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法真君和庭笙前後使用了三次傳送陣,其中一次使用的是仙羽門建立在北域的隱秘傳送陣,因此,他們只花了五十日,就從彭城來到了北域溫家所在的灰岩城。
庭笙在灰岩城門口,繳納靈石,換了兩張符牌,與善法真君一起進入城中。
灰岩城內,結丹以下的修士禁止飛行,但庭笙和善法真君都是結丹以上的修士,于是,他們踩著飛劍,悠悠地在灰岩城上空飛行。
這兩人飛到溫家區域外時,隱蔽了身形,開始觀察灰岩城南區溫家宅地的布防。要將人神不知鬼不覺地從溫家偷出,必須要先模清溫宅的地形和防衛情況,以便下手和逃跑。
盡管之前劍英閣暗部的探子,已經送了一份周密詳細的地圖給庭笙。可紙上得來終覺淺,庭笙和善法真君決定,親自去溫宅內部轉轉,看看他們宅中的陣法、禁制和防衛、巡邏&}{}.{}等情況。
善法真君在結嬰後,還是第一次做盜人的勾當。
他興致頗高,在進入灰岩城前,就主動將自己的修為,降到結丹中期。同時用法術換了張胡子拉碴的黑臉,隱蔽身形,與庭笙在溫家宅子里面,繞了一圈又一圈。
眼看就要驚動溫家人了,庭笙硬著頭皮,拉著善法真君,飛到溫家宅子後面的紅楓林,找了個隱蔽的山洞藏好。
「別擺出一副臭臉,敗壞老子的心情。」善法真君嫌棄庭笙︰「我不過是多轉了兩圈。你這樣子,像是我壞了多大的事似的。」
「師父。」庭笙黑著臉對善法真君道︰「您還嘴硬!都把溫家守宅的兩結丹修士引出來了,要不是我拉著您快一步離開。這會兒咱們都被人圍觀啦。」
「我們干的是偷雞模狗的事兒,就是要謹慎,偷偷模模的,別引起他人的注意。您可好!光天化日之下,一遍又一遍地查探人家的宅子,連氣息都不掩飾,就差大聲宣告‘我有企圖。我要對溫家使壞’了!」
「嗯哼!」善法真君別扭地道︰「我不是……沒、沒經驗嘛。好了,接下來我都听你的便是。」
「這就好。」庭笙拿捏住善法真君後,這才將溫家宅子的地形圖從乾坤袋中取出。攤開擺在地上,用靈力化墨,劃出五個紅圈,道︰「我認為柳和風最有可能在這五個地方。」
「其一是溫瀾湖下面的秘境;其二是試煉場底下的修煉密室;其三是溫北韜書房後的暗室;其四是偏宅的丹藥房。最後一個。就是最西邊的煉器室。」
善法真君听後,轉轉眼珠道︰「秘境、修煉密室、丹藥房、煉器室,這四個地方我都能理解。這些地方一般都是家族重地,被人嚴密守護著,其間的陣法和禁制都很難破,適合用來藏柳和風。」
「可溫北韜書房的暗室,又是什麼意思?」善法真君疑惑地問庭笙︰「你怎知溫北韜書房還有暗室?先前我們在溫北韜書房外,溜了兩圈都沒發現。」
庭笙坦白道︰「我讓駐守在北域的、劍英閣暗部的探子查出來的。他們專長查看地形。打听消息,手段百出。得到的消息。自然比我們看到的全面。」
「據說前不久,溫北韜帶著柳和風進過他的書房,在里面待了許久。後來探子潛進去,發現書房後還有個寬廣的暗室,守護那暗室的陣法很復雜,他們破解不了。我猜,里面多半是溫北韜的私人寶庫。」
「溫北韜疼愛柳和風這個外孫,在整個灰岩城都出名了。」庭笙給善法真君解釋︰「那暗室空間甚大,將柳和風藏在里面修煉,既保他不受外人打擾,而且一般人也不會猜到他會在那兒。安全隱蔽得很。」
「溫北韜要多疼柳和風,才會將他關在自己的私人寶庫修煉?」善法真君表示無法想象。他那麼看重火離,等閑都不會讓他進自己的私人寶庫,更別提讓他在自己的私人寶庫修煉了。
「咳……」庭笙輕咳一聲︰「這只是我的猜測。師父您听听就好,別當真。」
「那今晚,我們先去溫家秘境轉轉。」善法真君道︰「這秘境面積最大,里面地形也最復雜,我們先從這里找起。日暮後,我們兵分兩路,我負責秘境的東南區域,西北區域交給你。若找到人,就發傳訊符通知對方。」
「行。」庭笙再次囑咐善法真君︰「師父,您可要悠著點兒,別沒找著人,還暴露了自己。」
「去你的!」善法真君賞了庭笙一個爆栗︰「你還是擔心你自己吧。每次都拆我的台!我當初真是被迷、魂丹迷了心竅,才收下你這個孽障。」
