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兒,你信我好不好?」金玖似是帶了哭腔,男人撒起嬌來比女人更撩人,尤其是那雙桃花眼,此時似是罩了水霧,泛著氤氳,水波瀲灩中引人沉淪。
林安兒費了好大勁兒才沒讓自己去扒他衣裳,這廝就是個禍害。
「那個香雪是怎麼回事?听說你還相看過了,很滿意是不是,什麼時候帶過來給我敬茶啊?」
「永遠都不會,安兒你信我啦。」
「不會?那就是養在外宅了,連名份都不給一個,金玖,你怎麼不直接去抱月樓包個姑娘,肥水不流外人田,那多省事。」
林安兒嘴上冷嘲熱諷,心里卻酸得要命。以往,每當她想起金玖等了她二十多年,她就從頭甜到腳,有一個人,在你還沒有出生便在等著你,這是多浪漫多溫馨,多麼蕩氣回腸的事。
可現在所有的美好都被那個叫`.``香雪的打破了,等待她二十多年的那個人,在圓房半年的時候,便私養了妾室!
林安兒想到這里恨不得去撞頭,她要多混蛋才會喜歡上這樣一個渣男啊。
「安兒,我有苦衷。」
「苦衷便是你身為長房長孫外加族長,子嗣比天大,對吧?你別忘了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在,也不會認別人生的孩子做嫡子!」
這番話說出來,林安兒聞到一股宅斗精英特有的戾氣!
身為第一閨師秦的弟子,又做了大半年掌家娘子。林安兒若是還不能說出這樣的話,她就是個包子!
林安兒是專吃包子的吃貨,世上只有蠢包子,沒有蠢吃貨。吃貨如果蠢了,那就變成包子被人吃掉,所以吃貨們可以扮豬吃老虎,但他們絕不會犯蠢。
金玖果然不寒而栗,遙想未來,若他真的像旁人一樣納上四五房妾室,再養上三四個通房。能不能享後齊人之福不知道。但想再爬上自家的床是萬萬不可能了,且,說不定,林安兒一氣之下。割了他的子孫根也有可能!
雖然躺在地上。身上還壓了個林安兒。金玖依然能感到兩腿間似有冷風吹過,他本能夾緊雙腿,。別閹我!
害怕之後,他決定不能如此,一定要重振夫綱,否則真有被她閹了的那一日。
他抱著林安兒的縴腰挺身而起,這下子,場上局面變成他坐著,林安兒則在他懷里。
金玖對這個姿勢很滿意,眼波流轉,眸子里是醉死人的溫柔。
「安兒,金哥哥有你一個就知足了,日後無論我有多少兒女,那定然全部都是你親生的。我和香雪,遠不是別人想的那樣,可這時無論我說什麼,你定然全都不,所以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噗,金玖你不是很伶俐嗎?怎麼在面前都沒有底氣。
金玖這人其實一直都是這樣,他心里想的,暗中做的,從不會對別人說,即使被他視為唯一親人的林安兒,十次有八次都要靠自己猜。
林安兒眼楮里剛剛泛起的光亮重又黯淡下去,她恨透了金玖!
「從小到大,我什麼事都會告訴你,你卻沒有一件事肯主動和我說,我就像個傻子一樣被你牽著鼻子走!現在你又搞出個妾室出來,還要說你有苦衷,可這苦衷又不能對我說,算了,你也別說了,以後也別說了,咱倆和離,和離!」
現代的小夫妻吵架時動不動就喊著要離婚,古代的林安兒在圓房後第一次吵架,也喊出了和離兩個字,可謂新潮!
金玖傻了,這高度上升得也太嚇人,不過就是小嘔氣搬到別館住而已,怎麼這就要和離了?
金大少娶個不容易,他費了多少勁,等了多少年,好不容易和過了半年快樂日子,就出了這檔子事,要和離啊要和離!
「不行,不能和離!」
「就要和離!」
「我不同意!」
「我同意了。」
這對廢話連篇的小兩口其實還抱在一起呢,抱在一起討論和離問題的,除了他們也沒別人了。
金玖再也不想和她胡攪蠻纏了,低頭吻了下去,堵住了那張喋喋不休的小嘴。
好久沒有吻過了,朱唇嬌女敕綿軟,比在夢里親到的滋味美妙多了。擔心反抗,金玖的兩條胳膊緊緊抱住林安兒,就像他們第一次在紅葉林中那樣,又是一場強吻,吻得林安兒險些窒息!
