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ber,你真的不能退下嗎?!」
士郎看著前方那漆黑的影,看著那不就之前都依舊是那樣的光輝的騎士少女,睜大了眼楮,悲傷的問道,或者說是期待著,然而迎接他的,是沒有任何神色變化的暴君而已。
「不可能的,士郎,這就和你絕對不會退去是一樣的,我也畢竟會在這里,而結果,也只是你和Archer被我殺死而已。」
黑色的劍士,一絲不苟的回答著,倘若是將此刻那混沌的外表忽略掉,而只听她的聲音的話,那麼任何人都無法將之與曾經的騎士王區分開吧,除卻了那聲音中不應具備的死寂的深沉。
「哼!還真是天真啊,衛宮士郎!Saber可是認真的啊!」
紅色的弓兵正單膝著地的跪在地面上,而他所處的位置則是在士郎的側後方,白色的頭發如同是鋼絲一般,和那黝黑的皮膚一樣,給人一股堅韌的感覺,這是不需要任何籌劃的意見,也是一分默契,獲得勝利的默契!
‘I-am-the-bone-of-my-sword……’
「我當然知道了,甚至我也知道這些話都是無聊的東西,但是,終究是想要說出來,至少要表達出這份心意,這是‘我想要拯救Saber,卻失敗了’之後,依然不願意忘記的‘偽善’,如此而已,Archer!」
士郎沒有回過頭,只是看著前方的劍士,沒有半分猶豫的說道,那是銳利的眼神,那是任何人都不會去輕視的「英雄」的眼神,而他的雙手之上也以他唯一會使用的魔術,形成了黑白的雙刃。
‘Steel-is-my-body,and-fire-is-my-blood……’
「……那麼,士郎,還有Archer,就讓我就這樣將你們殺死吧,這樣的話,也是最好的歸宿也說不定,因為即使是走到了那樣的末路,也依舊不能停止,那也是將衛宮士郎從那份宿命的痛苦中解救出來的辦法吧……」
金色的狂氣之眼,看向了那充滿了斗志的少年,她很清楚,即使只是那樣短暫的解除,她也能夠讀懂,這個少年是和自己無比相似的人,為了空曠的幻想,沒有結果,只會帶來悲嘆的幻想而得到絕望的人……
「鏗——」
「噗嗤——」
根本沒有辦法去和這完全稱得上是最強的從者戰斗,甚至那樣的距離,居高臨下的黑色騎士只是瞬間就到達了眼前,士郎所能做到的,也只是那微薄天賦能夠達到的結果,勉強的招架……
‘Unknow-to-death,Nor-know-to-life……’
巨大的力量,甚至是可以和櫻想匹敵,但絕非是一個普通的人類少年能夠接受,所以,必然的結果,只是踫觸的瞬間,就差不多概要崩潰了,而腰間噴血的傷痕正是一份證明,證明著,這個少年能夠做到一些什麼。
「真是讓人驚訝啊,士郎,雖然說並沒有使出全力,但以那樣孱弱的人類之身可以做到這樣的程度卻也是值得稱贊了,不過,也就只能是這樣了,士郎,你很快就會死!」
‘Have-withstood-pain-to-create-many-weapons……’
「不,Saber!我會殺死你的!為了我的正義!」
本應該是因為劇痛而發出呻~吟的少年突然的抬起了頭,那已經快要從眼眶之中爆出的眼珠就那樣的看著Saber,而本身被那股巨力挑開的雙刀猛然間重新的並攏,噴發出的魔力將Saber的魔劍抵住了!
