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算時間,言清回到仙羽門已經一個多月了,善法真君將她安置在火離的離火峰。就在火離洞府旁邊,給她開了個小洞府,兩人的住處連在一起。
言清真想給她師父跪了,這樣明顯地撮合她和火離,是個人都能看出來。可問題是她和火離真不合適,她不能給人留下不切實際的幻想。
首先,要找個新住所,離火離遠點,別每天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弄得兩人都尷尬。要找新住所,前提是說服她那新鮮出爐的師父。這不,言清厚著臉皮跟在善法真君屁、股後面,已經跟了整整一月了,可惜善法真君不松口。
從前她沒認善法真君為師前,他是多麼的好說話啊,但凡她有所求,他都盡量滿足,當然,她也沒提過分的要求就是了。而今,她成了他的小徒弟,他就把她當根草啦。這待遇,是直線下降。
言清拗不過她師父,就果斷去火離洞府,找火離談話。她想︰火離的話,興許師父能听進去。
「小清,你來我,所為何事?」火離打開洞門迎言清進去,臉上有不容忽視的驚喜。
「那個……」言清模模後腦勺,有些為難地說︰「我不是想換個住處嗎?師父不給換,我想請你去找他老人家說說,看能不能行?」
火離的笑臉忽地沒了,他不發一言地看著言清,那目光似乎有溫度,燙得她更不自在。就在她糾結要不要走時,火離苦笑著開口了,「你都知道,是吧!」
明明是疑問句,他卻用陳述語氣表達,聲音低而無力,可見他的心情分外低落。
言清把臉移到另一邊,想想還是鼓足勇氣回他,「嗯,在千嶼城就知道了。當時師父提過,我沒相信,以為是他老人家亂彈琴。後來看你的表現,我就明白了。」
「火離,我無心男女私、情,只想好好修煉,在壽元將盡前飛升上界。」言清轉過來直視火離的雙眼,認真地道︰「我們不合適,這不是你的問題。準確地說,我和誰都不合適。我不希望你在我身上白費心思,你很好,是我配不上你,你明白嗎?」。
「小清……」火離雖一直明白言清的心,可她沒說破前,他還抱有幻想。如今她把話說開了,他听了心酸不已,一臉的哀痛讓言清看不下去。這不是驕傲的火離應有的表情,情這東西,果真害人。
言清不耐煩地吼火離︰「夠了!大男子漢的,做什麼擺怨婦臉惡心人!身為修士,連一點承受力都沒有。火離,你真是讓我失望。」
「言清,你才夠了!」火離幾乎被言清的氣得吐、血,這女人太不解風、情,他八成是眼瘸了才看上她!「我哀悼那逝去的似水年華,不可以啊?你直言看不上我,我還不能傷心嗎?!你這呆木頭,完全不開竅……(以下省略N字)」
言清耐心地盤腿坐在地上,看著火離被她氣得跳腳,滿屋子走來走去地沖她嘶吼。
一個時辰後,等火離發完牢騷,她才掏掏耳朵,笑著道︰「瞧!這不是挺有活力。所以,不要擺出一副心死的模樣,想讓誰同情啊?你對著我,那就是把媚、眼拋給瞎子看,純屬浪費表情。」
「火離,咱們除了男女之情,你想問我要其他感情,都沒問題。」言清豪氣干雲地拍拍胸、脯,逗笑了火離,「行了,住處的事我會找師父說的,咱們確實得分開,讓我冷靜冷靜。住這麼近,萬一我哪天想不開對你霸王硬上弓,那可就不好了。」
其實他早就有心理準備,對言清的欽慕,只是他一廂情願。所以,失望傷痛了那麼一刻後,他也能笑著開玩笑了。否則,言清該擔心他了。他不能讓她難做。
「哎,就是嘛。」言清忽略火離眼底的傷懷,同樣笑著對他道︰「那就拜托你了。我還要去試煉場,找竹師兄比劃比劃,之前輸給了他,我有些不甘,今天得去把場子找回來。」
言清口中的竹師兄,乃劍英閣善法真君座下二弟子。善法真君統共收了五個精英弟子︰大徒弟明瑞,二徒弟竹璃,三徒弟庭笙,四徒弟就是火離,還有言清這個小弟子。
不同于善仁和善靜真君,善法真君收徒,只收悟性高、資質好、合他眼緣的,這三者中缺一不可。因此,這麼多年下來,他也收了五個徒弟。
大徒弟結嬰多年,只是還在元初;二徒弟已經結丹圓滿,只是還沒有結嬰的兆感,還在尋求結嬰機緣;三徒弟和火離一樣,處在結丹後期。只有言清一個,還在築基期。
五個精英弟子里,唯有言清是女修,其余四人皆是男修,他們都是在同階修士中至少以一敵五的高手。眾所周知,劍修進階雖慢,但同等修為的修士中,劍修卻是實力最強的。
言清這個小師妹,剛被善法真君帶回仙羽門,將將遇上前陣子被善法真君,陸續召回門派內的幾個師兄,百年難得一遇的,劍英閣的人聚齊了。
人多的地方就會有紛爭,劍英閣的人數,比起其他幾峰,算是最少的。但劍英閣里的人,眼界高不說,脾氣也大。言清昔年與她上面的幾個師兄都略有接觸,知道他們目中無人、脾氣古怪的性子,完全隨了他們的師父。
言清剛被善法真君引見給明瑞、竹璃和庭笙時,對于她這個無論是修為還是容貌,都其貌不揚的小師妹,明瑞果斷無視,竹璃滿眼挑剔,庭笙則譏誚地扯了扯嘴角,就將臉轉到一邊,對她視而不見。
言清也不是好脾性的人,當場就被激怒了。但對方是她的幾個師兄,且修為遠高于她。她還是閉閉眼忍了,打算以後找他們算賬。
誰知她能忍,三個師兄卻不能忍。
明瑞已經結嬰,不好找言清的碴,就將教訓小師妹的任務交給了竹璃。起因在于他們三人,見善法真君對言清極其滿意,態度親近不說,還大費口舌地將她夸成了一朵花。
什麼「在最短的時間內修出了劍意」,什麼「一次性連著沖擊兩個境界成功」,什麼「真正的劍法天才」等等,听得他們心中不耐。最令人氣悶的是,善法真君當著他們的面,說他們幾個不如言清,還讓他們以後謙讓愛護小師妹,當起師兄的責任。
這讓從來拿眼角看人的明瑞三人,憋了一肚子的氣,于是,他們想給言清點顏色瞧瞧,免得她自視甚高,不將他們幾個師兄放在眼里。
就這樣,竹璃在明瑞和庭笙的全力支持下,于言清回仙羽門的第八日,趁善法真君和火離被善靜真君叫走,將言清拉到了劍英閣的試煉場,要同言清比劃比劃。
言清也不知自己的劍法練到了何種境界,想找人比試。況且,竹璃為了公平起見,將自己的修為壓到了築基圓滿。如此正合言清的意,她爽快地拔劍,同竹璃酣暢淋灕地打了一場。
兩人直打了一天一夜,最終以言清失敗告終。
言清的禹天劍法雖高明,但她修劍時間遠遠短于竹璃,又剛悟出劍意,對劍意的把握不到位,在斗法中使用不熟練。再者,竹璃乃結丹圓滿修士,長年在外歷練,就算將修為壓低,他的斗法經驗也比言清豐富千百倍。
綜上,言清最終敗在了竹璃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