「原來在師父心里,我已經上升到孽障的高度了。」庭笙笑得很得意︰「這可不是什麼人都能辦到的!」
善法真君︰「……」這個神經病孽障!和他認真自己就輸了。且隨他去吧,當他不存在就好。
很快,夜幕降臨,漆黑的夜空,既無皓月高懸,又無繁星點綴,夜色黑得仿佛能滴出墨來。
庭笙和善法真君化作兩道遁光,飛進溫宅,倆人一前一後間隔一個時辰,跳下溫瀾湖,用陣器破開湖底的陣法,偷偷進入溫家秘境,開始了他們「尋找並偷盜柳和風大活人」的愉快旅程。
這時,言清和柳清泉剛進入北域和中央大陸交界的邊緣——魯鎮。天時已晚,柳清泉領著言清,來到一家專供修士食宿的客棧,要了兩個靈氣充足的大房間住下。
言清以購置丹藥為由,辭別柳清泉,從客棧出來,在大街上繞了兩圈,甩開柳清泉追蹤她的神識後,才來到庭笙告訴她的寶劍閣北域第一分店的後院,看了庭笙給她留下的信息,知曉他和善法真君已經潛入了溫家,這才放下心來。
言清留下一張傳訊符,告訴庭笙她和柳清泉,大約還有一個半月的時間,就會抵達灰岩城。讓他和善法真君,加快速度盜出柳和風。
之後,她從後院跳牆出來。落地後,言清為避免回客棧後,柳清泉要看她購買的丹藥。她直奔與寶劍閣第一分店同處一條街的、丹集宗的丹藥店,買了些高品回春丹、補靈丹等。
言清付清靈石,剛要出店,就遇見了三位熟人——久離、明玨和秦路。
言清將目光多停留在久離身上幾息,她不解地微微挑眉︰上次在千嶼城城主府見到久離,他渾身魔氣繚繞,雙目呆滯,明顯是被人操控的。
可這次卻不同,他依舊是元初修為,身上沒有一絲魔族的氣息,整個人也精神爍爍,眼里還閃著精明的神光。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久離敏感地察覺到言清在打量他,他不悅地散發出元初修士的威壓,攻向言清,言清垂首道歉道︰「晚輩失禮了,我瞧您長得很像我一位道友,便多看了您兩眼。還請真君莫怪。」
「真君」一詞取悅了久離,他微微笑道︰「無妨。」
語罷,他轉身讓掌櫃將店里最好的丹藥拿出來,給他品鑒。秦路和明玨默默地站在他身後,規矩得很,不曾瞟言清一眼。
言清從丹藥店出來,直接回了客棧。
她剛回來不到一個時辰,柳清泉就敲響了她的房門︰「寧馨,你可在?」
「在。」言清打開門口的禁制,放柳清泉進來,她裝作隨意地拿出新購的丹藥,對柳清泉道︰「世伯,這是我剛買的丹藥。您給我瞧瞧,這丹藥品質如何?看我有沒有被騙?」
柳清泉瞄了言清兩眼,暫且按下懷疑,接過丹藥細細查看,片刻後道︰「這些丹藥品相上好,應是丹集宗的出品。這魯鎮沒有傳送陣,我們只得乘坐飛行器,飛往灰岩城。」
「如此,大約需要一個半月,我們便可抵達溫家。明日辰時我們便出發。寧馨,你看,這個時間你可方便?」
「我無所謂,就按世伯您說的辦。」
言清微笑著送柳清泉出門,關上門後,她無聲冷笑︰又要靠她,又不停地懷疑、試探她。若她是真的戰寧馨,早就冷了心腸,撂擔子不干了。
看在柳清泉還有用的份上,她且忍忍吧。等得了消息,讓師父從他身上壓榨些寶貝出來,算是她的辛苦費。言清拍手,就這麼愉快地決定了。
言清陰郁的心情稍稍回暖。她往身上貼了張隱身符,又用千顏收斂好自己的氣息,利用識海內主僕契約的感應,推窗跳出客棧,直奔秦路的落腳點。
原先青槐城的散修聯盟,算是徹底被善仁和言錚握在了手心里,散修聯盟的人,都成了他們手中的利器,專為他們辦事。
久離、明玨和秦路,這三人組合有些詭異。他們默不作聲來了北域,到底所圖為何?言清邊使用飄身術穿行于大街小巷中,邊皺眉想道︰難道他們的目標是也是溫家?
僅憑這三人,還不能拿溫家怎樣。或許言錚還安排了其他人。善仁消失在了西海,現在都是言錚主事,他若想滅了溫家,防止消息外泄,那柳清泉亦有性命之憂。
可這一路走來,她並未發現有人跟蹤他們,更沒人攻擊他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