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方、高峻、薛瞳和旭華都在城門外焦急地等待。
見到翟川和寒林歸來,旭華跑上前拉住寒林,欣喜地道︰「你們可算回來了!」
其他人也走上前,薛瞳笑道︰「你們若是再不回來,國主就要派人去搜山了。」
寒林向四處看了看,道︰「抱歉,讓大家擔心了。不過,師兄他沒回來麼?」
秦方搖搖頭,道︰「我們沒見他回來,城內的守衛也都不曾見到令師兄進城。」
翟川向秦方道︰「我和寒林見到了國主的兄弟,此中原委我們進城再說。」
寒林一路走一路問薛瞳,翟漣的情況現在如何。
薛瞳嘆道︰「阿漣今日古怪得很,她明知道溫空冥不在,我問她什麼,她只是敷衍不答。依我看。不如你親自去看看她吧。」
寒林右手托著下巴,思索道ˋ︰「我親自去看?這樣也好。師兄正好還沒回來呢。」
翟川正和秦方說起歸風之事,听到寒林要去探望翟漣,便道︰「你多加小心,我與國主有話要說,不能陪你同去。」
寒林笑道︰「你們去說你們的。我和阿瞳一起去,你可放心?」
薛瞳帶著寒林來到翟漣房外,道︰「不知阿漣如今睡著了沒有,你進去看看吧。我就呆在門外,溫空冥若是回來,我會叫你快快出來。」
寒林點頭答應,隨即推門進去。翟漣正抱膝坐在床上,下巴支在膝蓋上,呆呆地望著前面。
寒林走到她身邊坐下,握著她骨瘦如柴的手,擔憂地問道︰「漣妹妹,你一夜都沒睡嗎?」。
翟漣有氣無力地答道︰「我睡不著。」
寒林伸手捧起她的臉,翟漣似乎突然受到觸動,瞬間驚恐地向後退去。
寒林的手僵在半空,問道︰「漣妹妹,你怎麼了?」
翟漣雙目無神,搖頭道︰「沒什麼。」
寒林注意地望著她的眼楮,柔聲問道︰「你好像很怕我?」
翟漣起身走遠,道︰「你的身上有什麼東西,讓我很不舒服。」
寒林疑惑道︰「我並沒有帶著什麼東西。」便起身走上前。
翟漣搖手哀求道︰「你不要過來。」
寒林只得站定,安慰道︰「好,我不過來。但你為什麼躲著我?」
翟漣抬起頭,怔怔地望著寒林,突然一瞬清醒地道︰「溫空冥,他不讓我接近你們。」
寒林搖了搖頭,上前憐憫地道︰「你為什麼要怕他?師兄他……」
翟漣突然扶住額頭,痛苦地跌坐在地上。寒林急忙走上前蹲,見她雙目緊閉,不斷囈語著︰「好痛……什麼……有什麼?寒林姐……」
寒林心疼地把她抱在懷里,取出帕子擦去她額前的汗珠,輕輕揉著她的額角,柔聲喚道︰「漣妹妹……你怎麼了?哪里不舒服?」
忽然門上敲了三下,薛瞳在外面低聲道︰「寒林,快出來!」
寒林知道溫空冥歸來,只得撇下翟漣起身要走。
翟漣突然清醒過來,抱住寒林哭道︰「寒林姐救我!」
寒林回身摟住她,向薛瞳道︰「阿瞳你先走,我一會兒就來。」一邊拍著翟漣後背,安慰道︰「漣妹妹,你要說什麼?」
翟漣仍是斷續哭道︰「他用什麼法術……寒林姐你要小心,他想……」忽而身後門一響,翟漣立刻噎住不說,乖乖放開寒林,頹然坐到床上。
溫空冥走進來,回身關上門,覷著寒林笑道︰「師妹怎麼在這里呀?想不到你們倒是先回來了。」
寒林答道︰「我來看看漣妹妹。師兄也回來了,你剛才往哪里去了?」
溫空冥敷衍地笑道︰「不是去找你了麼?」
寒林見他不肯說,便笑道︰「倒叫師兄費心了,師妹如今還有別的事情,先走一步了。」便向門外走去。
走過溫空冥身邊時,溫空冥突然伸手扣住她手腕。
寒林還未說話,翟漣急道︰「你要做什麼?!」
溫空冥冷笑道︰「翟漣,你今日似乎有些多話了。」
翟漣如同受驚的小雀,默默背過身去。
寒林掙了一掙,只覺手腕微痛,掙月兌不了,便輕聲叱道︰「放手!」
