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武元年,也是1368年八月,明軍進攻京城,元順帝帶領三宮後妃、皇太子等開健德門逃出大都,經居庸關逃奔上都,?棄城而走,全部逃往蒙古草原。其余庫庫帖木爾、李思齊等手握重兵勇于內戰的軍閥,在明軍攻來時,全部逃跑。
蒙古在中原98年的統治結束,明朝取得了在長城以內地區的統治權,中原再次回歸到漢族建立的王朝的統治之下。
十二月初十是馬勵和路瑤的成親日,如今已經是十月了,還有兩個月就成親了。可卻在這個時候,馬勵重傷的消息傳回了平江城,路瑤嚇了一大跳。
原來八月的時候勝利之時沒有防著一個假死的元人,馬勵為自己的好兄弟,也是好戰友擋了一刀,至今重傷昏迷。如今十月,馬勵被送回平江城指揮使府,而還有兩個月的時間就成親了,若是馬勵依舊重傷未好,那婚期就得推遲了。
只是指揮使府卻沒有人過來談婚期推遲的事情,再加上路瑤也不知道馬勵重傷到了什麼程度,心里七上八下的,不安寧。
「娘,我想去一趟指揮使府。」經過了一晚上的徹夜不眠,路瑤一起來便決定去指揮使府看看馬勵的情況。
「去吧,娘讓元洲跟你一起去。」陳氏說道,她也知道女兒心里不安,她同樣也如此,也不知道馬勵傷到什麼程度。指揮使府倒是讓她們安心,可沒親眼看到。哪里就能真的安心了。
用了早膳過後,路瑤便在元洲和六子的護送之下,帶著小葉朝著指揮使府而去。
小草一家如今沒住在路宅子里。路瑤因著又把君悅樓開了起來,掌拒依然還是陳掌櫃,路瑤便讓小草一家都到君悅樓幫忙了。雖然陳氏也買了一指的丫環婆子回來,但路瑤還是習慣了小葉的侍候,那些丫環婆子如今還由王媽媽和李女乃娘教著。
路瑤一行人來到了指揮使府,便被攔了下來了,六子上前遞了貼子。也沒有說多。
門衛看了貼子,便道︰「你們稍等,我進去請示管家。」
由于馬勵受了重傷。指揮使府都是由李管家在管理里,為了讓馬勵安心養病,指揮使府已經謝絕了上門探病的人。
只是路瑤的身份畢竟是馬勵的未婚妻,門衛看了貼子。也只能去請示李管家了。
「湖涂。路姑娘來了,怎麼還攔在門外。」李管家沖著六衛道,來的可是未來的當家主母,你小子有膽。
因著馬勵在外打仗都惦記著婚事,讓湯鼎夫婦保媒,還讓管家安排好一切,李管家自然知道馬勵對路瑤的重視,又哪里敢待慢。
路瑤等了一會便被請進了指揮使府。她沒有心情看府里大不大,格局擺設如何。她只關心著馬勵的傷。
「見過路姑娘。」李管家朝著路瑤施了禮。
「李管家客氣了,帶我去見公子吧。」路瑤握了握手心,心里有些緊張。
李管家為難了一下,「姑娘,公子昏迷未醒,大夫正在給公子診治著。」
「無礙的,我只是擔心他,去看一看。」路瑤不介意道,她都這麼說了,李管家也就不好說什麼了,引著路瑤來到馬勵的房前。
馬勵的房前跪著一位高壯的男子,披頭散發的,看不清面目,路瑤想來,這便是馬勵為擋刀的那一個了。
李管家顯然對他很生氣,看也不看男子一眼,甚至也沒打算為路瑤介紹,直接帶路瑤繞過此人。
元洲和六子在外等候,路瑤跟著李管家走了進去,馬勵的房里有兩位大夫正輪流給馬勵診治著,好一會才收了手。
李管家急著上前道︰「安大夫、許大夫,我們公子如何了,何時才能醒過來。」
兩位大夫搖了搖頭,「賂揮使傷的是心脈,要醒過來只能靠他自己了,我等無能為力。」
路瑤一頓,想開口說什麼,卻也不知道如何說。
李管家送走了兩位大夫後,有些嘆氣,「姑娘,這已經是第十位大夫了,他們都救不醒公子。」
李管家心里很是難過,他是馬勵手下的兵,命是馬勵救下來的,自此也跟在馬勵的身邊了。
「李管這不必太憂心,如今傷口已經治愈了,只要傷口不裂開,公子會沒事的。」路瑤上前看著馬勵,她也是第一次看到這般蒼白無血色的馬勵,一點生命力也沒有,嘴唇都是青紫色的。
「若是李管家信的過,便請城里的楊大夫來看看吧。」路瑤說道。
李管家點了點頭,「好。」
