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瑜沒料到五姑娘還會來這一手,吃了一驚,忘記方南旋一直陪在身邊保護自己的事了,下意識站起身,往一邊閃躲。
與此同時,站在瑾瑜身後的方南旋原本只是準備攔住五姑娘而已,看到瑾瑜的動作,立刻意識到瑾瑜這是被五姑娘給驚嚇到了。
他馬上改變主意,沉下臉,閃身掠到五姑娘面前,像老鷹抓小雞一樣,猛地揪起五姑娘的頭發,連頭發帶人揪在半空中,目光凜然地瞪著正因為他的動作疼得「啊啊啊」地失聲尖叫、一臉錯諤看向他的五姑娘,冷冷提醒︰「五姑娘,三姑娘可是我們永寧世子未來的妻子,你要是再敢膽大妄為,沖撞她,我將對你不客氣!」
說完,他不耐煩地隨手一扔,把五姑娘像扔破爛一樣扔到了牆角。
羅傲綠看在眼里,頓時嚇壞了。
她剛剛听到瑾瑜提醒蕭顧家的一番話時,也意識到一切都完了,只是心里清楚陪在瑾瑜身邊的方南旋有多麼厲害,害怕吃虧,才不僅沒有像五姑娘那樣失去狼,還在剛剛五姑娘沖向瑾瑜時,下意識試圖開口制止五姑娘的動作。
只可惜,開口後,她才記起自己被方南旋點了啞穴,說不出話,不得不沮喪地眼睜睜看著五姑娘被方南旋教訓。
她垂下頭,掩飾住眼里對方南旋的恨意,慌忙站起身,沖到牆角,去察看已經癱倒在地上的五姑娘。
五姑娘原本因為拒不交待羅傲綠讓她收著的那些東西,被蕭顧家踹了好幾腳,其中有兩腳還是踹在肚子上了,正疼得厲害;現在,再被方南旋又是揪頭發、又是扔,驚痛交加,身心都承受不了了,臉色變得蒼白如紙,雙目緊閉,身子一動不動,明顯暈死了過去。
羅傲綠不明就理,懷疑她是摔壞了,慌忙扶起她的腰,讓她靠在自己懷里,用手死死掐住她的人中。
瑾瑜這時已經回過神來,見狀,暗暗冷笑。
上輩子,五妹妹除了像這輩子一樣,為了崔二表哥,推自己落水;還在母親被逼死後,對自己三兄妹落井下石;在自己嫁給崔景宏後,一方面,出于利益需要,裝成痛改前非的模樣,不時來看自己,巴結自己;另一方面,攛掇崔景宏的幾個姨娘對自己暗中使壞,害得自己差點流產。
現在,五妹妹終于有了落在自己手里的時候,要是就這麼放過她,實在對不起自己上輩子和這輩子在她手里吃的虧,受的罪!
想到這里,瑾瑜指著五姑娘,一本正經提醒蕭顧家︰「祖父,五妹妹好好的,突然罵我,發瘋般沖撞我,現在,又鬧累了,睡著了——這樣子,是不是跟祖母之前在你面前得失心瘋的癥狀一模一樣?」
蕭顧家心里原本就惱恨五姑娘不肯向他交待藏「名家墨寶」的地方,剛剛,五姑娘听到瑾瑜提醒他的話時,對瑾瑜做出的失常反應,令他已經意識到那些「名家墨寶」、極可能就是藏在瑾瑜提及的那些東西里面,正暗暗高興呢!
