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澄淨碧透。
透過足足有一面牆大小的玻璃,能夠毫無缺漏地看見外界的自然景色,因為是比較靠近偏遠的郊區,所以除了綠色的植物以外,並沒有什麼人煙。
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剛剛享受完一次SPA的蘇恩曦和酒德麻衣能夠舒舒服服地坐在水床上,心情淡靜自如地欣賞風光。
「我說女王,現在這日子可是太舒服了啊。」
蘇恩曦懶洋洋地倒在床上,順著日光,一個勁地偷瞄酒德麻衣那挺拔優美的曲線。「沒有打打殺殺,沒有奇奇怪怪的帶孩子任務,買入的那幾只股票也在漲停,嘖嘖,人生如此,還有什麼好追求的。」
「听說沒有上進心的都老得快。」
酒德麻衣不咸不淡地開了個玩笑,然後將朱紅色的古式發髻咬在嘴里,保持著跪坐的姿勢,自顧自地準備挽起長發,盤成發髻。
「是啊是啊,我一個小小的管賬丫鬟還能干什麼大事呢?還不就是指望著你們這些破壞狂稍微節制一點,讓我能夠少解決點麻煩。」
蘇恩曦自怨自艾地嘆著氣,不過卻走到了酒德麻衣的身後,伸手挽住了她柔順的長發。
「看,現在不單要管賬了,還要照顧女王的生活起居。」
抱怨歸抱怨,但是她拿著梳子一下下梳理的動作還是很熟悉的,顯然以兩人之間的親密關系早就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情了。
「這樣子才算得上是真正的丫鬟啊,我可愛的小薯片∼」
酒德麻衣心滿意足地眯著眼,嘴角帶著一絲笑意,忍不住出手捏住蘇恩曦保養地很好的臉蛋,女敕滑有彈性,簡直令人愛不釋手。
「抗議!丫鬟也是有人權的!」
蘇恩曦輕輕扯了扯她的長發示意不滿,誰叫這家伙居然還利用身為忍者的柔韌性干起調戲她的事情來了——雖然也不是第一次了。
「唔,想不到你一大把年紀了也會喜歡賣萌啊,」酒德麻衣依舊掛著惡趣味的笑,身體沒有轉動,雙手卻又靈活地反轉到身後捏了捏她的臉。「neet薯片姬?」
「誰……誰一大把年紀了啊!」
說到年齡的問題,蘇恩曦徹底炸毛。
嚴格意義上來說,她也算是一個不大不小的美女了,尤其是在穿上一身職業的OL裝之後,氣場更是獨特逼人。然而可能是因為她在金融方面取得的成就過于可怕,導致現今的追求者依然寥寥——也有她看不上眼的原因。
關鍵在于,和酒德麻衣一比,她簡直就是無人問津的丑小鴨。
石油王儲、富豪家族繼承人、某國王室王子、政府高官……都是酒德麻衣茫茫追求者中所包含的類型,當然,也都在被她一拒再拒卻依然不死心的追求者之列。
說多了簡直是淚。
她堂堂一枚高智商高顏值的金融女強人就這麼變成了大齡剩女。
不過就算有繼承人,她們也是不能答應的。因為連她們自己,也不屬于自己。
「不準再作怪了!不然小心我給你梳一個裂桃髻,看你怎麼出去見人。」蘇恩曦憤憤地將梳子一順到底,然後發出毫無威脅的抗爭。
「哦?上一個敢這麼威脅我的家伙、現在墳頭的草已經有一丈高了。」
酒德麻衣猛地轉身,在蘇恩曦呆滯的目光下,將她撲倒在床上。「所以乖乖接受懲罰吧,不听話的小丫鬟!」
「喂喂,你不要亂來……」
忍者向來都是行動比心動更快,早在她求饒之前,酒德麻衣便已伸出了罪惡的雙手。
「哈哈哈哈……別……哈哈……別撓那里……哈哈哈……」
不論蘇恩曦如何掙扎,她都逃不出在她腰間作怪的那雙靈活縴長的手掌,似乎是出于對力道的完美掌握,她根本停不下來大笑,甚至連眼淚也嗆出了幾滴。
梳理頭發這種無關緊要的事情,酒德女王表示早就扔在一邊去了。
「如何,小妞?對本女王的教還滿意嗎?」。
一番激烈的虐殺之後,蘇恩曦只剩下微微喘息的力道,笑得幾乎月兌力的她連整理一下已經走光的浴巾都難以做到。還好事先就已經屏退了SPA的服務人員。
「壞……壞人!」
趁其不備,蘇恩曦一口咬住了她白皙性感的肩膀,口齒不清地用行為表示內心的憤怒。
「我當然是壞人啦,不然怎麼能夠當上女王呢?」
酒德麻衣故作驚訝地看著她,同時也嘲弄式地輕撫她的長發,繼續引來不爽的目光。兩人幾乎是抱在一起的姿勢,白皙修長的大腿緊緊擠壓在一起,柔軟和淡淡的溫暖令酒德麻衣突然有幾分恍惚。
她輕撫長發的動作不由得更輕柔了些。
亞紀……
熟悉而又有些陌生的名字再度回想起來,似乎她們姐妹上一次親密無間地待在一起,還是在十幾年前。與自己血脈相連的人依然好好地活著,這讓她感到絲絲欣慰,又隨即因為兩人疏遠的關系而有些寂寞和苦惱。
不過,算了,這樣就好。
酒德麻衣看著懷抱里一言不發的蘇恩曦,輕嘆一聲,也將自己的螓首搭在她小巧的肩膀上。長長的發絲交織在一起,將兩個有些疲憊的掩蓋在其中,提供一個簡陋避難所。
能夠安穩地活到今天,她們都不容易。
窗外的常青樹隨風搖曳,曲折繁盛的枝葉在招蕩之余透著生意盎然的綠色,草地同樣與之回應,並沒有穿上一如既往的灰黃色秋裝。
「好一些了嗎?」。
酒德麻衣帶著笑意,率先恢復了常態。她是意志頑強不屈的忍者,是利劍,或許會有柔軟的時刻,但絕對不會太久。
「好多了……謝謝你,my.n。」
蘇恩曦調皮地眨了眨眼楮,她是幕後人員,當然沒必要和台前的戰士一樣總是堅強冷硬。通常情況下,她負責一小部分的出謀劃策和所有的經濟問題,而連她都需要堅強起來的時候,只怕可不是什麼平常形勢。
「既然這樣,那麼就繼續享受我們風景無限好的完美午後吧。」
酒德麻衣摟著她,高高興興地指著窗外。
並不刺人的陽光恢宏慷慨地投射向萬事萬物,它詭異地失去了以往的沛然熱力,只攜帶著令人舒心的光亮,亮堂了整個世界。
在異常的光亮中,樹影拉出了婆娑美麗的身姿,倒映在草地之上。
一陣風吹過,綠葉稀疏而持久地隨之飛舞而下,在空中緩慢悠長地拉出妙曼的余意,仿佛吹拂散落不盡的櫻花,只是身處了異國異時。
究竟是常青樹的‘永生’、還是櫻花的‘命運循環’?
沒有人說話,她們,他們,只是希望這美好的秋季能夠給一切發生和未發生的事情、帶來一個同樣美好的結局。
亭皋木葉,慨然知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