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來都不會有人想到這樣的情況,即使是有著諸多的前例,但在遇見這樣情況之前,誰都不會認為這類的情況,會發生在自己的身邊,叛亂,還是直接爆發在王宮之類的叛亂,這是非常讓人驚駭的,但,在某種角度來看,卻又非常合理。
王朝的交替,不一樣的執政方式的沖擊,這必定會產生一些矛盾,尤其是,在前後王朝的制度與治理方式有著截然不同姿態的時候,這種矛盾會更加的激化,然後成為一根引燃暴亂的導火索。
櫻很清楚這些,畢竟前世即使是自學成才,但要在社會中立足,也還需要很多的東西,她從未停止過學習,無論是當前需要的,還是看似無用的,只要閑下來,她就會學習,所以,看起來應該並沒有受過多大教育的櫻其實有著相當大的知識儲備。
所以,其實在櫻即位之後,雖說頒布了不少新的政令,以~對一系列官員進行了任免,但都在一個可接受的範圍之內,就算是在有些方面的動作顯得有些快,但因為驍宗還有其余不少,甚至是大多數,都還算忠良的臣下的幫助,這些都絕對是合理的。
得到過一部分這個世界情報的櫻雖然不了解詳細的情況,但也從那些片段中猜測的出,驍宗作為王會發生那樣徹底的顛覆,是由于對于朝堂清理的太過廣泛,以及過于的急迫了,算得上是一種教訓,所以,櫻的治理絕對算得上是穩扎穩打。
也是由于這樣的緣故,驍宗才會放心的前去文州,花影這些官員也都會放心的處理自己的事務,即使在首都鴻基的軍力顯得有些空虛,也都還不算在意,但這也成為一個信號,給了一小部分利益受損的人莫大的壓力。
倘若,任由著這位王繼續他的治理,不斷的對王座進行鞏固,那麼也意味著他們翻身的機會會越來越小,最後直達沒落的境地,這是他們所不能忍的,但,他們卻仍沒有行動,猶豫著,也是一分腐朽與懦弱的表現吧。
直到不久之前,掌握著非凡力量的黑麒麟出使雁國,恰恰好好的,羅發生動亂,使得禁軍被調離了大半,除了由升職為禁軍右將軍的李齋以及中將軍英招統攝的中軍與右軍之外,剩下的大部分都由代理夏官長丈阿選所掌握,這就導致了這次事變的發生。
這位掌握著此時鴻基差不多一半兵力的夏官長,主動地聯系了很多的人,然後將他們向著此刻的境地推出了最後一步,再加上在內配合的內宰等眾多天官,一切的計劃都無比的順利。
即使是沒有首領的那部分軍力也足夠阻擋李齋和英招半日,即使陷入下風,但也不至于損失主力,只要先將作為泰王的櫻解決掉,那麼阿選有著信心,可以輕易的將李齋和英招壓制下去,之後再用之前想好的對策,將一切推到遠在文州的驍宗身上,那麼,就能佔據大義。
不過,現在的一切都表明,事情在進行到核心環節時,是如此艱難的推進,阿選從沒有想到,也不會有任何人想到,這世上個體的力量竟然能夠達到這樣的程度,而此刻,他也意識到,恐怕這一次的事變結局已經注定了。
銀色的光華在所有人的眼中再一次的變向,然後毫不留情的收割走不少的性命,血紅與黑色,銀白與蒼白,這是對那個處于最中心位置那個女孩的第一印象,而且也只有顏色才能夠從另一個角度詮釋一些東西吧。
黑色的長袍因為快速的動作產生的風而被吹了起來,露出兩條白女敕的小腿,而銀白色、反射著無力光華的白練一直持續舞動在這里,不等拿著刀槍劍戟這些武器的兵士靠近,就被這月華所截斷,沒有半分的猶豫,即使是已經化為地獄的場景也不會引起櫻的半分憐憫。
猶豫空間的狹小,即使是帶來的那數十號弓箭手也毫無用武之地,即使是射出了羽箭,也會被那以超出凡人理解速度舞動的鐮刃化為碎片,此時此刻,這近乎于一面倒的屠殺是任何人都沒有想到的,或者說是之前不敢想的。
軍人從來都不會畏懼死亡,但是,此時在這里出現的場景已經有些超出他們容忍的下限了,尤其是這個世界從來都不會出現真正意義上殘酷的戰爭,更導致了現在這里景象對所有還在這里之人心靈的沖擊。
殘肢、各式各樣造型的殘肢凌亂的堆砌在這里,血液凝固而成的深紅與剛剛灑出還帶著體溫的血紅將地毯、牆壁、柱子……等等能看見的一切染成有些斑駁的紅色,緩緩的滑落、滴下,其中並不少見的慘白是在交戰中褪盡了血肉的白骨,還連著些血絲,異常慘烈……
