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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陽宮中的事注定是需要抽絲剝繭慢慢來才能成的,周盈許了秦關多留心那邊的動靜後,便除了外衣睡下了,舞月看著她睡下,熄了蠟燭後回到自己的住所,在夜深人靜之事悄悄用八哥傳了消息,將正陽宮中的事告訴了鄭恆,秦關則守在暗處,屏氣凝神的听著四周的動靜,直到舞月放完了八哥沖他遙遙點了點頭,他才從隱身之處出來,不動聲色的回了住處。
夜入子時,萬籟俱靜,連崇義宮中的燈火都悄悄熄滅了,偌大的宮室中除了長明的宮燈和日夜不滅燭火的佛堂外,再也沒有一絲多余的光亮。
正陽宮的大門突然被推開了一條縫隙,一個穿著玄色衣袍的身影從那道縫隙中靈巧的閃身出來,回首叩門時,沉重的大門發出悠長的一聲響,似乎嚇了那人一跳,匆匆闔上門後便趕緊跑進了前面小園中,有些狼狽的藏身在一棵高大的桂樹後,直到確定沒有人發現他的出現,他才從那棵桂樹後走出來,放輕腳步順著一條人少的小徑離開了正陽宮的範圍。
「小荷風上」是宮中一處溫水泉,因地勢偏僻少有人來,也長久沒有人來打理,原本不錯的景致漸漸的便有些荒廢了,而與「小荷風上」毗鄰的便是宮中盛傳最為不祥的雲陽宮。後妃們對這處宮室和旁邊的那片梨花林子都避之不及,因而這里白日里都不見得幾個人影,晚上就更是人跡罕至到有些怕人。
眼下水面上悠閑的飄著一盞蓮花燈。燈光投了半邊嫣紅的影子在水中,散出的光暈在泉水氤氳的水汽中透著一股不真實的美感,一如正懶懶靠著一塊石頭坐在湖便閉目養神的美人。
玄衣男子不知不覺放慢了腳步,甚至還停下來稍稍整理了一下因一路形色匆匆而微微有些褶皺的衣袍,神情像極了一個情竇初開的少年在看到心儀女子時流露出的欣喜若狂和幾分若有若無的惴惴不安。
溫水泉旁的美人似乎意識到有人來了,卻並不慌亂,只是慢條斯理的撩起裙擺將她泡在水里的小腿掩了一下。回過頭來沖來人揮了揮手,一張燦若嬌花的臉龐被身側放著的宮燈照亮了半邊,透著不可思議的溫柔之美。讓來人幾乎在一瞬間就看痴了。
「你今日來得遲,讓我等了,可要給我賠罪的。」
玄衣男子聞言,唇邊下意識的帶了幾分笑意。待走上前去看見了她正悠然在水中劃動的女敕白玉足。幾乎是愣在當場,虛咳了一聲卻怎麼也移不開視線。
這女子也太大膽了些,居然敢當著男子的面這麼肆無忌憚的露出玉足來,這若是給旁人看見了……思及此他突然有幾分惱火,臉上的表情變了幾變,卻也沒舍得冷下臉來,費了好些力氣才使自己的語氣听上去不是十分的惱怒嚇人。
「你既是有位有分的宮妃,大庭廣眾之下公然……泡腳。似乎有些不妥吧?」
被人說做「有些不妥」的女子,當今皇帝賜過美人品階的元美人元樂尚卻並沒覺得有什麼。反而還將一直泡在水里的腳給提出來抖了抖,活動一下筋骨,如此大膽舉動看得人眼楮都直了,她卻只是無所謂的一笑。
「說得是女子在男子面前露足有傷風化,但這里又沒有男子,有什麼不妥?」
玄衣男子一愣,繼而臉色有些微變,剛想開口辯駁末了卻生生將要說的話給咽回去了,有些憋氣的在她身側坐下——她說得的確不算錯,若是論起身份,眼下這里只有一個女人和一個閹人,的確沒有男人。
順手抄起一盞花燈來放入水中,看著兩盞花燈越來越近,宇文突然覺得慶幸,幸好這宮中的除了他之外多出的男子都是閹人,否則今日這一出,當真會把他給氣死。
並肩坐了一會兒,他不由偏頭去看身側的元樂尚,不知不覺間竟透出一派溫柔神色。
「今日既然是祭奠你的母親,怎得不見有香茗燭紙,只有這兩盞燈?」
元樂尚嘆了口氣道︰「你這不是明知故問麼,宮規森嚴,我若弄來香茗燭紙,只怕還沒燒完就被人拖去刑司打死了,我又不傻,倒是你,就算崇義宮再與世隔絕,怎麼還弄不明白這些東西,得虧你家主子誠心禮佛不參宮事,若是換做在其它娘娘宮中當差,你這麼笨肯定會被嫌棄的。」
宇文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被人說笨,還是當著面直言不諱的,頓時就有些氣結,卻不是勃然大怒,而是有些憤憤不平。
「哪個告訴你我笨的,我從小……」他將「四書五經」幾個字咽下,改口道︰「我從小就聰慧過人,這都是有目共睹的,還從來沒有人像你這樣說過我。」就算有不敬的也早就被殺了,哪還能活到現在。
元樂尚不以為然︰「夸你的人不是與你親近的就是想要捧你的,他們的話有什麼好信的?你要听實話,就得听那些與你不相干之人的話,既沒有利益牽扯其中,說出來的話才會有幾分可信。」