所以,盡管他能夠听出瑾瑜的意思、明顯是要學自己折騰羅滿秀的方法,指驢為馬,折騰五姑娘,還是樂得賣瑾瑜一個順水人情,一臉認真地回答︰「是呀,是一模一樣,不如你就按照之前處理你祖母失心瘋的方法,處理你五妹妹的失心瘋吧!」
「好的!」,瑾瑜對蕭顧家的識趣態度很滿意,假裝感激地看了他一眼,轉頭指著五姑娘,吩咐候在門口的金麥、銀麥︰「你們倆進來,把五姑娘抬到我屋子里的錦榻上去,好好看著,再打發一個婆子去把給老夫人治失心瘋的麻羅法師請過來,給五姑娘做一下法事!」
「是!」金麥、銀麥已經把屋子里的動靜全都听在耳里,正在為五姑娘突然像發瘋一樣罵瑾瑜、沖撞瑾瑜的行為而生氣,馬上異口同聲清脆答應著,依命行事。
與此同時,羅傲綠防著瑾瑜,雖然在給五姑娘掐人中,但還是已經把瑾瑜跟蕭顧家的對話、以及對金麥、銀麥的吩咐听在耳里。
她不知道蕭顧家折騰羅滿秀的事,卻很清楚瑾瑜是要假借失心瘋的名義,折騰五姑娘,心里又氣、又恨,下意識狠狠地瞪向瑾瑜。
結果,目光還沒到達瑾瑜身上,就先觸及到了正站在瑾瑜身邊、目光冷冷看向她這邊的方南旋。
她立刻蔫了下來,垂頭喪氣地收回目光,邊死死抱緊五姑娘,不讓金麥、銀麥輕易得手,邊示意蕭顧家身邊的三公子替五姑娘求情。
三公子到了這個時候,已經既看出瑾瑜不再像過去那樣自視清高、不問世事、委屈求全,變得十分的睿智、犀利、毫不客氣;還看出瑾瑜這次是存心要整五姑娘,而蕭顧家明顯偏袒著瑾瑜,完全支持瑾瑜的做法,生怕在這種情況下替五姑娘求情,會受池魚之殃,果斷選擇明哲保身,回了羅傲綠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並若無其事地將臉偏向蕭顧家那邊,不再關注羅傲綠這邊的動靜。
羅傲綠失望極了。
之前,蕭顧家讓人打四公子時,她發現五姑娘是毫不猶豫地替四公子求情,而三公子卻施施然做壁上觀,開始意識到這個自己最看重的兒子,表面上很好說話,骨子里明哲保身,把手足之情看得並不是那麼重。
後來,三公子在蕭顧家面前揭發她和五姑娘藏東西的事時,她念在三公子並沒有把藏東西的地方也一並揭發出來,最初心存幾分慶幸,後面,看到蕭顧家因此只審問她和五姑娘時,才認識到,三公子只不過是想把他自己跟她們摘清,才故意裝作不知情的,開始暗暗有些寒心。
而現在,看三公子像對四公子一樣地對五姑娘不管不顧,她不僅徹底意識到三公子骨子里是多麼的冷心冷情、靠不住,也更加意識到五姑娘對她來說有多麼重要了。
為了保住五姑娘,她咬咬牙,松開抱緊五姑娘的雙臂,飛快轉過身,面向瑾瑜,帶著充滿哀求的目光重重跪倒在地,像打鼓一般,猛地給瑾瑜「咚咚咚」地重重磕起了響頭。
瑾瑜立刻意識到她這是在代五姑娘向自己求情,心里暗笑她的早知今日,何必當初,表面上則裝糊涂,指著她,低聲提醒蕭顧家︰「祖父,你看,三嬸好像受五妹妹傳染,也要得失心瘋了!」
蕭顧家跟瑾瑜一樣,也意識到羅傲綠是在代五姑娘向瑾瑜求情。
不過,他覺得自己才是一家之長,連瑾瑜都懂得凡事听取自己的意見,羅傲綠為五姑娘求情時,卻不給自己磕頭,給瑾瑜磕頭,是在故意藐視自己,心里正生氣,瑾瑜的提醒等于給了他名正言順地發泄心中怒火的機會。
他贊許地看瑾瑜一眼,指著羅傲綠,轉頭吩咐候在門外的家丁︰「福田、利田,你們進來抓住三夫人,好好煽她幾個耳光,看她能不能清醒過來,要是不能清醒過來,就把她也送到三姑娘的屋子里,交給三姑娘的丫頭、婆子們看著,作失心瘋處理!」
「是!」候在門外的福田、利田不敢怠慢。
他們馬上動作利索地進屋,不由分說地一左一右抓住因為听到蕭顧家的吩咐,抬起頭,露出一臉錯諤之色的羅傲綠,各伸手在羅傲綠兩邊臉上煽了三、四個耳光,把羅傲綠煽得整個人都懵了,半天也沒回過神來。
瑾瑜看在眼里,特別愜意,趁興提醒蕭顧家︰「對了,祖父,你看,到底有沒有必要根據我之前的提議,讓人去三嬸、五妹妹的屋子里查查我所說的那些東西里是否藏著‘名家墨寶’呢?」
「當然有必要!」蕭顧家一直在想著這件事,恰好正準備派人去辦,毫不猶豫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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