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惡,可恨!」
德妃被送回了元福宮,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她發怒的將屋子里所有能夠砸的,扔的都能通的扔到了地上,砸個稀爛。
將怒火發泄以後,德妃冷靜了下來,她知道自己被無限期的禁了足,她知道只要給顧文惜充裕的時間,她在這皇宮里的影響與勢力很快便會被剔除干淨。
不甘心!
強烈的不甘心!
她在宮中苦熬了這麼多年,竟然會栽在一個年輕的小姑娘手里,叫她如何能夠咽下這口氣?
德妃松開了握緊的拳頭,看到自己的掌心被掐出深深的指甲印,內心里的憤恨,讓她感覺不到一絲一毫的疼痛。
「來人!」
德妃大聲的叫喊了一句,很快由屋外走進了一個宮女。
德妃招了招手,讓那宮女靠近自己,而後她小聲的在那宮女的耳邊切切的說了些什麼。
很快,那宮女領命而去,只余下德妃在殿中站直了身體,嘴角上揚露出一絲怪異的笑容,眉頭收攏,目光凌厲,強烈恨意沒有一絲隱藏。
*
「娘娘,那皇貴妃究竟是怎麼回事,她的膽子怎麼這麼大呢?」
桂嬪和蘭嬪二個人跟隨著顏昭儀一起到了悅爾宮,在鳳儀宮中一直壓抑的情緒,這會兒是齊齊的爆發出來了。
兩個人的目光都落在顏昭儀的身上,看似在等待著顏昭儀的回應,實際上卻是有著更深的思量。
她們想要搞清楚顏昭儀究竟是怎麼個意思,在鳳儀宮中,她們原本是想要趁著德妃與皇貴妃起了爭執渾水模魚,齊齊的向皇貴妃發難,借著今日德妃之勢將皇貴妃給壓下去,誰知道她們幾次有所表示,卻都被顏昭儀以眼色阻止。
「她的膽子大不大,本宮是不清楚,不過,她的位分比我們都要高,這可是不爭的事實喲!」
顏昭儀回到了自己的宮中整個人便放松了起來,她靠在舒適的軟榻上,臉上掛著平淡的笑容,她無心應付桂嬪與蘭嬪二人。
「本宮今日有些累了,二位也早些回去歇息吧!」
表面上看桂嬪和蘭嬪是顏昭儀的人,可實際上顏昭儀的心里卻是根本沒有將二個人放在眼里。她在宮中向來都是獨來獨往,從不與人結怨,更不會輕易與人施善。
「那娘娘好生歇息吧,嬪妾告退!」
「嬪妾告退!」
桂嬪與蘭嬪听到顏昭儀的逐客令,也不再多留,兩個人齊齊的站起了身,同顏昭儀告了禮後退了下去。
看著桂嬪和蘭嬪退下後,顏昭儀一改剛剛的那副慵懶模樣,很快的自軟榻上坐直了身體,她的目光落向門外,思緒早已經飛向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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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草,讓內務府安排花親王妃明日入宮!」
香草想要扶著顧文惜回去內室休息,可是她卻怎麼也不肯,她的心里有著疑問,很大的一個疑問,所以她必須要見到花親王妃一面。
顏昭儀!
她究竟是誰?
難道說這世間還會有兩個長的一模一樣的人嗎?
顧文惜確定自己不會認錯,前生她與夢姨娘打過多次交道,可以說她後來能夠在花親王府得以生存下來,很多事情都是「托」了夢姨娘的「福」。
原本懦弱的只懂得退讓,只會讓自己退讓到退無可退的境地里的自己,就是在夢姨娘一步一步的欺壓之下成長,才會學得後來的反駁反擊。
夢姨娘呵!
顧文惜長長的嘆了一品氣,實在是覺得心里頭壓抑的難受。
她不希望再去記起前生的那些事情,也不願意讓自己將更多的精力,放在與傳國玉璽無關的事情上。
可是,她只要一閉上眼楮,就會不由自主的走入夢境,在那夢境里演繹的是她前生在花親王府所有的記憶。從她卑微無奈的踏入花親王府的後門開始,她在那高牆大院之下所生活的每一個細節,都會在她的夢中不停的重復重復,生生的折磨著她的身與心!
每一次進入夢境,都能夠讓她將那些埋藏在心底深處的記憶看的更加的清楚。
一想起自己曾經被豬一樣的男人…生生的糟蹋,她只覺得心中一陣惡心!
當所有的一切,一幕一幕的浮現在她的眼前時,她的心里滿是迷茫與無助!
*
清心殿中
「她——」她究竟是要做些什麼?
听著下面跪著的太監小心翼翼的將發生在鳳儀宮中所有的一切稟報,鄭明睿的心中不由的生起了大大的疑問。
他有些搞不懂顧文惜了,真的是不懂她究竟是怎麼樣的人,究竟是什麼樣的性格了。
時而表現的極為強勢,時而又表現出柔弱,時而聰慧過人,時而又如此的魯莽暴躁。
她今日不過與宮中妃嬪初次相見而已,怎麼會做出這些不明智的事情?
罰了顏昭儀,罰了康媛,罰了德妃,甚至是打了王美人!
一個比一個罰的重,分明就是要將自己樹成靶子,成為後宮眾人齊心攻擊的對象啊!
仔細想想,他原本就沒有打算讓顧文惜與自己的後宮和平相處,立她為皇貴妃,給予她莫大的權利,不就是放縱了她在自己的後宮里為所欲為嗎?
想到了這里,鄭明睿便打住了思緒,不去關心顧文惜與他的後宮是怎麼樣的關系。
「她要見花親王妃做什麼?」
再听太監過來顧文惜要見花親王妃,鄭明睿的心里更是疑竇叢生。任他思量許久,還是想不透花親王妃與傳國玉璽一事有什麼干系。
張口欲問,卻也知道太監听來的都只是顧文惜口頭所說的話,如何還能夠听到她心里真正的想法呢?
輕輕搖了搖頭,鄭明睿有些自嘲地說道︰「人心難測,人心難懂啊,朕身為皇帝,卻也不可普通人爾!」
跪在底下的太監听到了皇帝的話,先是覺得有些莫名其妙,細思量一般,又是嚇得膽戰心驚。
想到自己之前將鳳儀宮中的消息買給了悅爾宮,此時皇帝說起了一個「爾」字,豈非是已然知曉了他所做的勾當?
「皇上饒命,皇上饒命啊!」
太監跪在地上,惶恐的向鄭明睿求饒,額頭重重的磕在地磚上,一下一下,發出沉悶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