這樣的話宇文在朝堂上不知听過多少遍,然而今日由她說出來,卻不覺得十分膩歪,竟然還覺得有幾分道理,不由點了點頭。
元樂尚不過隨口一說,也不是為著教育他來得,來時她帶了一只攢盒來,里面裝得是她母親生前最愛的幾種糕點,方才放燈時已經撒了一些去,還剩下一些,便推過來給這個時不時就來與她扯扯閑話的宮人吃。
「每年我母親祭日,我和都要去河中放燈撒貢。買得也都是洛陽城中老字號‘瑾雲坊’的糕點,我母親最愛里面的核桃酥果和梅花糖糕,她本不喜歡吃甜。唯有這兩樣點心能讓她沒吃吃上兩件都不膩……」
宇文默默听著她的話,手指在攢盒中撥弄,終于找出一片梅花糖糕來,這些點心他平日里也是淺嘗輒止的,味道也記不分明,听她這般說,他突然很好奇究竟是什麼樣的味道能讓人念念不忘。
入口便是梅花的清香之氣。比起他記得的那幾樣好像確實味道要好些。
「這梅花糖糕果然不錯。」他夸耀道,那廂元樂尚卻是抿唇一笑,搖頭道︰「這也叫不錯?這倒也是。你在宮中待了這麼久,必然沒嘗過其它地方的味道,若是你有幸吃過洛陽城‘瑾雲坊’的梅花糖糕,肯定就不會說這話了。」
提起洛陽城。她微微一頓。神思中是揮之不去的向往之情,喃喃自語道︰「也不知這輩子還能不能再回一趟洛陽了,早知今日,當初我必然不會那般意氣用事呢……」
宇文听她說過入宮的緣由,她是為了讓一個負心男子後悔才想要尋一個世間最強的男子給那人看,作為被她選中的後者,宇文與有榮焉,心下一動對她道︰「這又不是難事。你若得了朕……陛下寵幸,想回洛陽也不過是一句話的事。」
說起這個。宇文突然想起自己長了這麼大都只在這宮中和長安城走動,似乎真沒出過遠門,從前只覺得外面不比長安,窮山惡水去了也沒什麼趣味,現下屢次听她提起洛陽,他竟生出了幾分向往,想去那個總讓她念念不忘的地方走上一走,看看究竟是個怎樣的妙處。
元樂尚有些懊惱在他面前透了這麼多的底,但她入宮以來除了千金帝姬外便沒同誰有過多少交情,踫到這麼一個願意听她閑話的著實不容易,許是壓抑得太久,她都有些分不清哪些是應該說哪些又不應該說,索性願意說什麼就說什麼,圖個痛快罷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願意承寵,皇上身邊那麼多美人,美人又各有各的靠山和能耐,我兩廂都拼不過,何苦去自取其辱呢,倒不如在宮里過我的逍遙日子。」
「你就不怕這一輩子都老死宮中?」
「當然怕,但就算被寵幸了也不見得最後能逃出老死宮中的結果,你看那些個後妃們,哪個不是如花似玉,但花開得再好也會凋謝,而這宮中最不缺的就是開得正好的嬌花,年年新人變舊人,就算曾經再風光,最後也不過是落花過流水的結局。」
她說得確實有幾分道理,但宇文卻不十分贊同,出言反駁道︰「宮妃結局也不都是這般慘淡,若是能封為皇後自然榮華富貴享之不盡,再不然能生下一兒半女,得封貴妃也可半生無虞,哪里都像你說得那樣。」
元樂尚听他憤憤不平之言,「噗嗤」笑出聲來,臉頰上兩個梨渦若隱若現。
「我倒沒看出來,你還是個衷心護主的呢,倒不是我吹毛求疵,你看看眼下這宮中,皇後堪稱賢德,卻也過得這般戰戰兢兢,可見當皇後也不是想得那般風光,甚至還不如寵妃滋潤。再說皇嗣,陛下膝下不過只有一個皇子,卻住在崇義宮那麼偏遠的地方,你在宮中時日比我長久得多,可曾听說過有皇子長到七歲還沒進過書房封過師傅的麼?」
一番話說得宇文啞口無言,元樂尚見他神色中略有不甘,微微笑了笑不再多言,隨手撿起一塊石子來拋入水中,激起一圈圈的漣漪,漸漸在湖水中蕩漾開來。她又坐了一會兒,將一直泡在泉水中的雙腳收回來背過身去簡單擦拭了一番,穿上繡鞋撐著身側的假山石站起身來。
「時辰差不多了,我要回去睡了,你也早些回去吧,免得被旁人發現平白惹了麻煩,我在宮里人微言輕的,到時也替你說不上什麼話,你自己點吧。」
她走了好一會兒,宇文依然保持著那一個姿勢坐在溫水泉邊,直到那盞飄到泉水池中心的燈盞不知怎麼失去了平衡,傾斜著沉入水中熄滅了火光,他才漸漸從沉思中回過神來。
手中握著方才吃剩下的半塊梅花糕,味道尚可,只是眼下他沒了胃口,便掰碎了撒入溫泉水中,拍干淨手心里的渣滓後也站起身來,往相反的方向去。(小說《千金帝姬》將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鮮內容哦,同時還有100%抽獎大禮送給大家!現在就開啟微信,點擊右上方「+」號「添加」,搜索公眾號「qdread」並關注,速度抓緊啦!)(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