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梁朝的老牌世家們,傳承了幾百年,即便被幾代聖人不斷打壓,依然頑強執著的掙扎在政|治圈邊緣,一個家族興起不容易,沒有人會輕易的放棄。只當是韜光養晦,但有機會就不會錯過,怎麼也不能讓子孫泯滅于此。
不用上面的人發力,這些新貴跟舊族之間的競爭就出來了,新舊勢力爭寵,受益的無疑是掌權的人。經過這麼多年的發展壯大,當初跟著聖人打下江山的新貴們,已經發展壯大到讓掌權人忌諱的地步,要控制住新貴的發展,至少不能對他的統治威脅到,自然就要多少對老舊氏族多少放寬一些。
對于帝王來說,底下的人爭寵這也是一種御下手段。在國家穩定的基礎上,可以說是樂見其成吧。小範圍的爭寵是被默許的。
而華家大夫人所在的池家,就是新貴中比較上層的人家,開國功臣那是當之無愧的,非軍功不得封侯。
池家最盛時期,掌九千戶,在外號稱萬戶侯。不過建功立業這種事情,也要機遇的,自太宗末年,天下基本就平定了,公侯傳家,也不過是一代不如一代,到了如今,也不過手掌三千,如若細查,孔還有虛數。
華家的大夫人池氏,雖然沾了侯府的邊,卻並非嫡系,樹立百年分支多了,不過是沒出五服的堂兄堂妹。不過身份上卻是實打實新貴。
段氏是老舊士族,在這種大環境下,真的不太出挑,畢竟今上還是秉持著先祖作風,對老舊士族不太看重,不過這十幾年少寬松而已。
在說華家,華尚書能夠以尚書的身份,居住前朝舊王府,那是因為華家先祖是當初跟著聖人打天下的人中少有的讀書人。而且跟士族不佔邊。可以說身份上華家老祖宗佔了便宜的。
到了華家如今的這位尚書,華家近百年來,已經出任過四個尚書了。可以說世代相隨帝王左右。新貴中的新貴。在老舊氏族們的嘴里還有這麼一種叫法︰「華家那就是聖人手下的一條忠狗。」
當然了這些年已經少有敢這樣出口的了。
若論華家跟段家池家的關系,自然是池家跟華家更親近一點,畢竟在大環境下,華家跟池家那是一個戰壕里面的,在當初新舊勢力沖突最激烈的時候,這就要分陣營的。
順便要說一句,華家三房的三房的媳婦柳氏,同樣是新貴,跟舊士族不搭邊的,不過跟池氏比起來,根基稍然差上許多。
段氏在華家可以說是一個很特殊的存在。能造成段氏跟華家上下都不太親近的原因,跟這些新舊勢力那也是分不開的。
華家大夫人池氏︰「二弟妹身子欠妥,還要過來請母親安,我們妯娌就數二弟妹的規矩嚴謹。」
段氏知道,華家大夫人池氏跟她沒有利益糾葛,即便池氏不掌家,也輪不到他們二房的。爭寵自己就更不是池氏的對手了。池氏能這麼說,肯定就是這麼想的︰「是母親體恤。」
兩人之間淡淡的,說不上親近,也沒有敵意。
池氏作為長子嫡媳又問了段氏藥材補品有沒有短缺。段氏一一作答,表示感謝,總之場面還算和諧。段氏坐在池氏跟柳氏的中間。也不著急,安靜的陪在一邊。
一會婆子過來通報,詢問晚膳的安排。
池氏跟老夫人告別,去忙她的事情了。管事的媳婦總是最忙的,別看看著威風,擔子也不小。
柳氏看著段氏四平八穩的坐著,也不告退,估計是有話要跟婆婆說,想來是自己在這里不方便。隨後跟著池氏起身告退。
接連兩房都走人了,段氏看看華晴芳︰「外面起風了,芳姐去給娘取件披風吧。」
華晴芳一臉的黑線,這真的是親母女,支走人的方式都是一樣的,要不要如此的諷刺呀。
其實華晴芳想听听這種需要背著人的談話。
華晴芳笑眯眯的起身跟老夫人告退︰「天怎麼就冷了呢,祖母可是覺得不妥,要不要讓媽媽們給屋子暖暖。芳姐回頭給祖母也拿過來一件披風可好。」
老夫人看著嚴肅的臉,柔和些許︰「芳姐懂事了,乖,且去吧,祖母這里還好。」這是不覺得冷。
華晴芳才轉身出了榮禧堂,不過真的想听听里面到底要說什麼事情。
段氏起身︰「母親兒媳嫁進華家十載有余,只得芳姐一個女兒,母親寬厚,夫君寬慰,可兒媳心里惶恐,恐難給夫君留下子嗣。」
段氏心情復雜,這話放在昨晚以前,打死她也不會說出口的。要說在華家最讓段氏得意的地方,就是他的夫君要比池氏,跟柳氏的夫君體貼,夫妻二人同進同出,當真是神仙日子。
可如今竟然要親手給自己推入那種境地。
老夫人看著下面的兒媳婦,臉色也是越來越冷,要說二房唯一讓人說嘴的就是夫妻感情甚佳,看看如今這是要干什麼。一個家族能繁榮昌盛,子孫眾多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家族平穩,少有亂事,所以華家有三十無子方可納妾一說,就怕是嫡庶上亂了規矩。亂七八糟的女人多了本就是亂家之原。
華老夫人不緊不慢的開口︰「老二媳婦,你是知道的,華家兒郎,三十無子方可納妾,你如今這麼說是什麼意思。」言下之意,你當祖訓是什麼。
段氏咬牙嘴角都是腥的︰「回母親的話,夫君就快而立之年,芳姐也不能沒有兄弟幫襯,媳婦想給夫君看人。都是媳婦身子不爭氣。」
老夫人冷眼看著下面的兒媳婦,平時看著是個聰明的,如今看著還是蠢︰「來人,去吧大夫人,三夫人都給叫來。雖然是你們一個房頭的事情,都在一個院子里面住著,總要通通氣的。」
說完看向段氏︰「可是有看好的人家。」
段氏微苦︰「回母親話,媳婦也是先準備著。」
段氏怎麼也說不出那麼惡心的名字。段氏攥緊的拳頭,手指甲都扎進肉了了︰「還是要看看夫君的喜惡。」
段氏心里發冷,自己真是賢惠的夫人,也算是為了夫君盡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