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貴妃自文帝再一次的陷入昏迷之後,便一直都守在文帝的身邊,只是默默看著躺在床上的文帝,白貴妃的心不能平靜了。
「水,水,朕要喝水…」
文帝自昏迷中醒了過來,只覺得口干舌燥,不由自主的叫喚了起來。
「皇上,你怎麼樣了?您總算是醒過來了,可真是嚇死臣妾了。」
听到了文帝的聲音,白貴妃激動的撲了過來,清楚的看到了文帝睜開了眼楮,她趕緊的將茶杯遞送到了文帝的手里。而後,她那眼淚就像珍珠似的,一滴滴落下來,弄花了她的妝容,弄濕了她的前襟。
文帝看到白貴妃一副傷心的模樣,將手里的茶杯還到了白貴妃的手里,「愛妃,朕的身邊還能夠有你,朕就算死了,也無憾了。」
「皇上,國不可一日無主,臣妾…臣妾,也不可一日無君啊。」白貴妃跪在床邊,仰著一張梨花帶雨的臉龐看著文帝,「陛下,為了臣妾,您一定要好起來啊!」
文帝望著眼前那張艷若芳華的臉龐,像是透過這張臉龐,看透眼前這個人的真心,想要確定她的話語里究竟是有幾分真。
寵愛了十幾年的女人,曾經為是這後宮里真正單純可信的女子,可是卻在他不知道的什麼時候變了。
文帝微微閉上了眼楮,只覺得心里空落落的,輕輕握住白貴妃的柔荑,文帝輕聲道︰「愛妃,朕恐怕時日無多了。」
白貴妃露出一副驚嚇的模樣,隨即痛哭流涕道︰「皇上,臣妾願隨陛下而去。」
「愛妃的心思和朕一樣,在這後宮里,朕最舍不得的人就是你了。」文帝不動聲色接過話茬,看似深情道,「若是能和愛妃同葬一處,就是朕最大的心願。」
同葬!
白貴妃的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她知道自己的話並不是同自真心,不過是就隨文帝而隨口說的。
「皇上,皇上,臣妾能和你同葬一處,那是臣妾最大的榮耀。」白貴妃心里害怕,說話的底氣便是明顯不足。
文帝是個聰明人,听著白貴妃說話的口氣,便已經了解了白貴妃的真正心思,他也不去戳穿什麼,只是嘴角揚起了幾不可察的笑容。
「咳咳……」
文帝正要開口再說些什麼,誰知道剛張開嘴巴,突然就咳嗽了起來。
「咳咳咳,咳……」
「皇上,您怎麼樣了?」
白貴妃親眼看到文帝抓起旁邊的帕子掩住嘴角,等他拿下帕子,白色的帕子上分明是一團血跡。
「皇上—」
白貴妃的心里真的很害怕,直到現在她都還沒有拿到自己需要的東西,怎麼辦?如果皇上真的要在臨終之際下了聖旨,讓自己去陪葬的話,她豈不是活不成了。
文帝的面容越發蒼白了,虛弱的倒在了床上,微閉著眼楮,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愛妃,朕真的不行了。」
倘若,朕真的不行了,要將這大好的江山,交付到誰的手里呢?
文帝的目光看似落在白貴妃的身上,實則卻是已經穿越了許多的東西,飛向了未知的地方。
「皇上—」白貴妃抓住皇帝的手,一臉悲傷,「求您不要這樣說,太醫,太醫一定會治好您的!」
我,我,我還這麼年輕,我才三十不到啊!
我還不想死啊!
想到剛剛文帝清清楚楚說出來的同葬的話語,白貴妃的臉色變的慘白,倉惶的低下了頭,不敢迎上文帝的目光,害怕自己的眼楮會出賣了自己的心虛。
文帝的臉上帶著復雜難懂的淺笑,他的目光穿越了白貴妃,腦子里卻是在思量著。
想他一生,從皇弟的手里奪下了皇位,從太後的手里拿回了權利,歷經三十余年的奮斗,連身邊的人都要防範著,到頭來找不到一個真正放心的人。
他知道自己的這一次並不如表面上看起來的那般凶險,之所以如此做,為的便是試探。
雖然天家無父子,可是,他卻是真的不希望親手斬殺了自己的血脈啊!
怎麼辦?
將所有的一切都停止嗎?
可是,還來得及嗎?
即便是他停止了一切,那些不安分的東西也能夠就此收手嗎?
還有,傳
文帝的心里很苦惱,可是他的苦惱卻是無人能夠訴說,面對著自己身邊哭泣不止的白貴妃,他厭煩的擺了擺手,「別哭了,朕還沒有死呢!就是真的死了,你要不願意陪朕一起去,朕也可為你留下一旨。」
「皇上—」
白貴妃驚訝的抬起頭,淚眼朦朧的看著文帝,似是不敢相信他的話。
但是,她很快便將自己眼是城的驚訝,化作了更深的悲傷,「陛下,臣妾能夠得到你的憐惜,已經是三世修來的福分,若能夠追隨陛下而去,更是臣妾此生的榮幸。」這番話,說的情真意切,听者動容,聞者落淚。
「陛下,臣妾願意,臣妾願意與您同葬。」
白貴妃急切的抓住了文帝的手,一邊表達著自己的忠心,一面又期期艾艾的望著文帝,欲言又止,似有難言的話語說不出口。
*
「公子,明日確定要動手嗎?」。
鄭明曦身邊的一位心月復,看著一臉深思的鄭明曦,有些擔憂的說道,「公子,我們還沒有拿到最有力的證據,恐怕是很難扳倒二皇子的。」
眼見鄭明曦一臉堅決,另外一位心月復亦是擔憂,「是啊,公子,貴妃娘娘那里到現在也沒有傳來消息,若是我們冒然出手,若是被皇上察覺,到時候我們可就失了先機啊!」
鄭明曦擺了擺手,背對著二位心月復,那張難辨雌雄的臉上此時升起了冷漠的霧氣,眉角微微向上揚起,勾人心弦,狹長的鳳目盯著前方的黑暗,若有所思,「不必再說,如今我們已經是箭在弦上。」
這一次,就算是不能夠徹底的打擊了二皇子,也要攪了他成為皇後嫡子的機會。
想要有所收獲,定然是要有所付出才行!
「你們去吧!」
鄭明曦揮了揮手,兩個心月復听了鄭明曦的話,領命而去。
而鄭明曦這邊已經做上了馬車,馬車快速的往城門方向飛奔而去,很快消失于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