溫空冥緊緊扣住她的手腕,不懷好意地笑道︰「師妹如今怎麼這樣生分了?當年若不是被師父撞見,我們只怕早已……」
寒林臉上泛紅,怒道︰「你住口!」
溫空冥見她生氣,便放月兌寒林,道︰「好,師妹不喜歡听這些,我便不說了。我剛才回來時,見殿下和國主在後園中議事,你倒是快去吧。」
寒林回頭看了翟漣一眼,道︰「漣妹妹,我先走了,你保重。」便推門出去了。
溫空冥走到翟漣面前,翟漣畏懼地縮在床邊,不敢抬頭望他。
溫空冥故作遺憾地笑道︰「她能淨化煞氣,可惜自己卻不知此事,否則你倒可早些清醒,把我的計劃告訴她了。」
翟漣抬起頭哀求道︰「我求你了,你不要傷害寒林姐……」
溫空冥冷笑道︰「你求我?你有什麼資格來求我?」
翟漣默默低下頭,溫空冥俯湊到她面前,道︰「我是看在你此前身體未養好,恐怕你嬌生慣養的不經踫,所以沒對你怎樣。你今日險些壞我大事,你說,該怎麼罰你?」
翟漣微微發顫,抽泣道︰「我只求速死……」
溫空冥攬住她,笑道︰「好一個我見猶憐的郡主殿下,我怎麼舍得拋掉你這枚棋子呢?」
溫空冥說著伸手摩挲著她的脖頸,翟漣躲閃道︰「你不要踫我……」
溫空冥捉住她雙肩,道︰「你別忘了,我們已經成親了,你能躲到哪里去?」
寒林匆匆走過長廊,只見翟川和薛瞳迎面走來。
翟川見她臉上尚有紅暈,趕上前問道︰「寒林,你沒事?」
寒林低下頭,道︰「沒什麼。歸風來了嗎?」。
薛瞳道︰「歸風公子已經到了,他如今帶國主去祭掃王妃的墓了,不在王宮里。寒林,溫空冥沒對你怎麼樣吧?」
寒林道︰「他能對我怎麼樣呢?我倒是擔心阿漣……她,她起初像是中了迷魂術一樣,後來突然清醒過來,叫我救她,又叫我小心師兄……」
翟川問道︰「小心他什麼?」
寒林無奈搖了搖頭,道︰「就在那個時候師兄進來了,阿漣也就沒有再說下去。」
薛瞳嗔怪道︰「寒林,我那時叫你出來,你怎麼不快快出來呢?如今此事還是被溫空冥知曉了。」
寒林爭道︰「阿漣她那麼可憐,又抱住我哭成那個樣子,你叫我怎麼忍心拋下她出來?」
說著眼眶一紅,翟川見狀拍了拍她的背,安慰道︰「別難過了,一定會有辦法救她的。我們回去休息一會兒吧,旭華撐不住,早已去睡下了。」
寒林苦笑道︰「我怎麼睡得著……?」
薛瞳嘆了口氣,道︰「你身子弱,回去歇下吧。我去看看阿漣如今怎麼樣了。」說著沿長廊走去。
寒林回頭目送她走去,風從空廊中掠過,卷起薛瞳雪白的衣裾和披散的長發,使她看起來很像那個寒林見過的,常年在雪陌林中獨自下棋的女子。
待薛瞳的背影消失在轉角處,翟川伸手握住寒林手腕,道︰「我們也該回去了。」
寒林微微皺眉,答應道︰「好。走吧。」
翟川看她不適,問道︰「你這是怎麼了?」便拉起她的袖子,只見手腕上一道紅痕,微微有些腫脹。他輕輕一觸,寒林不禁發出痛苦的「嘶」聲,把手抽了回去。
翟川看著她,問道︰「這是溫空冥所傷?」
寒林點點頭,自語道︰「怎麼已經這麼嚴重了,師兄下手可真重。」
翟川追問道︰「他到底把你怎麼了?可有別處受傷?」
寒林想起屋中溫空冥提起的往事,不由滿面飛紅,含淚搖頭道︰「真的沒什麼……」
翟川見她突然極為窘迫,便把她抱在懷里,柔聲問道︰「你到底怎麼了?為什麼不肯說?」
寒林把微微發燙的臉埋在他衣襟里,哽咽道︰「師兄他太過分了……!我……我們回屋去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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