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听說了嗎？今天那個S級新生……」「路明非對吧！楚子航居然親口邀請他成為獅心會下一任會長啊！」「是啊是啊，真是太神奇了，原本看他在自由一日的表現還以為是個廢柴呢。」「不愧是多年不出的S級，連楚子航都這麼看好他了……」
卡塞爾食堂，穿著墨綠色校服的學生們端著盛滿各種食物的餐盤坐在長桌上，菜色的豐盛程度就不提了，不過不管是幾年級生，他們似乎都在小聲地討論一件事。
‘看來這部分劇情還是沒變，果然只要做不干預，那麼一些蝴蝶效應也會被世界自動糾正的吧？’
墨瑟一個人坐在角落里默默啃著漢堡，雖說所有人都在關心路明非上午的驚人表現，離他近一點的幾位學生倒是認出了他，時不時看幾眼輕聲議論兩句。
大概他自由一日表現出的實打實的戰力讓很多高階血統的學生也自愧不如吧。
「你上午去哪里了？」
突然，另一個人緊挨著他坐下了，當然沒有什麼扯淡的淡淡體香之類的，不過他還是立刻知道了此人的身份——熟悉的聲音，以及在學院里和他關系能到這個地步的人，只怕就剩一個了。
「出去？你是在說我嗎？我在宿舍睡覺啊。」
墨瑟假笑著繼續低頭啃漢堡，不用抬頭他大概也知道零此刻正在靜靜地注視著他，過了好一會兒，她才開口嗯了一聲表示自己知道了。
而她藍色的雙眸之中似乎閃過了一絲復雜和憂郁。
零怎麼會知道他出去了？被監視了？不然是鏡瞳的分析能力？
墨瑟下意識捋了捋衣服，連續兩次扒飛機快速移動總會留下些不一般的痕跡吧？
漢堡不大，再怎麼細心去咬也不可能讓人吃上個十多分鐘。結束了三峽的戰斗之後，他生怕以諾瑪的神通廣大會看出什麼倪端，畢竟是傳說中的人工智能，還監視了學院的大部分地區，若是消失太久絕對會引起懷疑。
不是對零的信任問題，只是習慣性地不放過任何漏洞。
「這些年你過的怎麼樣？」換了一個話題，墨瑟終于放過了那只剩下面包屑的漢堡包裝，轉而對可樂發起攻勢。零的樣子冷冷的，冰山女王的氣場讓周圍的卡塞爾精英學子們都不由得坐遠了些，但不管怎麼看依舊還是很賞心悅目。
「……為什麼不說說你的事？」
零也學著墨瑟的樣子，捧了一杯摩卡咖啡在手上，手腕輕輕轉動撥弄著銀質小勺，只是除了玩完全沒有要喝的樣子。
「我？沒什麼事啊，」墨瑟聳了聳肩，盡量讓話題看起來自然些，「就是吃飯睡覺打……額，沒有豆豆。總之，上學看小說看動漫玩游戲，和一個正常人一樣生活。」
「正常人……」
零淡淡地重復了這三個字，從她完美精致卻萬年不變的小臉上看不出來什麼，只是眼中好像充斥著不少想法，就像海面被風吹起了波浪。最終也沒能完全平靜下來。
這不太像她。
「我的事情……不太好說，也不全是你認為的那樣。你跟了那個家伙那麼久，他的行事風格你應該都清楚吧？」感覺情況不太妙的墨瑟急忙開始補救。
「我和他應該差不多，有很多事情需要時間來籌備……對于他在某些方面我還是比較放心的，所以關于你……」
零還是沒有動靜，不過此時卻乖巧地點了點頭表示明白，整個人的氣場似乎也放松下來。作為一名三無妹子，她具有十分濃厚的三無屬性，以至于她今天有點任性也只是因為太多年的壓抑。
「其實我不太了解你的，又或者說，也許我最了解你吧。」不知不覺間，墨瑟本來浮動的心也平息了一些。看著眼前這個如人偶般精致單純到不像話的女孩，最初來到這個世界的溝通、昨日的對話、眼前的形象逐漸重疊到了一起，又有些不同。
她還是三無，還是有些冷，但是已有了完整的靈魂。幼年時期的波折不單單教會了她什麼叫死亡和黑暗，給了她力量，也教會了她什麼叫自由和堅韌。
她不再是一個棋子，一個沒有什麼自主意識的工具，一個輕易被零號擺布的皇女。
盡管血統還是零號所給予，不過沒有那所謂的誓言將她的心靈束縛。許多年，可能她總是孤獨的，也可能她為零號做過不少事情，但她終究是一個完整的人了。
而一切變化的起因，就在于墨瑟在那個暴風雪的鬼地方做出了「犧牲」，讓一位可憐的小女孩知道了這世界上是存在不求回報的付出的。
仔細想一想還真是奇妙啊。
「喂，雷娜塔？你不喝點咖啡嗎？西伯利亞的冰雪可是蘇維埃都擋不住的寒冷哦？」墨瑟帶著一絲笑意看著她，開了個無傷大雅的小玩笑。
零一怔，她現在的名字是零號要求的，理由是‘墨瑟只是說要我照顧你，沒說我不能替你改個名字啊’，而她也接受了——甚至有時候零號突然叫她雷娜塔她還會有些憤怒。對此零號總結為‘女人的心思果然不可理喻。’
直到現在她才明白，她接受不了的不是這個名字，而是不想再面對那麼多年暗無天日的生活和那個戰斗機呼嘯、火光沖天的日子。
現在呢？她只從面前這個人的身上感受到了純粹的關心，和一種可以支撐她給她溫暖的力量。西伯利亞的冰雪嗎？也許還沒有她那時的心要冷吧。
「——那麼，我吃完了，就先……」
安靜了一會兒，最後還是墨瑟打破了僵局。他將可樂一口吸完，惡作劇般把紙杯排成圓餅狀，正欲起身，卻突然感覺零拉住了他的衣角。
不得不說這種動作配合她的表情實在可愛到犯規，餐廳里不少注視這兒的人都被這一瞬間的反差萌給正中靶心。
「手機。」
零沒有多余的想法，只覺得是普通的動作——大概除了戰斗，她覺得很多動作都是無所謂很普通的吧。這讓墨瑟覺得以後可以買幾件做工精良的cos服裝回來……咳咳扯遠了。
開機後他才發現手機顯示有好幾個來自零的未接電話，而且大概就是在上午的時候。
啊，因為這種理由暴露行蹤，感覺超沒道理……
（文風突然奇怪起來了，本來打算過了這章就上干貨，沒想到還是給我拖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