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些時日便到了放榜的時候,薛恆、曾鵬、徐松之、方遠四人名字赫然在列。薛恆而且還考中了鄉試第四名!
當這些喜訊傳到薛愫耳朵里時,薛愫也替弟弟高興,沈銳便說要替妻弟慶賀,吩咐人準備酒席,請了那些新進的舉子來家慶賀。
沈銳一下帖子,無不答應的。
那方太太見沈家還肯請方遠,比高中還高興,連連交代兒子許多話︰「你也機靈點,也別一人坐在一旁不和人。你要是肯討好了世子,將來難道還怕沒前程?」
方遠道︰「我知道的。」
「那就好。」方太太想到空手登門不是禮數,便將自己存的私房錢拿出來,備了兩樣禮讓方遠帶去。
曾鳴落了榜,看上去也不是很沮喪,仿佛是意料之中的事,听說沈銳請他們,曾鳴倒也不好意思厚著臉皮上門,對于弟弟們的高中倒都是真心誠意的祝賀。
大家如約而至,都或有禮物相贈。當然里面還混了個異類,那就是落第的古宜。
當他大大方方的出現在沈家的席上時,另沈銳有側目。暗道這個人倒好厚的臉皮,因此也不招呼他。
那古宜仿佛沒感到自己受到了怠慢,大大方方的喝酒吃肉,還拉了人一起小賭幾個盡興。
薛恆看得出姐夫不高興,便悄聲問曾鵬︰「昭慶是你叫來的麼?」(昭慶是古宜的字)
曾鵬道︰「我才沒去叫他呢,也不知他從哪里得到的消息。二話不說就來了。不過我瞅著世子好像不大高興呀。」
薛恆道︰「我們也別管他。」
那古宜卻絲毫不在意,該吃的吃,該樂的樂。
這個薛恆惦記著要見。便撇下眾人去暢和堂。
姐弟倆相見,薛恆很是志在意得的說︰「,怎樣?弟弟沒讓你失望吧?」
「還行!」
薛恆略有些遺憾說︰「只可惜中了個第四,沒拿到解元。不然也讓更加歡喜,」
「目前只有倒也不錯,如今你也是有功名的人了,辦事更楊改穩重些才成!」
薛恆笑道︰「這個不難。等幾日我也辦兩件事來讓過目。好不好?」
「辦什麼事。當務之急你是要念好書,備戰將來的會試。別的你也不用多想。」
薛恆笑呵呵的說道︰「可是姑母還說要給我說房呢。」
「?你今年也還小,一沒前程二沒家產。先不考慮這個。我說等你過了會試再說。我還想再買處好一點的宅子。」
薛恆听罷頷首道︰「慮得倒也是!」
薛愫又問今天來了哪些人,唱的什麼戲,薛恆皆一一回答了,知道不喜歡古家。因此連古宜半個字也沒提。薛愫只是囑咐他別喝得太醉了。又讓人將他送到前面去。
「少。侯有請!」
薛愫想,又有什麼事。便扶了丫鬟,後面跟著幾個隨行的婦人,眾人出了暢和堂。
及至如意館,侯正忙婉玉婚事上的瑣事,見薛愫過來了,便問她︰「那副聯珠帳子你還收著的吧?」
「收著的,放在庫房里的。」
「讓人找出來。添給玉兒做陪嫁!」
薛愫想,那不是皇上賞給沈銳。作為他們新婚賀禮的,怎麼又要送給婉玉做陪嫁?那帳子是用珍珠串成的,十分珍貴。她也就看過一回,就要送人?心里有些不甘。
侯瞅著她不大願意撇嘴道︰「你當嫂子的還真小氣,這麼一掛簾子也舍不得。」
薛愫方道︰「是皇上賞賜的東西,也是記了檔的。回頭皇上要是問起來,打算讓我和世子怎麼回復呢。再有貴妃娘娘看見了必定會說我們沈家小氣,給大添箱還拿宮中出的東西湊數。」
侯道︰「我也是吃多了找你商量這事,不願意給就直說,何必那麼多廢話。」
薛愫走這一趟白添了無趣。見沒別的吩咐,就又回去了。
倒不是薛愫真的小氣,有好東西收著不願意拿出來。只是侯這態度她不喜歡。出了如意館,薛愫便和跟前的紫絹道︰「回頭你和寶琴說,讓她開了庫房,選幾樣拿得出手的東西,送到靈犀館去。聯珠帳就算了。」
紫絹答應著。
如今已快到九月了,天氣一天天的涼了下來,只是薛愫懷著身孕好像沒前些年怕冷似的。她看著那棵高大的榆樹,如今葉子全都黃,風一吹就落了不少的葉子,想著到了寒冬臘月,她的孩子就該出來了吧。不由自主的輕輕的撫模了下肚皮,那孩子似乎也能感受到,輕輕的動了下回應著她。
薛愫走得累了,打算去前面的亭子歇歇腳。突然見那角門上突然竄出來一人,忙對著薛愫作揖。
