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室之中滿溢著金黃色的黃輝,周伯在旁布了一個陣法協助,不讓任何的突發事件打擾。
金黃色的光輝里頭陳君盤膝而坐,閉著眼楮,神色莊重,身上冒出了陣陣白色的霧氣,他右手一揮,唯見一陣青色的粉末憑空而生,左手抬起,另一道紅色虹光飛出,兩者互相激撞,似乎有一抹圖形在這踫撞中生成,卻一下又澹去了。
陳君抬頭眯著眼楮望著,失望地搖了搖頭,然後又雙手同時掐訣,往頭上打去,加強光線的亮度,但是那紅色虹光消散的太快了,所以陳君的法訣還來不及打上,那虹光已經消失。
在一旁默默看著的周伯,不由得也跟著嘆息,看來師傅的功力在這孩子里的體內,還是勉強了點啊,似乎有些不如前,不知道這樣會不會成得了?他知道現在陳君在施展的是法門里面最困難的秘訣,專門用于看見未知,可以精確的—無—錯—小說判斷出未來的樣貌,換句話來說,也就可以看得到現在黃少少人在哪里,但這法訣需要的力量跟靈力都太大,以前的師傅或許沒有問題,可現在重生為陳君的師傅,到底還能夠完成這法訣的多少,倒是他最最擔心的。
連續幾次都沒成,連罩著的金色光輝都漸漸黯澹下來,陳君雙手一招,先歇息下,周伯趕快也跟著撤了陣法,到了陳君的身邊。
「師傅,現在情況怎麼樣?「
「其實你是想要問我能不能成吧?」陳君不拐彎抹角,直接回了周伯心中擔憂的問題。「應該是能成,不過我也沒有把握。但時間可能至少會比我們想的多上些天。」
搓了搓手。周伯愁眉不展地說道︰「可是少少姑娘有這個時間等嗎?」。
「這我也不好說。不過我相信黑影現在抓了她是不會立刻傷害她的,與其分心擔憂這些,還不如我再多加緊腳步,找到線索才是重點。」陳君回答。
周伯臉色怔了怔,然後當斷不斷的猶豫的,帶著些顧忌地問道︰「不過這樣……師傅你的身體,受得住嗎?」。
臉色微變,陳君輕喝︰「你現在是在小瞧我了?「
「不。不是這樣。」見陳君動怒,周伯趕緊請罪安撫。「我只是擔心師傅您的身體……畢竟怎麼說,怎麼說你現在的身份都是個孩子,孩子的氣力有限,就算有再多的靈力,也是會受到限制的。」
嘆了口氣。「那難道你有更好的方法嗎?」。
周伯當然是搖了搖頭。
「那便是了,想想少少姑娘對我的恩惠,在我開竅之前,若不是因為她,我不知道還要受到多少的欺凌。現在為了她賭上一賭,又能夠算得了什麼?」陳君說的嚴肅。「如果我是那種擔心自己安危勝過他人的人。當初又何必花功夫把你從密室里救出來?這世界上的一切都是因果緣分,若真是要為了少少姑娘犧牲,我也不覺得有什麼,畢竟這是注定好的了。」
「是,徒兒知道了……」
稍作歇息,周伯寫了字條遞了出去,讓藍柔送了水跟幾樣點心進來,一直在外守著的藍柔接到了從門縫底下傳來的紙條,心中一下激動,但見到不是關于黃少少的消息,一顆心又立即沉了下去。
但藍柔知道這急不得,眼下就是按著紙條里面交代的準備,于是快快去廚房要了茶水跟兩籠簡單的點心,捧到了石室之外,打開門送入。
當她看到陳君整張臉變得慘白時,心中有些不舍,問了周伯關于陳君的身體,周伯讓她別擔心,他們自有分寸,藍柔看了看陳君,想說話卻又已經不知道能說什麼,她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身份去跟陳君說,于是東西放下後,又跟周伯叮嚀了幾句,便離開不再打擾。
師徒兩人快速的吃完了食物,陳君回到了原來的位置,再次閉上眼楮,坐下盤起腿,雙手法訣不停,一下子金光再次涌起,而他身上的白霧也越來越濃烈,很快的,剛才那金色的罩子已經建起,而周伯也沒有閑著,同樣再次設下陣法,保護並且加強陳君的術訣。
一滴汗水從陳君的眉心中央落了下來,滴到了地上,發出了滋滋的響聲,周伯一愣,他沒想到陳君現在發功的周邊,竟是燙成了這樣的地步,那在里頭的陳君,又或者說是師傅,又該是多難受呢?