翠色的、又像是藍色的光閃耀了起來,那是衛宮士郎的魔術回路,在曾經,在不久之前才真正的覺醒,而在前來這里之時,他更是將生命作為源動力做出了請求。
這是超出了「衛宮士郎」這個男人的天賦並不能達到的程度,這種數量的魔術回路,這種質地的魔力絕非是這個「廢材」能夠具備的,而唯一的可能,便是「借用」……
借用了那個清冷的,在某些方面非常幼小的少女英靈的力量,將衛宮士郎這個人進行了改造,用那個少女本身還殘存著的記憶,以及早就已經不復存在的魔術回路,讓這個男人獲得了能夠燃燒生命的「爐子」。
名為遠阪凜和遠阪櫻的姐妹,她們具備著這世間頂尖的體質,而此時此刻,在衛宮士郎身上所呈現出來的,就是源自于「遠阪櫻」的魔術回路,以後天的方式,借助著自然的那份力量,用來自于異世界的儀式,給予了衛宮士郎非人的一部分。
用「蟲」給予了沒有天賦的「平庸之人」衛宮士郎以最為純真與頂級的魔術體質,而其本質便是燃燒,並不是產生魔力,而只是作為嫁接在貧乏礦物之上的高新技術,將衛宮士郎本就「貧瘠」的性命全部的榨取出來,換取的,就是此刻堪比英靈的力量。
並非是提升整體的效率,並非是將潛力挖掘出來,一切都只是一種預支,將那份生命與此刻預支,將未來消耗在此刻,而當這貧瘠的資源耗盡時,也便是這個人類的終結……
‘Yet,thosehandswillneverholdanything……’
「就像是你說的,Saber,我啊,是個弱小的人,所以,我能夠做到的事情實在是太少了,但是,我想要獲得力量,因為,獲得了力量的衛宮士郎,才能夠拯救更多的人!」
「但是,這樣做的最後,只是絕望,而我就是證明!理想的盡頭只存在著痛苦,衛宮士郎,你這個有著此等願望的人,沒有任何的意義,因為——」
「噗嗤——」
「衛宮士郎,你從根本上只是個空曠的殼子!所以,去死吧,士郎!」
黑色的魔劍直接的將少年從小月復洞穿了,並不是必死的傷勢,卻也不是什麼小傷,是足以讓任何一個戰士失去戰斗力的傷,也會是導致絕命的導火索!
抽出了黑色的魔劍,那金色的瞳孔微微縮了縮,平靜卻又決絕,毫不留情的想要斬下那頭顱,但也在這一刻,這世界改變了!
「So-as-I-pray,Unlimited-Blade-Works!」
藍色的火焰奔走起來,將整個大地,視野一切都崩壞,就好像是將這世界的條理進行著熔煉,不斷地扭曲,而在下一刻,熔煉的步驟就完成了,而展現出來的,則是單調的世界——
有著的只是殘破的齒輪,無盡的劍邱,以及鍛造者著世界的火焰……
「Archer……」
平靜的叫出了已經代替士郎,站在了眼前的紅色弓兵的稱呼,Saber的神情也在這一刻變得更加嚴峻了許多,因為眼前的這世界啊,絕非是什麼普普通通就能夠應付的東西……
「沒錯啊,那是一個愚蠢的願望和理想,如果那麼走下去的話,終究的是沒辦法回頭的,即使是死去了之後,即使是後悔了之後,也根本完全沒有辦法了,因為這份愚蠢的、該憎恨的‘習慣’已經形成了,總是會,不由自主的就做出些什麼……」
紅色的弓兵是那樣看著眼前的黑色騎士的,而他雖然是用那樣的話語說著,但神情卻並不輕漫,而是在嘆息著,因為就算是愚蠢,卻並不可笑,卻並不是什麼錯誤的東西啊……
「Archer!我果然是討厭你啊!如果是衛宮士郎的話,就絕對不應該去後悔,如果是我的話,就絕對不會成為你那樣的家伙的!這個啊,就是我的夢想!現在的衛宮士郎的夢想!」
生命力依舊在燃燒著,已經被血液染紅了半邊身子的少年,又一次的站了起來,看向了應該算是自己同伴的Archer,對著Archer認真的說道,同時的,望向了一邊的Saber,那是想要戰斗的目光。
「哼!衛宮士郎,我當然是討厭你的,不過,也說過的吧,接下來,只要我來戰斗就可以了,現在的你,根本幫不上任何的忙,不,應該說,從一開始,你也並沒有幫上我什麼。」
「我並不是幫你,Archer!這個,是我的承諾啊!我曾經對著自己承諾過,想要拯救Saber的,幫助Saber達成願望的,但是現在,這已經失敗了,所以,我能夠做到的,也只有殺死Saber了!」
那是堅定的想要殺死對方的眼神,也是純淨的、歉意的眼神,和Saber的殺意不是假的一樣,Archer和Saber都很清楚,這個少年也是認真的!
「如此嘛,那麼,我作為對你們的敬意,就讓我讓你們明白,這份愚望是多麼的虛妄吧,而代價,就是你們的性命!」
這是如同騎士誓言一樣的東西,而也是在此刻,將會是真正的要分出勝負的廝殺吧,也是此時,少年閉上了眼楮,將那份決意化為的力量,用生命推動,燃燒起來!
「I-am-the-bone-of-my-swor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