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伯特人脈不少,就這樣到現在都還在和維也/納音樂廳糾纏。對方不說答應也不說不答應。現在時代周刊一登,他們立刻眼巴巴地跑過來?‘促膝長談?’狗屁!」
「準備飛機回上海。」不等彭杰說話,他毫不猶豫地說︰「他們要找人,就到上海來找。我沒那麼多功夫在這里等他們。如果問起來,就說我前一天就回了上海。現在就告訴他們。」
「彭杰,在這里太好說話只會讓對方得寸進尺。記得,該拿捏的時候一定要拿捏。別忘了,歐美那幫人看、中國是什麼樣的眼光。」
飛機,立刻飛回了上海。就在幾個小時以後,第一批隊伍,已經抵達了泰山腳下。
當他們費盡千辛萬苦找到秦遠峰所在的酒店時,得到的消息差點沒讓他們一口血吐出來。
「回上海了?!」領頭的是一位三十來歲的.+du.白人婦女,她的聲音如同百靈鳥一般動听——即便驚呼的時候也是︰「您不是說,秦董這段時間都會在泰安嗎?」。
「很抱歉。」彭杰不失禮儀地鞠了一躬︰「前天上海發來急電,臨時有急事,秦董今早離開的。我打過貴方的聯系電話,但是貴方的人說你們已經出發。對于臨時的變更,我們致以深切的歉意。」
「不在?」婦女盡管愕然,仍然禮貌地遞上自己的名片,他們過來的人都是經過精挑細選的。對中國有成見的,不要。自覺高人一等的,不要。不會說話的,還是不要。
選來選去,他們是最後的「中標者,」從禮儀到態度都無可挑剔。
「請問,秦董現在是確定在上海嗎?能不能麻煩您給秦董打個電話,告知這件事。我們立刻去上海請求見面。」
「當然。」
婦女笑的很親切,左手按胸微微鞠了一躬︰「那麼,我最後有一個小小的疑問。在我們之前,還有其他人嗎?」。
「沒有,貴客是第一批。」彭杰笑著掃了一眼名片。阿姆斯特丹音樂大廳,外交組組長愛麗.奧斯卡。
「非常感謝。」奧斯卡再次鞠躬,滿帶笑容說道︰「那麼我們就在這里等著您的電話?」
「當然可以。」
彭杰離開了,奧斯卡立刻收斂了所有笑容︰「去包機,兩個小時以後出發,那位先生打完電話我們馬上動身前往上海。」
很快,彭杰就帶來了他們的消息,秦遠峰已經到了上海,答應和他們見面。
「非常感謝!」奧斯卡長長舒了一口氣,作為外交組,她更清楚這樣的契機能為阿姆斯特丹音樂大廳帶來什麼。立刻動身就打算走。
但是,她剛一轉身。就看到了幾張讓她頗為反胃的面孔。
「這不是荷蘭阿姆斯特丹音樂大廳的愛麗小姐嗎?」。四個人,領頭的是一位穿著得體的中年白人,看到愛麗的瞬間他同樣厭惡地皺起了眉,隨即就舒展開︰「你們……」
他笑著不繼續說,打量的目光毫不掩飾地在愛麗和彭杰身上晃來晃去。
那個回味悠長的「你們」兩字,誰都知道下面是什麼。
你們也在這里?
你們也對時代雜志盛贊的活動有想法?
沒想法才是怪事!
奧斯卡恨不得一腳踢死這個長著八只腳的飛天章魚!
是的,他們是來得快,這他媽還沒有半個小時,那幫高傲的美國豬就到了!
卡內基音樂大廳外交組代表,文森特.布朗吉斯。
一只她看到就恨不得踹死的蟑螂!
