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遠峰一句話說完,誰都沒有再開口。
頂禮膜拜?
「你知不知道二戰到現在還活著的人,尤其還是鼎鼎大名的人,手中的力量有多恐怖?」保羅高利的聲音都有些發顫︰「全球……在他們的眼皮底下復蘇……他們看著全球成長……就如同我們絕不希望面對的稻盛和夫……日本都是在他的眼下復蘇。如果不是最後變成了雙聖親至,索尼當場倒戈的局面。結果如何,很難說。」
「而且稻盛和夫不會甘心的……」麻生半山也沉聲道︰「他那樣的人,輕易不會決定一件事。一旦決定了,就必定會做到底。秦君,3DO……路還很長。我們少了任何一方都不行。」
「能不要提那個老妖怪嗎?我想起他頭疼。」秦遠峰笑著嘆了口氣,摁了摁太陽穴。這個人,是他現在絕不想提起的名字,當初那一星期日本雪崩一般的全數解約,給了他太深的印象。而他很清楚,這只是四聖的冰山一角。
中國.政府,盛田紹夫如聖親臨,3DO聯手,才徹底擋住了對方這一次試探性的攻擊。因為從一開始,就是喜多塢得郎在操作,下一次……很可能會是稻盛和夫親自操刀,從頭到尾。
真是想起來就讓人不舒服。
那時候,盛田紹夫還活著嗎?
他可是非常清楚地知道,94年底……索尼發生了一件驚天大事!
那就是……著名的大賀典雄「假傳聖命」「狸貓換太子」的大變故!
算了……不想這些。秦遠峰提了提精神,同樣的,經過3DO成立大事,他對于高級督察,甚至頂峰的,素未謀面的尊主,代表著什麼,他清楚了不少。
當初,稻盛和夫開口,日本企業鴉雀無聲的情景歷歷在目。
「秦,我也說一句。」赫伯特斟酌了一下,也開了口︰「慎重,必須慎重。對待共濟會這種東西,怎麼慎重都不為過。你還沒加入,是準正式會員,你不清楚里面的水有多深。現在,你想以一種強硬的身份加入,我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這樣做,得讓對方看到你的‘資格,’否則,他們並不會在意你的身份。」
「你,還不夠強。」麻生半山也接著說︰「日本的尊主,十有八/九就是三井財閥當代閥主八旬俊朗……他壟斷了亞洲可以壟斷的一切……全球二十四個超級鐵礦獨佔八個,參股十六個。共濟會請你加入,已經是莫大的榮譽,多少人眼紅這個位置?一旦你加入,在你的慶祝大會上,你就會親自感受到……」
「因為它夠強,所以一些小小的態度問題,就這樣吧。」保羅高利也勸道。
秦遠峰沒有開口,卻根本沒有動搖。
他很清楚一個道理,軟弱,只能被欺凌,這一點,中國通過血的教訓已經了解得足夠深刻。
他要加入,他想加入,卻絕不是別人一施壓他就巴巴地迎上去。
還是那句話,倉庫他要,人他也要。他更要對方真正地,敞開大門請他進去!
「那是因為,他們沒有見到真正的變革。」他閉上眼,認真地說︰「我就不信……他面對著幾十億美元的利潤,面對著改變一個行業的契機,他們還敢對我說不。還敢壓著蘇聯不放手。」
「我只,當利益大到一定程度,天使都會變成魔鬼。」他睜開眼笑了笑,看著所有人︰「魔鬼,也同樣會變成天使。」
「等著吧。」他拍了拍衣袋︰「這次,我還偏偏就要讓他們誠心誠意地請我加入,記住我這個與眾不同的Stewards。」
三個人都沉默了,過了許久,保羅高利才凝重地問︰「你有確定的把握?」
「我承認,隨意邀請進去的,和真心誠意邀請的,待遇和態度都會有很大的不同。但是這件事如果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只會激怒對方。」他頓了頓︰「你所說的……讓宇宙都能顫抖的宣傳,確定能作為你的投名狀?」
秦遠峰同樣認真地看著他︰「不是讓宇宙顫抖。」
「是讓十大尊主真正正眼看我!收起他們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高傲!」
保羅高利長長吐了一口氣。
初生牛犢不怕虎……
勸?沒什麼用……也好,讓他嘗試下也行。他就是隨手一招,自己立刻喜滋滋地加入,秘書,也算是中層職位,卻並沒有得到相應的重視!
沒有人會去真正重視唾手可及的東西,要想進入尊主的視線,必須體現出自己的價值!