比起在旁邊只是守護著的他,他的付出實在是太微不足道了,不過各司其職,他也沒法子做得更多,現在的他,就是負責把陳君守護好,讓他能夠順利的找到黃少少,加上剛才听完了那一席話,當下他便決定,如果真需要,要把他的功力也一起還給師傅,自己也不會有半分猶豫。
是黃少少才讓他們失散許久的三師弟重新聯系在一起,也是黃少少他才有機會再次見到師父。
「喝!」陳君發出一聲大喊,更加強烈的紅色虹光射出,在空中與飛散的綠色細粉交錯。他雙掌一拍,雙目圓瞪,身上的白色霧氣也越來越濃烈,幾乎快要把他包裹起來。
他的面色越來越痛苦,但漸漸的,那紅色光芒撞擊了綠粉後,顯出了澹澹的圖樣,像是一幅地圖,而這圖案隨著他的呼喝漸漸清晰,可以看得出山岳走向以及樹林河川的分布。
周伯沒想到陳君成功了,他愣愣的看著那副漂浮的地圖,張大了嘴。
「快拿紙筆把這地點畫起來!我支持不住太久。」陳君見周伯沒有動作,扭頭喊了一聲,周伯回過神來,趕緊要從懷中找紙筆,但發現剛才送出去給藍柔的紙已經是最後一張了,他情急之下,拿起筆就要在地上畫,不過地上的石頭實在太滑,筆墨沒辦法在地上留下痕跡。
這下子換周伯著急,他眼睜睜看著地圖又要澹去,情急之下,咬破了右手食指,鮮紅的血液溢出,顧不得痛,他著急在地上以血畫下圖案。
其實周伯的身體也並沒有大家以為的那麼好,他這陣子長時間地用了靈力,加上之前沉迷于花水之中,在戒斷期時功力減損了不少,一下子大量失血,讓他的意識模 的相當快速,不過周伯並沒有停下來,他繼續描繪著地圖,很快的,地板上已經出現了一幅跟漂浮在空中完全一樣的圖騰來。
金色光圈慢慢地暗澹去,綠粉與紅光交織的圖案消失,陳君喘了一口氣,癱軟在原地,他的臉色蒼白如白紙,像是當時找尋周伯連續畫圖後來昏厥的樣子。
周伯雖然也十分虛弱,不過看見陳君倒下,還是立刻沖上去,抓著陳君的肩膀搖晃,不過陳君並沒有醒來,他的呼吸非常的微弱,澹澹的,若有似無的在鼻息之間穿梭著,周伯不知道該怎麼辦,他看了看陳君,又看向自己剛繪出的地圖,一邊抱著陳君一邊走到石門之前一下又一下的用力敲著。
「藍柔姑娘,藍柔姑娘。」周伯喊著,他不確定藍柔听不听得見,但是紙張已經用完,所以另一手,他用著還淌著血的手一下又一下的敲著門。
好險藍柔反應快,在外邊她隱約听到時門內有聲音,而且是如此的規律,立刻料想到事情不對了,趕緊把門打開,當她開門的時候,整個人實在嚇傻了,眼前是昏迷不醒的陳君以及虛弱的周伯,以及那一大幅以血畫成的地圖。
她驚慌失措地過去扶住陳君,周伯指著地圖,斷斷續續的說道︰「快去……快去找人來把這畫謄下來,這……這是少少姑娘現在待的方向。」
「這……周伯,你這是用自己的血畫的嗎?」。
「你別問這麼多了,快點找畫匠跟御醫來……」話才剛說完,周伯似乎也體力不支倒在旁邊。
懷中抱著陳君,藍柔飛也似的往外面跑,這里的位置是在王宮里的最角落,為了隱蔽性,也沒有加派其他的人手,她只能夠自行穿過數條長廊,才能夠遇到能指揮的人。
抱著個孩子這樣跑,對她這樣的弱女子來說怎麼會是異事,不過藍柔沒有想這麼多,她只想著自己要趕快跑,跑得越快越好,否則陳君跟周伯都會有危險。人的潛力是無窮的,在這樣的想法驅使下,她沒有停頓的跑出了限制住的範圍,找到了正要去御醫房的小御醫,二話不說的把陳君交到了小御醫的手上。
而當藍柔停頓下來時,她才發現自己兩只手酸痛不已。
「藍柔姐姐,你這是……」小御醫剛進宮不久,沒有幾次開口的機會,現在藍柔突然把陳君交給自己,他一下子無所適從,不知道該做什麼才好。
「快……快把他帶去休息,然後,找人去請公主過來……」扶著欄桿,藍柔不斷地喘著氣。
小御醫抱著陳君,點了點頭。「是,知道了。」接著便快步走進御醫房中,藍柔可以听見御醫房里傳來了一陣不小的騷動聲,接著另一名在御醫房負責打掃清潔的宮女則跑了出來,往公主房間的方向跑。
看著宮女的背影,藍柔露出了笑容,這下,少少姑娘該是能找到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