麼。」顏季和飛快地搖頭，食指敲了敲椅杯。微眯著眼楮說道︰「現在的情況至少不會太壞。你不必如臨大敵，反而過早暴露了。」
沈妙容輕輕地嗯了一聲。
顏季和也不多說。
到底沈家的事情，他說起來也就是一個外人。其實最初的時候，他還有些擔心沈妙容會不相信他呢。
顏季和來得突然。走得也是突然。
小娘子卻是非常感謝他。
他本不必過來的。然而他的到來卻仿佛給她吃了一個定心丸。
至少今天是度過去了。
……
宣元帝就站在殿門口。望著沈攸離去的背影，一如既往地瀟灑從容，觀其外表絲毫看不出有一絲絲的緊張感。
哪怕是太子死了。都不曾讓他變色。
大概唯一看到沈相公失態的時候，反而是在寄暢園里。
太子之死，最後以意外收場。
畢竟皇家那邊也沒辦法說出太子為何出現在寄暢園里，哪怕之前安貴妃親口說出太子來了寄暢園這樣的話。
有一個最簡單的收場，損失了儲君的皇室都願意這樣的結局，其他人自然不會在這上面多事。
至于安貴妃的生死亦或是瘋癲，除了宮里面的人也沒有誰去在意。
青妃只讓貼身的近伺去了一趟柳家。
榮慶出了宮，讓馬車直接去了定國公府。
哪怕懷慶是長公主的身份，從她二嫁到定國公府後，也不曾建立公主府，正如當年她以公主之尊嫁給徐嗣徽的父親，也是屈就在一個將軍府里。
榮慶要去見懷慶長公主，就必須去定國公府。
下了馬車看到穿了外出服的方靜芝，榮慶不禁問道︰「芝姐兒這是要往哪里去？」
方靜芝卻是表情一變，不由往後退了退，聲音訥訥地說道︰「我……我去看望安淳呢，對，就是安淳。」
榮慶笑道︰「怎麼不去找細姐兒玩。」
方靜芝抿了抿嘴笑。
榮慶急著見懷慶沒有多想，只是問道︰「你出門母親知道嗎？」。
方靜芝聞言松了一口氣︰「她是知道的。姨母是找母親嗎？您快進去吧，我就不打擾你了。」
話落就是一福禮，人就跑開了。
榮慶有些無奈，想想又覺得有些羨慕，見到懷慶的時候，忍不住說道︰「看到芝姐兒就想起我們那個年紀的事情。」
懷慶一怔，默了默。
榮慶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說錯了話，懊悔地給了自己一嘴巴。「你知道的，我就是……」
「說什麼呢，好端端地打自己做什麼。」懷慶搖搖頭一笑︰「芝姐兒跟著細姐兒去玩，我也放心。」
「是跟細姐兒一起去的？」怎麼之前不說。
懷慶不解︰「你不知道？」
榮慶想了想，搖頭︰「或許是不好意思吧，剛才就說了是和安淳去玩的。」
「也是有她的。」懷慶想著笑了。「你過來，是不是太子的事情有了結果？」
「你早猜到了？」
「不是我猜到，而是除了這樣沒有其他的選擇。」看聖人當時在寄暢園里的反應，一句話就定下了安貴妃的命運。
那麼最後會不了了之也是可以猜到的。
太子的死要嘛是意外要嘛是謀殺。
若是謀殺，那麼要扯出多少人，最重要的是被扯出來的人會不會乖乖地坐在那里讓你去動。
聖人或許想，但目前沒有那個實力。
太子就只能死與意外。
或許讓太子死的人一開始就想到這個情況，才讓太子死于溺水中，最後話怎麼講，全靠皇家的一張嘴了。
「別說你今天沒有進宮，那沈相公真是……這個！」榮慶豎起大拇指。
懷慶失笑︰「到底是二哥贊嘆過的人，心計自然不是你我能比的。」
「二哥……」榮慶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二哥都死去這麼多年了，寄暢園都歸到皇家區域了。沒想到園子里還會出了這麼一樁事情。」
「這樣也好，也不全是壞事。」太子一死，寄暢園肯定重新被封閉起來。懷慶並不覺得這樣不好。
「對了，青妃和麗妃兩個人……」
「你來嘗嘗我的茶吧。」懷慶笑著打斷榮慶的話。
榮慶眯了眯眼楮。
懷慶似乎沒有看到她的表情，笑盈盈地遞了茶盞過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