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我做不到。」「老趙,你可別這麼說,咱們中糧集團能位列三百四十二位,還不是國家企業?說實話,要不是時代雜志給面子,咱們後面不是整個中國的國內國外市場,能上?」「咱們和這個企業不是一種性質,老趙,咱們這個三百多位,真的有點自欺欺人了。」「呵呵,那又怎麼樣?現在別人兩百多位!這才叫厲害!」
座首的男子,長嘆完之後,深深地握著拳頭,沉聲道︰「是的,這是中國最大的私營企業,這是真正靠實力做到的五百強兩百多位!中國給他政策了嗎?有,也和國際無關。給他渠道了嗎?更沒有!別人市場放眼全球!這才是真正的五百強企業!這才配的上這個‘強’字!」
「咱們也不能落後啊。」一位男子笑道︰「可別讓後輩比了過去。」
「呵呵呵……這我有信心,畢竟全國的市場和國內外糧*食貿易的市場呢。」
不僅僅是中國唯二的兩家五百強企業之一的中糧集團,此刻,北京無數高層的目光都著眼在電視上。
「姜副,吃完飯了。」公務員在廚房喊了一聲,卻沒听到回應,過了許久,才听到一句幽幽的回答︰「知道了。」
姜副部長,目不轉楮地盯著電視,這條長達六分鐘的新聞,她已經看了兩次,這是第三次,但是,怎麼看,怎麼不夠。
企業,社會,看到的是這個公司有多牛逼。但是她們,看到的卻是這個公司給中國會帶來什麼影響。
普通民眾不知道,五百強名單有多麼高的地位,時代周刊有多強的影響力,因為他們還沒有站到能夠了解這些的地位上。
「十八億美元……就是五百強企業的入場券……」她深深吸了口氣,臉上洋溢出舒心的笑容︰「這,是我們中國的旗幟。是改革開放的旗幟,是我們政府決心的體現!那麼……外國,你們的眼中,我們又是怎樣的?」
大音希聲,大象無形,真正的表達,中國對世界的話語,不是一番XX大會上慷慨激昂的表達,而是拿得出來的,做出來了的,大家看到的有什麼。
秦皇朝,中國給他這麼高的待遇,為的就是要他們做改革的旗幟。宣布中國市場化經濟的旗幟!
只有這樣,外國資產才會投資進來,要讓他們投資,首先就要看到改變!
中南海,家屬院,這個里里外外三步一崗五步一哨的地方,一間優雅的房間內,一位參謀拿過來一杯水︰「首長,該吃藥了。」
坐在藤椅上的,是一位老得看起來都快走不動的老人,頭微微有些禿,臉上偶有些老年斑,唯一顯示出他不老的,是那一雙眼。
那是一雙如同鷹隼的眼楮,銳利無比。但是更仔細一看,卻仿佛看到一潭湖水,深沉,莫測,猜不透也看不穿。
這是經歷過無數坎坷,數番沉浮,生命中大起大落才具有的淡泊寧靜的眼神。
老人沒開口,許久才抬起了手,用手指著電視,聲音沙啞,帶著一絲病中的顫聲︰「你怎麼看?」
帶著兩杠四星的大校參謀,推了推自己的眼鏡,斟酌了一下詞語,說道︰「我猜不透。」
「這是中國的號角啊……」老人的聲音沉靜而綿長︰「有過爭執……有過激烈的討論……很多人都覺得,這個秦皇朝‘資’的性質大過于‘社,’這些西方的一套,如果蔓延開來,對社會會造成怎樣的動蕩?」
「我一力反對了……人民的日子過得怎麼樣,我們心里有數,不舒坦日子過得,這就是政府做的不好……」老人仿佛在自言自語,喃喃說道︰「他有些事情,以過去的目光來看,確實有問題,比如他和那幾個二世祖一起買些東西啊……比如私下租用軍方飛機啊……這些,其實都是小事……」
參謀沒開口,他知道這種時候,並不是自己接嘴的時候。
「是的……比起三大第一方,他‘或許’能為中國帶來一條全新的,價值上百億,幾百億美元的巨大市場的時候,我什麼都可以容忍他。我們可以對這些都視而不見,他現在的地位,是他自己掙來的。他的價值,遠大于他‘可能’帶來的危害……我願意相信他一次……」
老人閉上了眼楮︰「治大國如烹小鮮……這句話,我有別的理解,文火慢炖是必然的,但是更要學會舍與得……一條龍騰路嘛……我給的起……如果他以後的價值更大,更多的龍騰路,又有什麼?」
「抓住銀行,中國就不會有財團。起碼,不能出現在國內。」老者喃喃道︰「現在,就讓他做這個發動機吧……」
高層的看法,百姓們不知道,這年代的百姓,思維還很淳樸,缺什麼,就想什麼。比如現在的下崗大潮,想的最多的,就是如何上崗。換句話說,考慮的最多的,是如何找到好工作。
秦皇朝的六分鐘新聞聯播,給所有愁著這件事的家庭,帶了一波顛覆性的大節奏!