沒有任何一個人的臉色不是煞白的,即使是造成了此刻慘象的罪魁禍首也是如此,雖然這是由于她本來的肌膚就白的過分的緣故,但這模樣落在其他人的眼中無異于最猙獰的惡魔吧……
在某一個時刻,出現了第一個再也無法忍受,無力軟弱的癱倒在地上的人,接著這崩潰就像是傳染病一樣飛速的蔓延,無數金屬掉落在地上的清脆聲音響了起來,帶著莫大的恐懼、近乎崩潰的心神,想要逃走,而這也是一切塵埃落定的信號。
但是,櫻可不打算放過任何一個人,畢竟是好不容易等到的一個機會,即使不能根除,也絕對能將這股阻力削減到一種極點,讓他們再無崛起的機會,作為王的她可一點都不喜歡這類的家伙。
是的,雖然在起初有著片刻的迷失,但櫻馬上就回過神來了,即使有著片刻的驚訝和疑惑,但馬上就冷靜下來,壓下了心中的那一股躁動,不然的話,她此刻就不會顯得如此冷靜了。
當這些「叛逆」開始潰散的時候,櫻不僅沒有減緩攻勢,反而是全力的揮動起手中的塔耳塔羅斯,盡可能的收割著這些人,尤其是其中作為領頭的人,而首要目標,當然是阿選。
直接舉起手中的重兵器,一鐮刀向著那個在此時仍然保持著平靜的將軍斬下,而這絲毫不加掩飾的勁風,對于久經沙場的阿選來說是異常明顯的,所以他也即刻做出了反應。
右手瞬間將手中持有的利劍平舉起來,並不是將刃對著前方,而是使劍身于身體平行,做出阻擋的姿態,左手呈掌抵在劍僧上,一系列動作如流水般形成,而此刻,那到白練也侵襲倒他的身前,由上狠狠的斬下。
「鏗——」
震耳欲聾的聲音讓人的耳膜感到一陣生疼,無比刺耳,就好像是一種悲鳴一樣,接著,有些壯碩的身影飛了出去重重的落在地上,發出沉悶的響聲,不過眨眼之間,又是一道清脆的聲音響起,那是半截斷劍落在地上的響聲。
「撲哧——」
刀刃如體的聲音響了起來,但所幸阿選反應的比較快,向著一邊急忙的閃開,才逃過了被一刀兩段的命運,只是丟失了左腿和左手而已,這樣的劇痛即使是他,也不由得**出聲。
接著,預想中,馬上的死期並沒有到來,當他睜開眼楮之後,才發現,那個身材嬌小的女王已經將目標轉移到了那些開始逃散的人身上,毫不留情的用著最干脆的做法對他們這些與之敵對的人直接跳過了斷罪的步驟,做出最後的判決。
還有很多人和阿選一樣並沒有當場死亡,畢竟,來到這里的人中有著不少入了仙籍的人,即使沒有超凡的力量,卻帶來了異常強大的生命力,除了那些被粗暴的斬下頭顱或是完全被腰斬了的人之外,只要是入了仙籍的官員都還苟延殘喘著,即使,這在此刻的唯一作用只是延續著痛苦……
血液染紅了宮牆,順著階梯緩緩的流淌著,而可笑的是,這些失去了生機的軀體在不久前以最為無禮和極端的做法,對造成這煉獄之景的人進行脅迫,自信滿滿的去威脅這位王的性命。
很快的,阿選又一次的看見了那個身影,她一只手抬著鐮刀,緩緩的沿著台階一步步的走到她的寢宮之前,然後向著內部走去,連腳步都和往常上朝之後離開的頻率差不多,不對任何人留下一眼。
「您,知道,我們會做出這件事嗎?所以在等待著嗎?」。
阿選艱難的依著牆壁,用自己僅剩的一條腿撐起,還在不斷流著血、創口顯得異常恐怖的身軀,他的眼神中帶著某種噬人的光輝,聲音咬牙切齒,就好像暗含著某種怒氣。
「不要吵。」
「砰——」
清冷的聲音響起,接著是不知道什麼重物直接的飛過來,將阿選又砸回了地上躺著,而那雙血色的眸子也似乎沒有再看他一眼的興致,徑直的走向了寢宮門口的某處。
「唔……」
一腳將擋在自己身前的上半具軀體踹開,毫不在意這個還未氣絕的前樂師長的**,將躺在一旁桌子上,下半截被血液浸紅的玉蕭拿了起來。
櫻並不打算清理這邊,她很清楚,自己只要等待著就可以了,在一開始逃走的青葉應該很快就會帶著處理這些事情的人來到這里……
現在的話,就好好得休息一會兒好了,恰好可以試試,不照著這曲譜來。
……
已經西沉的太陽揮灑著紅色的霞光,但再怎麼照耀,也不能將已經化為紅色的樓閣掩蓋,但這光,這波紋成為此時響起曲子的伴奏,卻是無比契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