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惜梅仔細听完,很是吃驚,下意識蹙起眉頭,湊近瑾瑜耳際,低聲問︰「瑜兒,照這麼說,你祖父手里還留著一份‘名家墨寶’,你當時怎麼就沒提醒你祖父,讓他把它們給燒了呢?」
瑾瑜正為這事發愁,沉聲解釋︰「母親,那‘名家墨寶’不是‘價值千金’麼?我要是提醒祖父燒了,祖父一定會疑心我看了‘名家墨寶’上的內容,知道不是真的名家墨寶,才會這麼做,然後,就像對付三嬸、三弟、三妹妹那樣,想辦法對付我!」
「是哦!瑜兒,還是你想得周到!」,秦惜梅意識到自己把事情看得太簡單了。
她贊許地看瑾瑜一眼,然後,下一刻,又擔心起來,低聲提醒︰「你祖父手里那份‘名家墨寶’要是不燒了,終究讓人放心不下。你現在主意多,能不能想個辦法,悄悄把你祖父手里那份‘名家墨寶’給燒了?」
「不能!」瑾瑜毫不猶豫地搖搖頭。
之前,自己是以為祖父只犯下了跟先四嬸亂*倫的錯誤,且先四嬸已經不在,死無對證了,才會打算想辦法燒了「名家墨寶」,替他遮掩。
現在,既然通過「名家墨寶」的事、聯想到祖母之前說起祖父一直在肖想著所有的兒媳婦之類的那些話,並通過母親,得出了祖父極可能藏著大伯母與四嬸肚兜的結果,那麼,與其再為了蕭府名聲、父親的仕途、以及自己三兄妹的婚姻,昧著良心,自欺欺人地替他這種衣*冠*禽*獸遮掩,還不如另闢蹊徑,擺月兌他,令他即使有朝一日在世人面前曝露衣*冠*禽*獸的真面目。也影響不到父親的仕途以及自己和三哥、四妹妹以後的姻緣!
為了說服母親支持自己的決定,瑾瑜先示意屋子里包話許媽媽、荷花、金麥、銀麥在內的所有的下人都退到門外候著,才目光明亮地看向秦惜梅,壓低聲音,慎重解釋︰「母親,祖父既然敢跟先四嬸亂*倫。敢偷大伯母與四嬸的肚兜,那麼,干下的衣*冠*禽*獸事必然不少,就算我今天想到辦法燒了‘名家墨寶’,以後,只怕也會冒出像‘名家墨寶’一樣的其它事情來!」
「這倒也是!」,秦惜梅根本沒往這方面想,經瑾瑜這麼一提醒,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更加擔心,連忙問︰「瑜兒,你既然能想到這一點,那麼,有沒有想到最終解決的辦法?」
瑾瑜意識到秦惜梅上鉤了,並沒急著回答她的話,找借口問︰「母親,我听府里的老人說。二祖父、二祖母當年曾經因為膝下無子,有意要過繼父親為子。太祖父、太祖母、祖母都是同意的,就是祖父堅決不同意,才把事情給壓了下來,是不是真的?」
秦惜梅沒听蕭詒華說起過這事,倒是在去年進京給瑾瑜二祖母拜壽時,听瑾瑜二祖母提到過這事。如實回答︰「是有這麼回事,你二祖母曾特地跟我提過。不過——」
說到這里,秦惜梅覺得有些不對勁,好奇地問︰「瑜兒,你問這事干什麼?」
瑾瑜意識到秦惜梅沒听懂自己的言下之意。直接明言︰「母親,我的意思是,二祖父、二祖母至今都沒有過繼他人為子,必定是在等待過繼父親的機會,假如我們能想辦法促成父親過繼給二祖父、二祖母為子,那麼,祖父即使有朝一日在世人面前曝露衣*冠*禽*獸的真面目,也影響不到父親的仕途以及我和三哥、四妹妹以後的姻緣——」
「瑜兒!」秦惜梅听到這里,嚇了一跳。
她生怕瑾瑜的話被候在外面的許媽媽、荷花等人听到,慌忙打斷瑾瑜的話,伸手捂了瑾瑜的嘴巴,附到瑾瑜耳際,低聲提醒︰「你的提議是很不錯,不過,你父親最重孝悌和名節,根本不可能同意過繼給你二祖父、二祖母為子;而你祖父在你父親小的時候,尚且不同意這事,現在,你父親高中狀元,替他長了臉,他更加不可能同意這事了!」
「不、不一定的,母親,事在人為!」瑾瑜早料到秦惜梅會有這樣的顧慮,毫不猶豫地反駁。
上輩子,二祖父跟父親關系很好,即使後來政見不同,一個看好六皇子稱帝,一個看好三皇子稱帝,仍然政見歸政見,親情歸親情,不僅從未生分過,而且,在新皇繼位要下旨斬殺二祖父、三祖父、四祖父、五祖父、把他們的頭顱掛在城門口示眾時,父親還冒著受新皇牽怒的危險,堅持替二祖父求情,要求新皇以他的功勞換回二祖父性命,並且在新皇最終沒有同意,只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沒把二祖父的頭顱掛在城門口示眾後,傷心痛哭,兩、三天粒米未進,且以子禮給二祖父扶柩……
就沖著父親上輩子對二祖父的這份孝心,也可以看出,在父親心目中,是把二祖父當父親一樣看待的。
所以,眼下只要找到一個合適的理由,令父親無法再接受祖父這個父親,令祖父無法反對二祖父、二祖母過繼父親為子,再借機引導二祖父、二祖母再次提出過繼父親為子的事,那麼,一切都順理成章!
