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國公府
再有半個月,便是府里老太君的壽辰,大夫人雲氏帶著女兒顧文惜去寺廟進香,為老太君祈福。
誰知道顧文惜的身體太過嬌弱,出去一趟回來後就病倒了。高燒了三天,整個人一直都是迷迷糊糊的。
這日,顧文惜總算是清醒過來。
和煦的陽光透過窗格的霞影紗照進了屋子里,讓寬敞的房間里多了幾許暖洋洋的氣息,自噩夢中驚醒過來的顧文惜,直到現在都還沒有開口。
躺在床上,顧文惜的手不由自主的撫上了自己的脖子,最後一絲記憶便是脖子被死死的扼著,她根本就無法呼吸……
「小姐,你醒了啊!」
雲嬤嬤手里捧著湯藥走了進來,驚喜的看到了睜著眼楮,正一臉深思無措的顧文惜,「小姐,你快將這藥喝下去,奴婢馬上讓人請夫人過來,夫人知道小姐你醒過來了,不知道會有多高興呢。」
她不是應該死了嗎?為什麼還會醒來?
心里有著許許多多的疑問,可是,卻沒有人一個能夠為她解答。
她驚慌的看著眼前的熟悉的臉龐,只是這張臉怎麼感覺年輕了許多呢?
顧文惜的內心里涌起了一種熟悉又陌生的感覺,嘴巴張了張,卻是不敢發出一絲的聲音,手卻是不由自主的接過了雲嬤嬤遞過來的藥碗。
「啊!」
苦澀的湯藥剛剛喝了下去,顧文惜便是忍不住叫出了聲,而雲嬤嬤像是變戲法似的,一下子往她的嘴巴里塞進了一個蜜餞,甜甜的滋味一下子將嘴巴里所有的苦澀都趕跑了。
「雲嬤嬤!」
顧文惜沖著雲嬤嬤的背影小聲的喊了一句,可是雲嬤嬤急匆匆的往外跑了去,並沒有听見。
「我……」
攤開手,看著自己的手小了許多號,顧文惜的心里極為驚訝,顧不得許多的從床上起來,一下子站到了屋子里的梳妝鏡前,驚訝的看著鏡子里小小的自己,顧文惜一下子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不讓自己叫喊出聲。
怎麼,怎麼會這樣?
鏡子里的自己分明就是一個孩子,分明就是她小的時候的模樣。
「小姐,你醒了!」
「小姐,你醒了,可真是太好了。」
香草和香葉是顧文惜身邊伺候的兩個大丫環,雲嬤嬤傳出了顧文惜醒來的消息,兩個人皆是放下的手邊的事情,齊齊的跑了進來。
「小姐,你的病還沒有完全的好,怎麼能夠下床呢!」
「是啊,小姐,你鞋子都沒有穿,若是受了寒,恐怕又要病一場了。」
香草和香葉看到顧文惜站立在梳妝鏡前發呆,趕緊的跑到了她的身邊,眼見她光著腳丫踩在地上,更是著急。
顧文惜渾渾噩噩的被香草和香葉兩個人扶到了床上躺好,一閉上眼楮,耳朵里便是不由自主的響起了顧文若的聲音。
「顧文惜,你怎麼不死啊,顧文萃都死了,你怎麼還不死啊!你要是死了,那有多好啊,這國公府里的嫡小姐可就是我了。」
猛然的睜開眼楮,顧文惜看到的是香草和香葉兩個人守在自己的身邊,再閉上眼楮,過去所有的一切都是那麼的清晰,瀕臨死亡,無法呼吸的感覺是那麼的清晰。
顧文若的力氣什麼時候變的那麼大了,竟然讓她連一絲反抗的余地都沒有!
只明明清楚的記得自己已經暈死過去了!
可是,為什麼醒來以後,她會變成眼楮的狀況?
顧文惜還沒有將所有的一切都理出頭緒來,一個大月復便便的少婦急切的來到了她的身邊,只見她又是欣喜又是激動的沖著顧文惜說道︰「惜兒,你醒來,你總算是醒了,真是讓娘擔心死了。」
「娘?」
顧文惜抬起頭來,看到了日思夜念的娘親,眼淚一下子落了下來,此時的她顧不得去思量發生在自己身上的奇怪事情,一頭便要扎進母親的懷里。
立在雲氏身邊的雲嬤嬤眼見顧文惜如此的動作,眼急手快的上前一步,將顧文惜摟到了自己的懷里,笑著說道︰「小姐,你就要當姐姐了,可是要讓著些弟弟喲!」
弟弟?
顧文惜從雲嬤嬤的懷里退了出來,目光落到了雲氏的肚子上,顧文惜腦子里一下子想起了什麼,驚訝的瞪大了眼楮,「娘,娘,弟弟,弟弟他什麼時候出生啊?」
前生里,她清楚的記得自己的娘親是因為生下弟弟而傷了身子,從那以後就一直纏綿于病榻之上。後來,還沒有等到弟弟過滿月,娘親的身體便是再也支撐不住,永遠的離開了她和弟弟。
不!
不能再讓這樣的事情發生了!
顧文惜很想要大聲的叫喊出來,可是面對著母親溫柔慈愛的目光,眼見母親低著頭,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撫過自己的肚子,臉上掛著的是滿滿的幸福之情,她要怎麼說?
「惜兒,還有沒有覺得哪里不舒服呢?」
雲氏見顧文惜有些沉默,以為女兒是擔心自己有了弟弟以後,對她便少了疼愛,一臉慈愛的笑著說道,「惜兒,你和弟弟都是娘親的孩子,娘親對你們都是一樣的疼愛。」
「不過,現在弟弟還小,惜兒可是已經五歲了,你是做姐姐的,可是一定要好好的照顧弟弟哦!」
電光石火,顧文惜腦海里積壓在心底深處的記憶,在听到了雲氏溫和的話語後一下子閃現了出來。
一樣的話語,一樣的場景。
顧文惜記起了前生里自己也是生了同樣的病,母親同樣在自己醒來後,對著自己說出了一句的話!
只不過,不同的是,那個時候的自己只是一個單純的五歲幼女,根本就沒有更多有關自己,母親,弟弟後來更多的記憶。
難道說,自己已經在某種機緣巧合之下,重新回到了五歲的時候嗎?
腦子里高速的運轉著,顧文惜感覺自己從來都沒有像今天這樣的激動,面對著失而復得的母親,她拼命的壓抑著內心里的激動,默默的在心中說道︰娘親,這一次,我無論如何也不能夠再讓您早早的離開我和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