兩邊的氣氛有些奇怪。彭杰笑著化解了尷尬︰「這位是?」
「抱歉,忘記了介紹。」文森特彬彬有禮地鞠了一躬︰「我是美國乃至世界都聞名的卡內基藝術大廳的代表文森特.布朗吉斯。來此是特意帶著大廳廳長的親筆信,想和貴公司負責人磋商一些事務。」
奧斯卡倏然驚醒。他目光帶著迫切看著彭杰,她絕不希望彭杰告訴對方秦遠峰已經回到了上海。
但是,現實總是殘酷的。彭杰笑道︰「原來是文森特先生。秦董現在正在上海,已經告訴我如果有人在泰山找他,請去上海聯系。」
奧斯卡氣的牙根都在發癢。
「原來是這樣。」文森特微微一笑︰「非常感謝。」
彭杰走了,文森特和奧斯卡斗牛一樣互相瞪了一眼,不約而同地冷哼了一聲。
同行是冤家。本來這條消息奧斯卡獨享,文森特橫插了一腳,任誰都會不爽。
分成兩個方向出了門,文森特立刻毫不遲疑地說︰「馬上包車去濟南機場。越快越好。隨後包機前往上海。相信我,要不了一天,其他有想法的人全都會在上海匯集!」
幾乎就在同時,泰安汽車站,一位豐滿的白人姑娘毫不介意周圍泰安市民驚訝的目光,和周圍四五位同學低聲道︰「醒醒,醒醒!咱們已經到了。距離泰山還有幾十分鐘車程!」
「到了嗎?」。身邊的同伴本來睡眼惺忪,這句話如同一盆冷水潑下,陡然驚醒。一位卷發青年差點跳了起來,用英語喊道︰「泰山呢!泰山在哪!」
「急什麼!」姑娘恨恨地看了他一眼︰「咱們的標語準備好沒有?」
「當然!」身邊胖胖的少年興奮地舉了舉手中卷起來的橫幅︰「澳大利亞新南威爾士州秦皇朝後援團報道!雖然就我們五個人!」
「我不管!這都怪秦皇朝!」卷發青年完全清醒了過來,激動,即將看到偶像公司的期待,還有那種千里迢迢跑過來疲累的埋怨,恨恨說道︰「一點風聲都沒有!莫名其妙就發到時代周刊上!但是他太小看我們的戰斗力了!別說發到周刊,只要他發了我們就能挖出來!」
「就是!」姑娘也咬牙切齒地開口了︰「他們突然發布就不說了!悄悄發布也不說了!還偏偏弄得這麼漂亮!他們不急,急的是我們!」
這一顆靜悄悄的炸彈,終于將這些常年潛水,默默關愛秦皇朝的粉絲炸到坐不住了。四年了……沒開粉絲會不說了。還悄悄玩這一手?
能忍?
叔可忍,嬸不可忍!
于是,他們也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同樣悄悄的來到了泰安。而且幾乎完全自發!
急匆匆地走下車門,他們根本不管中國人驚訝好奇的目光。但是剛到廣場,他們就愣住了。
和他們一樣,金發碧眼的外國人此刻同樣不少,並且他們看到了,有的人已經將橫幅舉了起來。
「德國勃蘭登堡秦皇朝粉絲團」「法國阿爾薩斯區秦皇朝後援隊」「日本香川縣秦皇朝粉絲團參上。」
等等。
「這是……」他們呆在原地,萬萬沒想到,和他們同樣忍不住的不止一個隊伍,而是十幾只隊伍!還不知道來完沒有!
那種子期遇伯牙的感覺,頓時在心中升起,姑娘幾乎毫不猶豫,立刻將自己的橫幅舉了起來。
「去泰山多少錢?」「泰山能不能走?」「現在?NOW?OK?」
半生不熟的中文,手腳並用的翻譯,拿著地圖的泰山天線,各國語言在這個不大而且落後的停車場響起。這些都是真正的鐵粉,全球就來了這麼幾十個人,他們是真的只認品牌不認游戲的粉絲。
現在,到了這里,還能等天亮?
每一個人都精光奕奕。
因為時差的關系,歐美的種種人來到泰安市的時候,已經是下半夜。然而,理想是豐滿的,現實是骨感的。當他們千里迢迢連夜突襲泰山的時候,卻得到了讓他們瞠目結舌的消息。
「怎麼回事?」當英國沃斯貴族學院三十人浩浩蕩蕩殺到泰山底酒店的時候,看到的是一幅上百人靜坐的場面。
「怎麼會這麼多人?」埃布爾.拉丁驚訝地拍了拍旁邊一個白人少年的肩膀︰「伙計,這到底怎麼了?進酒店啊?秦皇朝沒有人接待嗎?」。
「怎麼了……」英語交流,少年苦笑了一聲︰「你看吧……」
同行的艾倫.希伯來抬起頭,這才發現,酒店門口,另外有一群明顯不是少年人,西裝革履,氣度不凡的男子,正在交涉著什麼。
彭杰已經從開始的淡定變成了現在的目瞪口呆。
開始,來了十幾人。他當然接待了,千里迢迢過來,不能冷了對方的心對不對?
接著,又是十幾人,他仍然接待了。
然後,再是十幾人,他終于感覺不對了!
這是集合好了來蹭飯是不是!
然而,並不是。
三個小時……三個小時內,酒店門口聚集了兩百多號人!各色後援團的旗幟飛舞,不僅他急了,就連搶著過來的音樂廳先行隊更是急了!
怎麼會過來兩百多人?
這已經不止是有過臨時通知的人數了,在他面前,更有很多年輕人,就是那種高中大學的年紀,竟然也眼巴巴地看著他。
他感覺額頭都在冒汗,秦董居然留下來一個爛攤子。
一大堆人聚集在酒店門口,就連值夜的警察都被驚動了。彭杰看著這一切,心中不知道什麼滋味。
即為這些人頭痛,又感到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