想到這里,瑾瑜目光中微不可察地掠過一抹堅定之色,神情凝重地看向秦惜梅,胸有成竹提醒︰「母親,父親應該很快就會被皇上派遣職務,等他回來了,我會把關于‘名家墨寶’的事和大伯母、四嬸丟失肚兜的事都如實告訴父親,而他知道這些後,必定會對祖父十分失望,要去找祖父置氣,到時,你只要按照我的方法去做,應該可以促成父親過繼給二祖父、二祖母的事!」
「哦?」,秦惜梅看瑾瑜這麼有信心,馬上來了興趣,好奇地問︰「你到時想要我怎麼做?」
瑾瑜等的就是秦惜梅這句話,暗暗高興,連忙附到她耳際。低聲回答︰「母親,你可以這樣……」
……
不久,被瑾瑜打發去請麻羅法師過來的婆子帶著麻羅法師來給羅傲綠和三姑娘做法事。
瑾瑜根據蕭顧家之前的吩咐,特意把下人和麻羅法師的兩個小弟子都支到內室外面候著,指了羅傲綠和三姑娘,找借口騙麻羅法師︰「麻羅法師。我三嬸和我五妹妹失心瘋發作的樣子,跟我祖母昨天的樣子一模一樣,估計身上中的一定是我祖母昨天身上中的那種極厲害的髒東西,不但不容易清除,而且,就算清除了,也極可能出現跟我祖母昨天一樣暈死過去的可怕情況。」
說到這里,瑾瑜頓了頓,接著說︰「你看。可不可以為了安全起見,先幫她們畫出幾十張靈符,用來每天燒成符水喂給她們喝,直等到她們體里的髒東西承受不住靈符的靈力了,再過來幫她們驅邪呢?」
「可以,當然可以!」麻羅法師原本在听瑾瑜說到羅傲綠和五姑娘失心瘋發作的樣子,跟羅滿秀昨天的樣子一模一樣時,就礙于自己沒被開天眼的窘況。暗暗擔心到時又會出現差錯,起了要找借口打退堂鼓的心思。瑾瑜的提議倒是正中他的下懷。
他馬上讓兩個小道士拿來黃紙、筆、雞血等畫靈符的東西,飛快畫出六十張靈符,交到瑾瑜手里。
瑾瑜對于麻羅法師的識趣態度很滿意,示意婆子送了他出去,然後,打發金麥、銀麥把羅傲綠、五姑娘各送回她們自己的院子。又打發夏麥去找周碧玉,通知周碧玉關于蕭顧家安排她派人看著羅傲綠、五姑娘的事。
……
待忙完一切,已經到了用晚膳的時間。
瑾瑜正安排了婆子布膳,候在門口的秋麥突然通報︰「三姑娘,十姑娘過來看你了!」
「哦?」瑾瑜不由有些意外。
印象中。十妹妹天生膽小,嬌怯,特別好靜,平時除了給羅滿秀請安時露個臉,基本上都是躲在自己的屋子里插花繡朵,不見任何人的。
這一次,都到了用晚膳的時間,卻突然跑過來見自己,必定是有要緊的事情。
會是什麼事情呢?
瑾瑜感到很訥悶,在十姑娘進屋後,直接開門見山地問︰「十妹妹,你怎麼來了?」
十姑娘今年才八歲,長相肖母,瓜子臉,櫻桃唇,忽閃忽閃的眼睫毛又細又長,像兩把脂粉刷子,襯得一雙烏黑的大圓眼十分好看;個子肖父,站在瑾瑜跟前時,還不足瑾瑜的肩膀高。
她怯怯地抬起頭,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瑾瑜一眼,小心翼翼回答︰「三姐姐,是我父親讓我過來的。他要我問一下你,知不知道祖父從三伯母、五姐姐那里到底搜出了多少我先母親留下的名家墨寶?」
「哦……」瑾瑜恍然大悟。
四叔必定是听說了祖父從三嬸、五妹妹屋子時搜出「名寶墨寶」的事,想通過自己,打听清楚「名家墨寶」的具體數目,以便到時找祖父要呢!
這可真是有趣的事!
自己要是不趁機坑祖父一把、坑三嬸一把,就太對不起母親上輩子的死和自己三兄妹上輩子的那段水深火熱日子了!
收回思緒,瑾瑜故意裝出煞有介事的樣子,一本正經告訴十姑娘︰「我不知道祖父從三嬸、五妹妹那里到底搜出了多少‘名家墨寶’,只知道一共有三份,其中兩份,據祖父稱,價值五萬兩銀子。」
說到這里,瑾瑜露出一臉惋惜之色,繼續說︰「可惜,三弟不懂事,悄悄把價值五萬銀子的那兩份‘名家墨寶’給調包,燒掉了,如今,只剩下一份‘名家墨寶’在祖父手里。」(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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