薛愫倒驚了一跳,後退了幾步,好在旁邊的丫鬟扶住了。薛愫定楮一看,卻不是別人,正是冤家古宜,她還以為自己看錯了人,心想沈銳應該沒請他,怎麼他出現在這里。
「請世子安。」古宜恭恭敬敬的行著禮,眼楮卻不規矩的亂瞄。
薛愫避之不及,急急忙忙的就要走。
古宜卻不依不饒的跟了上來要和薛愫︰「世子難道忘了小的麼?當初我母親還向曾家太太提過親呢。只是薛怎麼就做了世子?小的還沒向您道喜呢!」
薛愫倒不知道古家向姑母提親的事,看樣子是姑母有意隱瞞,因此頗感意外。不過跟前這男人著實讓人覺得惡心,古宜像蒼蠅似的圍著她不走,薛愫便豎眉道︰「古家少爺,沈家可是侯府,規矩大著。這後宅可不是你一個外人能來的地方。」
身後的婆子示意便請古宜出去。這里紫絹攙了薛愫匆匆走了。
那古宜好不容易逮著機會見上了薛愫一面,心里又喜又激動,還沒好好的說上話呢,這就被帶出去了,當真是一入侯門深似海。心想當初差點就成了夫妻,怎麼會成了別人的。古宜想到這里便氣得跺腳。
回到這邊的園子,酒席依舊。
「昭慶怎麼跑呢?你還欠我二十文呢。」
古宜將腰上的荷包解了下來,扔到了桌上,嚷嚷道︰「不就二十文錢麼,我數給你就是。」
過了一會兒,沈銳過來了,來到古宜跟前和他說︰「听說古家喜歡賭上兩把,要不我陪你玩玩?」
古宜有些不大,詫異的望著沈銳,嘴巴張的大大的。
「怎麼?不願意?」
「願意,當然願意!」古宜一臉巴結諂媚的笑著。
沈銳當然也是個會玩的,命人拿了骰子來,對古宜說︰「我們就來最直接簡單的,買大買小。如何?」
古宜笑道︰「好好,就依世子!」
第一把,沈銳竟然輸了。沈銳是個出手闊綽的人,賭得也大,古宜這一把贏了二兩銀子。不免沾沾自喜。
接下來兩把他也贏了,心想這世子運氣還真差,沒想到今天竟然讓他踫上了好運氣。在第四把的時候,古宜便走上了一條輸錢的道路。
一共玩了十把,古宜竟只贏了開局的三把,原本身邊有不少的錢,如今可都輸回去了。心里大罵晦氣。因此打算就此收手。
沈銳卻誘惑他道︰「怎麼古家不願意玩呢?」
古宜有些發窘的說道︰「不,我身上沒錢了。」
「沒錢,那算什麼。我借給你便是。」沈銳連荷包都丟給了古宜。
古宜見世子如此隨和,當然樂意奉陪,心想這里手氣不好,說不定接下來手氣就好了,他也有翻盤的機會。心下一橫,便又繼續栽了進去。
眾人都到跟前來圍觀,明眼人都看出來了,這是沈銳在做局坑古宜呢,那古宜卻渾然不知一般,玩得十分盡興。
徐松之悄悄的和古宜說︰「你還是別賭了,世子是有意要讓你輸錢!」
「我不信,不過手氣背一點,下一把我肯定能贏回來!」
徐松之見他執迷不悟,無奈的搖搖頭。
「古這一把是壓大還是壓小?」
古宜瞪圓了眼楮,仿佛想要看穿一般,想著他連賭幾把大都輸了,不能一條道走到黑,便說︰「壓小!」
沈銳笑著點點頭︰「那我自然就壓大了。」
骰子嘩嘩作響,等到揭開的時候,赫然見開出了十七點,古宜有些不大,失神道︰「怎麼會,怎麼會?一定是世子耍了花招,這骰子有問題。」
沈銳冷笑道︰「看來古家還是不會玩啊!欠了我多少錢了,不如你先立個字據,寫上期限,到時間了可要給的還回來。」
古宜便垂頭喪氣的,他一路輸下來,已經欠了將近百兩銀子。他一時半會兒哪里拿得出來,見沈銳逼迫,只好硬著頭皮寫下了欠據。
沈銳接過了,滿意的看了一遍,便塞進了懷里。便不再理會古宜與旁人喝酒去了。
徐松之見古宜落得如此下場,真是可憐可悲,還曾悄聲問過他︰「你是不是什麼地方得罪過世子?」
古宜想了半天也沒頭緒,只搖頭道︰「沒什麼地方啊。」
徐松之嘆息道︰「如今你債務纏身,看樣子是不能輕松了。」
古宜听徐松之這口氣,難道是想幫他一把?連忙賠笑著問道︰「徐三爺莫非願意資助再下一二?」
徐松之趕緊道︰「我可沒那閑錢,錢都是母親管著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