「哎,張嬸兒,你看今晚新聞了沒?玩游戲也能找工作?真的假的?」一棟七八十年代的老樓里,走道上,一位胖胖的中年婦女拴著圍裙,一邊在走道的鍋爐上炒菜,一邊問旁邊正在剝魚的婦女︰「我那孩子,從小就愛玩游戲,眼瞅著大學要畢業了,我還打算問問他怎麼樣。他也不說話,結果今晚來電話了,希望參加那個什麼秦皇朝公司九月畢業季的招聘會?」
「哦?那不是好事兒?今晚新聞都報道了,我才知道中國有這麼個公司,我兒子好像也特別喜歡他們。不過听說他們東西賣的很貴?」
「貴怕什麼?工資高啊,哎,你知道不?前樓的老葛,他叔好像就在這公司,听說拿的都是北京上海那邊的一倍多,都快羨慕死我了!」
「一倍多?那,那得有千把塊錢吧?這一個人就能養家了啊?」「嗨,可不是?哎,要不吃完飯咱兩去找老葛鬧磕鬧磕?」「好咧!」
上一次秦皇朝招工,已經是兩年多以前,大家都快忘了。畢竟中國的市場需要養育,這是個漫長的過程,不過上次招過去的人,誰沒有個三姑六婆?這晚上,他們的電話都快被打爆了。
「小余?哎,我啊,張叔,來來來,張叔給你打听個事兒,听說你爸在上海去工作了?」
「嗨,問我是誰?老張,我是老趙啊,給哥個實話,你那口子現在工資多少,那個秦皇朝靠譜不靠譜?不不不,不是我問,我給我兒子問,這孩子,從小愛畫畫,我還擔心他找不到工作。結果今晚新聞聯播一放,硬是拉著我看完……嗨……為了孩子嘛……」
「小高,是我啊,你白叔,不是听你在上海工作嗎?怎麼又回來了?哦哦哦……放假啊……沒啥事兒,今兒新聞你看了嗎?就是你那公司啊?怎麼樣?給你白叔詳細說說?嘖……還不是小白嗎?這孩子,一個搞文科的料,從小喜歡寫寫小故事……作品出版過一兩次呢,你記得吧?那啥……」
種種電話,民間掀起了一陣熱潮。
這年代,最好的工作就是進政府部門,什麼警局啊,水電公司啊這些絕對是首選,但是說白了,能進去的有幾個?大多數畢業後都得自己找工作。以往還好,父母輩靠著自己工廠里的人脈,找找朋友,進個廠子端個鐵飯碗沒問題。
但是現在……鐵飯碗不鐵了啊!
國家都在叫著下崗創業,工廠在大肆裁員!自己都朝不保夕,能把孩子放這里面來嗎?
全國市場化經濟,現在還正在珠三角一帶試點推行,大部分的內地只知道有這回事,大批的民營企業都還沒冒頭,這畢業的大學生怎麼辦?
考不上大學的高中生怎麼辦?
這條新聞,仿佛就是打開了個口子,學這個的學那個的,反正和這個掛點邊的,都開始抱著「反正試試看不花錢」的想法,開始打探這個公司的消息。
這些消息,秦遠峰不知道,也不想去想。在時代周刊采訪他之前,他就通過杰克了解到,這個年代的五百強入場券只有十幾億美金,和後世相距甚遠。而掌握五百強名單的福布斯公司,不久後就會公布五百強最新名單。
穩定市場的這一年,他是真的要對中國動刀了。
十幾億人的龐大市場,還有幾年就會發展起來,在那之前,必須端正政府知識產權的態度,而且要讓所有中國人知道,玩游戲就有錢。
怎麼開始?
最好的辦法,電影電視歌曲,明星代言,全娛樂的獠牙,在極品飛車嘗試過一次之後,將再次在這個93年,向世界亮劍!
他現在已經和王組賢坐在飛機上,前往紐約。
「ROMEO……」徹夜飛行,總有睡不著的時候,王組賢和秦遠峰都是如此,她端著一杯咖啡,睜了睜有些惺忪的眼楮,還是忍不住問道︰「為什麼我也要去美國?」
「秘密。」秦遠峰笑著說︰「去了就知道了。」
他當然不能說,自己是去和花旗銀行見面的。
不止如此……他眯了眯眼楮,美國……還有一份債要收,一份存了半年多的債。
CBS電視的子台,索尼為了那根數據線,付出了慘重的代價。哥倫比亞的核心行業被硬生生劃出去一部分,但是,現在對方同樣沒有心思追究這個,他們每天忙著考慮如何更進一步推動光碟都來不及。
他舒適地靠在了靠椅上,大市場,已經打下了一整片江山,目前穩如泰山,後續工作是繼續穩固。然而,他的藍圖,遠不止于電子娛樂。
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王組賢。呵呵……今年,要做的事情,還多得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