「秦……他進入共濟會恐怕野心不小……」他暗暗想到︰「但是你又怎麼知道……共濟會能為你提供無數便利的同時……升職的空間遠比你想象中的更艱難……他到底進去想做什麼?」
四個人各有所思,相對無言。五個小時後,司機走了回來,所有人一起回到了泰安。
當天,秦遠峰立刻起飛回到上海,夜,他房間的燈整整亮了一晚。
天色微微發亮的時候,他的別墅內,他終于看著面前滿滿的文檔笑了起來。
桌面上,其他所有關于雙劍的策劃,一掃而空。
一氣呵成……那種福至心靈,茅塞頓開的感覺,讓他幾個小時都沒有停筆。將他想到的一切全部記錄了下來,這一切一共用了……
「五個小時三十分……」秦遠峰睜著一夜未睡發紅的眼楮,精神卻無比亢奮,對著電腦屏幕拋了個飛吻。
隨後的三四個小時,全部在一次一次的重新閱讀,增添,刪減中度過。
這是他第一次為宣傳定計劃,如此詳細地制定計劃。
無它,這次的首發太大了,盛大到前無古人的地步,就算他是穿越者,也不敢有一絲放松!
最終的表演,失敗了一個環節,那就是全線潰敗!
但是,一旦完成,他現在就可以說,雙劍,憑借宣傳,首發就可以賣到一個匪夷所思的數字!
「不過,接下來就是玩家考驗的時刻了……」他眯了眯眼楮,點了一根煙,手邊的煙灰缸已經堆滿了煙頭︰「首發數字高,是宣傳高開,卻絕不能低走!」
「接下來的首月銷量,才是同樣重要的戰場……」
一旦雙方嚴絲合縫,雙劍,將成為歷史上定江山的超級神作!
他現在,真正感覺到了什麼是做游戲。
一根煙抽完,他拿起了,毫不猶豫地撥通了艾瑟莉的號碼。
很快就被接了起來,艾瑟莉的聲音和上次一樣和善,剛說了一句你好,秦遠峰冷冰冰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動作很快啊。」他抬頭看了看日歷,十二月五日……還有二十天,目前的超級大國蘇聯,就將成為歷史塵埃︰「你一直在等著我的?」
「並不是。」艾瑟莉微微笑道︰「我只是想,現在全球都知道蘇聯動蕩。秦董能不能忍得住蘇聯解體前放棄這一億美元的倉庫。」
房間內,秦遠峰抽了口煙,閉著眼楮吐了口煙圈,艾瑟莉沒看到他都能猜到他現在的動作。
「公平。」十多秒後,秦遠峰終于開了口︰「我再重申一次。我需要的是公平對待。」
「如果你們沒有這種公平,那就讓我來創造這種公平。」
「如果你們沒有這個先例,那就讓我來打破這個先例。」
「秦董,您真是……」
「我需要你們幫我找一個人。」不等她,秦遠峰的聲音就繼續響了起來。
「哦?」艾瑟莉微微一笑,作為引路人,她太清楚共濟會的實力了,冰山一角都足以讓人顫抖。一個中國企業對共濟會要公平?這是開什麼玩笑?
邀請你進來,是看得起你。如果你還奢求更高的待遇,那麼抱歉,即便我個人尊重你,上層的意思也無法忤逆。
既然希望你進來,你就必須進來。如果你要求更多,那麼就采用一些「合適的手段,」告訴你應該處在什麼位置。
蘇聯的倉庫,蘇聯的人才,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提點而已。她,如果這位秦董還不答應,日本那一位尊主,恐怕耐性並不多。
「您這是答應加入了嗎?」。
「只是看看你們辦事的效率而已。」秦遠峰吐了口煙圈︰「如果這點事情都辦不成,那麼我進不進來又有什麼關系?」
艾瑟莉沉默了片刻︰「秦董,請注意您的言辭。我再次提醒您,您的入會,是通過了尊主的審批,而且是日本的尊主,和您的市場息息相關……」
她的聲音仿佛循循善誘︰「您在上海和一位高級督察撕破了臉,就不擔心一段時間後對方的針對?」
「大衛.科波菲爾。」秦遠峰根本沒理她,看著電腦的目光,已經噴出了火焰,手關節都輕輕地摁著發出了一聲輕響。
這……就是他需要的至關重要的一個人!
這位曾經讓自由女神像消失,讓列車消失,讓噴氣飛機憑空消失的「史上最偉大魔術師!」
現實中的哈利波特!
「這就是我要找的人。」秦遠峰磨著牙看著電腦冷笑道︰「找到了他……我給你看一個東西。」
「將它帶給批示我的人。告訴他,我要絕對的公平!」
「對別人可以不公平,但是對我,我坐在什麼位置,就必須要配得上我的公平!」
艾瑟莉整個人在那邊都愣住了。
這個人到底知不知道尊主代表什麼!他難道忘記了3DO成立大會一位高級督察開口全場噤聲的情景了嗎!
「秦董……我終于確認……」她深吸一口氣,聲音都帶著一絲害怕的顫抖︰「你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