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爺,可不可以給我點銀子。」路瑤並沒有立即出去,而是直接問老太爺要銀子,不管老太爺給不給,她都要試試。陳家沒錢,她也沒錢,老太太和小劉氏甚至楊氏對元洲都坐視不管,路瑤到時候不知道去求誰了,所以如今她只能求老太爺了。
路府一家子在路瑤的眼里都是冷血無情的,路瑤也沒把握老太爺會不會給她銀子,但想到她爹死的時候,老太爺當時的痛心,她只有試一試。
見老太爺還是無反應,路瑤當下心中一涼,難不成她爹真不是老太爺的孩子,元洲不是老太爺的親孫子。
「就當瑤兒跟老太爺借的可以嗎。」路瑤又出聲道。
老太爺久久無言,不知道在想什麼,就連路管家欲言又止,最後微微地撇開了頭。路瑤的神情有些憤怒了,這是要見死不救,沒錢,誰會給元洲醫治,這是要看元洲自自滅了。
路瑤甚至要霍出去了,要是路家見死不救,她們一家就月兌離路家,反正她也不想成為路家的人。
「阿泰,拿三百兩給她。」老太爺道。
路瑤見老太爺願意給了,而且是三百兩這麼多,當下心一喜,朝著老太爺磕個頭,表示自己會還老太爺的三百兩,便不再看著老太爺直接出去了。
路管家的動作很快,路瑤懷里揣著三百兩的錢票,跟著等在外面的錢媽媽離開了路府。錢媽媽是外祖母身邊的婆子,路瑤一向對她很尊敬,這會拿了這麼多錢,路瑤心里是揣揣不安的。
這是三百兩對于她來說是個很大的數目了,她一個月的月銀才二兩銀子,而且二兩銀子相當于現代的一千二百元這樣。三百兩這麼大的數,那得她得不吃不喝多少年才能還的上,十五年,路瑤在心里計算著,當下有些淚目了。
其實她一個月的月銀是五兩,弟弟元洲的是六兩,娘的則是十兩,可真正到了她們的手上卻是沒多少了。每個月她只能拿到二兩銀子,弟弟元洲的是三兩,娘的是五兩,路瑤再不滿又能如何,她們要是鬧起來,前院還可以跟她們清算呢。
如今她們一家子就等著月銀過日子了,娘的嫁妝早就花沒了,路府把她們趕到偏院時,二房的物件一件都不留給她們,甚至好些都被三嬸給收走了。
她們一家在路府的處境很是艱難,其它人視而不見就算了,但是祖父祖母呢,真的也看不見嗎。路瑤無法理解,雖然也感激著祖父願意借三百兩,但路瑤心里還是怨著祖父的。
在路瑤離去之後,書房里老太爺久久無言,見管家回來才問道︰「二房什麼情況?」
路管家心里訝異,老太爺可好多年沒有過問著二房的情況了,自從二老爺死後,老太爺都好像忘了二房了,就是過年過節沒見到二房也從不說什麼。
內宅的事情老太爺一向不管,老太爺倒經常過問著孫子的學業,可對二房的六公子卻從來沒有提起,大家都當老太爺已經厭棄了二房了。而現在三姑娘要銀子,老太爺給了三百兩,出乎著管家的意料,他還以為老太爺會把三姑娘給趕出去的。
路管家本來就是老太爺的人,他是個孤兒,被老太爺撿了回來當小廝,跟了老太爺姓。路管家能有今日,都是老太爺給的,對老太爺自然忠心的。
老太爺不喜什麼,路管家自然也是不喜的,老太爺對二房漠視,管家自然也是漠視著。如今才進經太爺問起了,路管家也就有什麼說什麼了,身為一府的管家,二房一家什麼情況,路管家自然是清楚的。
只不過二老爺給路家丟盡了臉了,老太爺不喜,路管家也是厭惡著。
「我以為她會看在怡黛的面上善待老二一家的。」老太爺幽幽道,「到底是我害了怡黛。」
路管家沉默了,這事情已經埋藏了好多年了,他以為老太爺忘了,卻沒有想到幾十年後,老太爺又說出來了。現在听老太爺這麼說,路管家覺得老太爺心里對二房是有很重的歉間的,這麼說來,二房要翻身了。
路管家沒有說話,他也知道老太爺並沒有要他回答,正沉思著,就听老太爺道︰「阿泰」。
「奴在」路管家立馬應聲道。
「二房的事情你多照看著點,讓老楊去給元洲醫治,需要什麼你這里安排。」老太爺發話了。
有了老太爺發話,路管家便開始關注著二房了,看老太爺的情況也是念著舊情的,六公子是二老爺唯一的血脈,老太爺這是要保六公子的命了。
路瑤前腳到了陳家,後腳楊大夫便上門了,路瑤也不以為意,並不知道楊大夫是老太爺那邊請來的,以為是外祖家請來的。
楊大夫在平江城開了個醫館,也小有名氣,陳家請他來也不奇怪著。
這是路瑤第一次到陳家,元洲昏迷不醒,大舅母吵鬧不休,不想元洲留在陳家。外祖母被氣暈倒了,祖父也是吹胡子瞪眼,大發脾氣。
路瑤看著一家子亂,心里很是難過,她如何不知道大舅母什麼心理,這怕元洲花了陳家的錢了。想到這里,路瑤心里卻有憤怒的,元洲何償花了陳家的錢,每個月她送來的銀子不止只養元洲一個,也可以養陳家一家子了。
現在看弟弟重傷昏迷,大舅母便是這樣的嘴臉,二舅母直接事不關已,路瑤怎麼不心寒。
「外祖父,瑤兒來了。」路瑤在門口喚了一聲。
屋里的人看到她後,反應不一,路瑤甚至看到大舅母和表哥表姐妹他們投來厭惡的眼神,她知道他們是嫌她長的丑了。
外祖父看到她時也是一愣,但態度還算緩和,「瑤兒來了,去看你弟弟吧。」
路瑤點了點頭,又禮貌地給大舅和大舅母、二舅母及一眾表哥表弟表姐表妹打了招呼才對著身後的楊大夫道︰「楊大夫跟我一起過去吧。」
屋內一從這才看到了後面的楊大夫以及楊大夫旁邊提箱子的小徒,可這一看也是反應不一,路瑤沒再理會他們,帶著楊大夫便離開。
「爹,瑤兒也太不懂事了,這楊大夫看診可是很貴的。」大舅母尖銳的聲音傳到了走遠的路瑤耳里,路瑤沒再去听什麼,只是轉頭看著楊大夫似笑非笑的臉。
奸醫,路瑤在心里對楊大夫吐糟著,其實大舅母說的也沒錯,楊大夫確實是整個平江城里看診最貴的大夫,可楊大夫不是陳家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