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這是曾經自己所過的生活,幾乎沒有任何改變依舊是往返于研究所與學校,宿舍三點一線的生活。
而此刻的一方通行卻對這樣的生活說不出的厭倦。
從前她對這樣的生活雖然談不上熱衷,卻能夠忍受這樣生活所帶來的枯燥與孤獨,因為她明白只有這樣的生活才能夠快速提升自己的力量,可在經歷了‘人工神計劃’之後,她明白了自己一直所追求的不是力量,而是變化!讓自己能夠如同普通人一般生活的變化。
因為她從最初獲得‘矢量操控’這一力量的那一刻起,她便明白自己太強了。
強大一不小心就能夠毀滅整個世界的程度。
世界可能會自己毀滅的想法,一直如同大山般壓在她心頭,拘束著她的身心,讓她不敢任性的活著。
這也是她身為女性,卻身著男裝的原因一,通過身上的男裝警示自己不能任性。
再有就是,男裝行動起來比較方便。
因此,她才為了防止世界被自己毀滅,才會盲目得追求更強大的力量……她的想法很簡單,只有獲得絕對無敵的力量,才能夠讓所有人畏懼自己,所有人都不敢招惹自己,這樣世界才不會被自己毀滅。
自己才能從‘隨時都可能毀滅世界’的壓迫中逃月兌出來。
自己才能夠獲得幸福。
交到朋友,過上普通的生活,不再孤單一人。
然而,在‘人工神計劃’中步入了階段四後,她才明白了一個道理,獲得了絕對的力量之後將會被更徹底的孤立。
知道自己走錯路的她,才會對過去的生活模式感到厭煩。
不應該說是,她抗拒著變強。
……不追求力量,自己又能做什麼?要如何是好?
這個問題在她意識中出現。
茫然不知所措時,她突然想到了一個人,這個人正是‘人工神計劃’中那個神秘的第三人。
準確的是,她想到的不是這個人,而是有這個人在身邊時那種輕松感,那種自己不需要思前顧後可以隨意任性而為的感覺,那種大腦變遲緩,反應變慢的感覺,那種仿若整個世界都變清晰了一般的感覺……以及那個人凌駕于自己能力之上的神秘能力。
為什麼那個人會給自己這種感覺,她思考過這個問題,也找出了原因。
是因為自己無法戰勝對方。
這個理由很不可思議,說出去任何人都無法相信身為學園都市內最強的存在,她的內心竟然會如此軟弱。
在遇到不可戰勝的存在之後,內心作出的選擇,不是反抗,不是超越。
而是……想要依靠對方,躲到對方的身後。
原著後期一方通行之所以敢于與那些凌駕于自己之上的強大存在對抗,是因為她身邊有著最後之作,不再是孤單的一人,所以他才有用于對抗一切。
而此刻的一方通行內心是空洞得。
並且,在理解了自己追求力量是錯誤的抉擇後,失去了人生目標最為迷茫的時候。
簡單來說,這個階段是她最脆弱的時候。
一方通行對赤夜御宅的認知度幾乎為零,她只知曉赤夜御宅是‘人工神計劃’的神秘第三人,應該與木原幻生有些關聯,並與第三位超電磁炮相識,因此她結合了這些信息來到第七藥學研究中心,這里是她認知中唯一能夠與木原幻生和第三位超電磁有所聯系的地方。
當她再次見到神秘的第三人後,最初時感覺很平常,這讓她有些失望。
可是交談了幾句話,她又一次陷入了那種大腦遲鈍反應變慢,整個世界變得清晰,真實,不再遙遠近在眼前的感覺。
就仿佛是,天塌下來都不用自己去關注,眼前這個就會處理一切。
而自己並不是多余的存在,自己不是最強的一方通行,自己不是唯一擁有成為絕對能力者資質的矢量操控,自己不是那個稍微不慎就會毀滅世界的魔王,自己不是科學側的頂尖戰力……自己只是自己,一個名為鈴科百合子的高中少女。
不知為何,明明不懂得什麼是戀愛,她卻明白這並不是戀愛,而是依賴。
弱者對強者的依賴。
小孩子對大人的依賴,被大人保護的感覺。
雖然沒體驗過親兄妹是什麼感覺,在這一刻她卻忽然明白這就是所謂兄妹之間的親情。
……
赤夜御宅和鈴科百合子兩人並排走著,可能是第一次穿女裝走在人群中,也可能是常盤台的校服裙子太短,這讓鈴科百合子總有一種每次邁步前行都會走光一般的異常羞恥感,因此讓習慣了大搖大擺走路的她,隨著時間的推移走路的動作也變得越來越小。
不知是心理作祟的原因,還是因為裙子真是太短了,或者是赤夜御宅看向自己時那怪異的眼神。
都讓她有一種,剛才自己是不是走光了的想法。
心中不斷糾結著自己剛才是否不是走光了,如此忐忑就像走鋼絲一般,行走了一段路程後,兩人走到了一家冷飲店。
這下鈴科百合子長出了一口氣,可剛出了一口氣,她的心又一次提了起來。
因為她發現周圍有些人看向自己的目光有點怪異,內心敏感的她再次多疑了起來,自己是不是又走光了?
她不適用的說道︰「那、那個,我能不能換套衣服?」
看著眼前眼神有些凶,卻臉頰有些秀紅,不斷調整坐姿,看上去有些不安的鈴科百合子,赤夜御宅內心前所未有的亢奮著,就如同火山噴發一般。
開玩笑,他怎麼會讓這種可愛到犯規的模樣消失。
果斷的搖了搖頭,義正言辭的說道︰「不可以,只有這樣你在今後才能交到朋友。」
鈴科百合子疑惑的說道︰「……能不能交到朋友和穿裙子有什麼關系?」
赤夜御宅回道︰「穿裙子主要是為了喚醒你身為女性的自覺,並且這也是為了讓你了解女人的生活,只有這樣將來你和朋友在一起交談時才會有共同語言,正常的談話,否則的話,你和朋友相處時,總不能和對方聊殺人技巧吧?」
「為了交到朋友而隱藏真實自我,那樣交到的朋友也不能算是朋友吧?」
「我沒有朋友,所以我也不能回答你這一問題,但是我知道隱藏自己去附和別人是讓自己不再獨膽一人的最快方法。」
「……沒有朋友,你不寂寞嗎?」。
「寂寞?」
赤夜御宅在這一瞬間想了很多,剛來這個世界時,他確實很寂寞,感覺自己與整個世界格格不入,整個世界排斥著自己,因此他才會放縱自己,根據自己的欲/望做除了許多曾經想做卻不敢做的事情,但不知何時起明明自己依舊還是孤獨的一個人,卻沒有這種感覺。
「你覺得,我寂寞嗎?」。
鈴科百合子沉默的注視了赤夜御宅片刻後,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