只是這次,比起在紅葉林中,兩人的經驗增強了多少倍,一個更有技巧,另一個也不會手足無措。
于是林安兒使勁掙扎,絕于把自己從狼吻中解救出來。
「不把話說清楚,不許親我,不許踫我,只能和離!」
金玖嘆了口氣,現在的形勢很嚴峻,是真的急了。
他永遠也不能忘記那一幕︰月光下,父親在方姨娘門前徘徊,而母親躲在花影里看著這一幕,如秋葉般簌簌發抖,淚水沾濕了帕子。父親在方姨娘門前等了一夜,母親也在花影里站了一夜。
這也是他不想納妾的主要原因,他不能讓自己嬌寵長大的妻子也如母親這般傷心,他原以為他能做到,可現在卻還是令她傷心了。
「,我真不是故意騙你的,我只是想把這事在你還不知道的時候便了結掉,免得你胡思亂想為我擔心。」
林安兒的白眼翻到了天上,你丫的每次都是這樣說!
看林安兒不理他,金玖只好湊上一步,那雙賊手又放到小嬌妻的腰上,這次,林安兒沒有甩月兌他。
「你去山東之前,我和你說過,我查到父親和母親的死有些異常,那條河上是沒有強盜的,從前沒有,現在也沒有,可父親和母親卻偏偏遇到了強盜,雙雙斃命。」
「嗯。」林安兒當然記得,可從山東回來後,卻再沒听金玖提起過,她有心問問,可怕勾起金玖的傷心事,強忍著沒有問出來。
「名捕鐵鷹抓住了一名慣匪,據他交待曾經在清河中游搶劫了一艘船,並殺了船上的商人夫妻。可他們卻並非是在那條河上混飯吃的,而是有人接了訂單,臨時組隊,參加的人全都戴著面具,互不認識,干完這票後,他們便分了銀子,各自走路。」
原來殺人也能組隊,這倒是個好辦法。誰也不知道誰是誰,保密功夫做到最好,做完案子便分走,殺人小組消失得不留痕跡。
「那和你納妾有什麼關系?莫非香雪是殺人凶手失散多年的女兒?」
金玖苦笑,你真能聯想,這種事你都能和香雪聯系起來。
「當然不是,香雪是我雇來的人,她雖不是殺人凶手的女兒,但你卻認識她!」
「我我認識?你的小我認識?」
金玖訕訕︰「,我說了她真的不是,你還是不信,她是端木瞳,你還記得吧?」
額,當然認識,那個賣藝露大腿的朝廷欽犯,孔七還曾對人家想入非非。
「端木瞳怎麼變成香雪了?你們什麼時候勾搭上的?」
金玖苦笑,真生氣了,氣得如此粗俗。
「我先是把抓住那個慣匪的事故意泄漏出去,然後便又為了子嗣的事,在祠堂里向祖宗們懺悔,于是沒過多久,三祖母便給我務色了一個女子,三老太爺問我的心思,我便說就讓她進京來相看相看,如果品貌俱佳,又能一舉得男,便抬她做妾。」
「什麼?」林安兒氣得差點昏,這男人給自己找小要求還挺高,又要品貌俱佳,又要一舉得男。好吧,這要求已經遠遠高于自己這個正室了。
你這個正室是指月復為婚,不對,是各自的爹尚未成婚時就訂下的,根本沒有選擇,也就別提什麼擇偶條件了,人家自己做主找妾室,當然要嚴格要求了。
林安兒感到森森的挫敗,她強忍著沒讓自己撲打人,听著金玖繼續說下去︰「端木瞳善于易容,因此江湖上才號稱她有千面。她在半路上和香雪調換,冒名進京。五嬸嬸也只見過香雪一面,端木瞳易容得又很相像,因此她並沒有認出來,至于東府里其他人,都是第一次見她,自是不會起疑。」
林安兒心里略微好受一些,沒有那麼酸了。听起來倒還真像是一個計謀,並非是自家男人太過混蛋。
「我就是問你和端木瞳怎麼聯系上的?她既是欽犯,又得罪了長天教,自是隱藏起來了。」
「嗯,是刀子找到她的,她是刀子的親妹子。」
「什麼?」林安兒差點驚出一個跟頭,這消息太震撼了!她還記得當日就是刀子抓住端木瞳,且刀子看她的目光如看仇人,就連林安兒都發覺了有些不妥,還曾以為他們之間有江湖恩怨。
「刀子真名叫端木顯,和端木瞳是同父異母的兄妹。刀子是嫡出端木瞳是庶出,但是刀子的生母卻是被端木瞳的母親殺死的,刀子得知母親去世的消息後回家報仇時,才知道端木瞳的母親得病死了,而端木瞳也已離家而去。當年咱們遇到端木瞳,我看到刀子神情不對,便再三追問,他這才說出來這件事。」
一一一(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