「門外的公子,李管家還是讓他先回去吧,看起來跪也好些天了,這樣下去會沒命的。」路瑤出聲道,這麼跪下去也不是辦法,再加上馬勵願意為這人擋刀,可見跟這人的關系也是很好的。
「他算哪門子的公子,他的命哪能跟公子的比。」李管家紅了眼,有些激動。
「若是我沒有猜錯,外面跪著的便是公子為他擋槍的那一個吧,既然公子願意為他這麼做,對他的情份自然也不一般的。李管家還是讓他回去休養吧,他若是心里有愧,日後好好報答公子的恩便是了。不然這麼跪下去,公子醒來,他的命就沒有了,那公子也白救了,還白挨了一場。」
路瑤的話果然讓李管家有了意動了,朝著路瑤道了謝,便走了出去。
也不知道李管跟男子說了什麼,男子艱難地動了動僵便的身子,終是拖著腳步離開了。
馬勵暈迷不醒,楊大夫也過來幫忙醫治,陳氏倒有些不贊同路瑤衣不解帶地照顧著馬勵,報恩是一回事,雖是未婚夫妻,可到底沒有成親,路瑤這般照顧著馬勵,連路宅也不回了。
若是馬勵沒事還好,可馬勵若有事,路瑤這輩子也別想另嫁了。
在陳氏的心里,還是偏女兒一些,所以知道路瑤在指揮使府住了下來,要親自照顧馬勵時,陳氏心里急了。
「這怎麼行,還沒有成婚呢,元洲,你姐姐想不開,你難道不會說嗎。」陳氏幽怨地看著兒子。
元洲模模鼻子,他也覺得不妥,但姐姐都跟賂揮使訂親了,現在賂揮使重傷未醒,姐姐親自照顧,賂揮使醒來也感念姐姐一分。
「反正姐姐都要嫁的,這有什麼,娘也別太擔心,指揮使吉人自有天相,會沒事的。」元洲說道。
「娘不是反對你姐姐去看,只是丫環婆子這麼多,用的著你姐姐親自照顧嗎。」陳氏又不好跟兒子說,只能悶著氣。
「媽媽,你最懂我了,你過去一趟,跟瑤兒說說吧,女兒家的聲譽可不能不當一回事啊。」陳氏拜托了王媽媽。
王媽媽點了點頭,指揮使主定重傷暈迷,她家姑娘親自照顧本是有情有義的事情,可外面卻傳的很難听。不說陳氏本人听了生氣,王媽媽也為自家姑娘鳴不平,心里也覺得陳氏的提議是好的,照顧是一回事,但也不用親自照顧。畢竟孤男寡女,還未婚嫁,這傳出去也不好听。
再說,若馬勵有個意外,她們家的姑娘一輩子也毀了。
「王媽媽,你回去吧,娘的意思我知道。但他沒有醒來,我不放心,若是他有個萬一,我這輩子就為他守節。」路瑤鄭重道,向王媽媽表明了她的決心。
她自然是希望馬勵沒事的,但馬勵若有個萬一,她這輩子也不打算嫁了,為馬勵守節。
王媽媽被路瑤的話驚的瞪大了眼楮,看著路瑤堅定的樣子,心突突地跳著,想說不好,卻開不了口。
自路瑤表明了決心,王媽媽回去後,陳氏那里再沒反應,顯然也是拿路瑤沒有辦法了。而路管家這邊倒是對路瑤更加的恭敬了,雖然偷听不是好事,但偷听到路瑤的話,路管家心里那叫一個感動啊。
他們公子好眼光,公子的義父也好眼光,這麼一個有情有義的女子,值得他們公子重視。
整整兩個月,路瑤細心地照顧著馬勵,對外界的事情都不關注了,她如今只盼著馬勵醒過來。
「馬勵,還有半個月就是我們的大婚日子了,你我的喜服也早已經準備好了……。」路瑤在馬勵的耳邊說著,她每天都在跟馬勵說話,就盼著馬勵听到,也盼著馬勵听到她的決心。
四個月了,馬勵整整昏迷了四個月,大家都認為他醒不來了,只能成為一個活死人。可路瑤卻不放棄,甚至即便馬勵是個活死人,她也要嫁。
路宅這邊,陳氏愁眉苦臉的,馬勵沒醒,但婚事繼續。路瑤根本就沒有打算取消婚事,而是要嫁給大家公認的活死人,這怎麼不讓陳氏愁著呢。
而馬勵和路瑤的事情也傳到了應天那邊,有人說路瑤有情有義,有人覺得路瑤傻,不管馬勵之前再能耐,可成了活死人,哪個女人嫁過去都得毀一生了。
湯家二姑娘在馬勵出事後,一開始還是希望路瑤退卻的,但漸漸的,馬勵沒有醒來,路瑤還在堅持,湯家二姑娘卻已經退卻了。
湯家那里也很快速地給二姑娘定了親,畢竟都不希望自家的姑娘跟一個活死人過一輩子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