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親王府的那些女眷,聖上是如何處置的?」
合上了小冊子,顧文惜臉上帶著幾分凝重,抬頭掃過一靈和三靈,她並沒有先追問那夢姨娘的長像如何?是否與這皇宮里曾經有過的顏昭儀是一模一樣的容顏。
「花親王妃自花親王事敗之後,已經自盡謝罪了,余下府里的一些姨娘姬妾,只有少數幾個害怕懲戒,也跟隨著自盡謝罪。余下的,那些女子都已經被賣入了教坊司了!」
「娘娘,您的妹妹,花親王府的顧姨娘,便是少數幾個與花親王妃一起自盡謝罪的其中之一。」
一靈和三靈,一人一句,回答了顧文惜的問話。
一靈特意點出來的顧文菲的情況,讓顧文惜大吃一驚。
她死了!
顧文惜的心里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對于顧文菲的死,有些惋惜,又有種說不出來的慌亂,還有一絲絲說不出口的放松。
顧文惜臉上的表情多變,讓一靈和三靈看的清楚,可是她們兩個人根本不知道發生在顧文惜身上的事情,所以根本就無法猜測到顧文惜此時心中的想法。
「娘娘節哀!」
「娘娘節哀!」
一靈和三靈並不太清楚顧文惜與花親王府那位顧姨娘之間的感情如何,只是現下這般情況,兩個人皆是乖覺地勸了顧文惜一句。
「讓人好生葬了她!」
想到自己這一生避開了前生的劫難。
想到自己的劫難由一個從外面冒出來的妹妹隨了,顧文惜心中對顧文菲生出了感激之情。想想當初在顧家的時候,她與顧文菲並無多少交往,甚至是連她的性情也都不算了解。
然而,此時的一句「顧姨娘」,卻讓她與自己之間平白的增添了這樣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關聯。
偏偏,這些事情又不能對除了自己以外的任何人說起。
想到顧文菲已經死去。
顧文惜的心中更多的是對于她的感激。
花親王府的「顧姨娘」已死去了,而自己這一世已經成為了皇貴妃。
或許,這才算是我真真正正的重生吧!
顧文惜默默在心底里如此問著自己。
暗暗在心中決定︰要替顧文菲好好照顧還留在顧府里的母親,無論如何,此生她都欠了她一條性命。
*
時光飛快,轉眼一個月過去了。
鎮國候府的老候爺鄭源終于是趕了回來。
就在鎮國候鄭源回來的第二天,老候爺上朝面見了皇帝後,提出了要將自己的爵位傳于長子鄭 (鄭棐之父),同時也交出了自己手里的兵權。
鄭明睿對于鎮國候鄭源向來都是極為敬重,先帝在位之時,便曾提點過他︰這世間,誰人都可能背叛于鄭氏江山,唯鎮國候府絕不會背叛。
這樣的信任,鄭明睿並不知道是因何而起。
然而,與鄭棐相交多年,他也在是心中認同鄭棐的忠心。
听著鎮國候以年齡老邁為由,將一直掌控著的邊疆重兵交了出來,鄭明睿想都沒有多想,直接將接班人定為了鄭棐。
鎮國候鄭源先是一愣,而後又以鄭棐年紀尚輕為由,想要替鄭棐拒絕,卻被鄭明睿制止了,一句「朕意已決」,鎮國候鄭源也是不得不點頭應下了。
又听鎮國候鄭源要將爵位傳于長子鄭 ,也就是鄭棐之父,想著鄭棐即將成婚,而他的父親還佔據著世子之位,的確應當是讓他父親鄭 繼承候爺之位了,並且那世子之位也應當由鄭棐來繼承了。
「……擢鎮國候鄭公源為清逸候,賜食邑三千,……擢鎮國候府世子鄭 為鎮國候,……擢鄭棐為鎮國候世子……」
聖旨下到鎮國候府的時候,鎮國候夫人楊氏盼了半生的夢終于是實現了,當下是喜極而泣。
老鎮國候,也就是現在的清逸候鄭源從高知的手里領下了聖旨後,略略表示了一番,看著高知含笑離去後,回頭看了一眼府里眾人,心頭百般滋味。
不同于楊氏的歡喜。
早已經心如死灰泊陳老太君,此時倒在地上,由著幾個婆子和丫環扶著,都沒有辦法站起身。
鄭 一脈的歡喜,與她無關。
而她,此時已經不再是鎮國候府里高高在上的老太君了,她只是一個默默隨著喪子之痛的孤獨之人。
「老太君暈倒了!」
巨大的痛苦,終于是壓跨了陳老太君,她到底還是沒有能夠站起身來,直接暈倒在婆子身上。
*
聖旨送到鎮國候府的第二日,葉家再度上門商議著成婚的好日子。
這一次,因為陳老太君已經病倒了,楊氏已經不再向她請示了,而是轉向如今的清逸候鄭源請示。
「爹爹,棐兒年歲不小了,又是聖上賜婚,雖然是倉促了些,卻也是兩家之好,還請爹爹定個好日子。」如今的鎮國候鄭 親自去了父親的書房,請老父定下一個好日子。
「你們自己選個好日子吧!」
鄭源年紀大了,已經無心再操勞許多,只是想到了陳氏的情況,眉頭不由皺了起來,低聲交待一句,「日子還是要趁早吧!」
「是,爹!」
「兒子告退了!」
鄭 懂了老父的意思後,眼見老父又閉上了眼楮假寐,恭敬的行了一禮後,退了出去。
*
歡歡喜喜,熱熱鬧鬧。
鄭葉二家的婚事,雖然辦的匆匆。
可是,這一天真正到來的時候,卻是格外的熱鬧,賓客也是來了不少。
畢竟,這件喜事,也是自花親王事件之後,京城之中算得上獨一份的大喜之事了。
而且,前一日,皇帝和皇貴妃又分明對鄭葉二家發了賞賜,足可見皇帝對待鄭葉二家的態度。
葉漣雪前一夜已經被母親交待了種種,今日,雖然有些精神不濟,可到底是大喜之事,耳邊又是嘰嘰喳喳的聲音,讓她也是跟著處于興奮的狀態。
「新郎官來了!」
門外奔進來的丫環,歡喜的叫喊了一句,喜婆趕緊將一塊大紅色繡戲水鴛鴦的紅蓋頭蓋到了葉漣雪的頭上。
丫環扶著葉漣雪在床邊端坐著,喜婆又細細的交待著一會兒行走時的注意事宜。
葉漣雪的眼楮被遮住了,看不到屋子里來來往往的丫環,卻也能夠听到不時發出來的聲響,耳邊又是喜婆切切的聲音,整個人不由恍惚起來。